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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经中的一句话:“得救之道,就在其中”,外加一把小锤子和19年的时间,安迪就完成了现实版的穿越时空隧道的自我救赎。
同样的工具在不同的人手里作用是不一样的,小石锤在工匠手里只是打造石头的东西,安迪却用它开辟了通向自由的隧道;一本书在不同的人手里作用也是不一样的,有人会找到救赎,找到力量,有人会一无所获;一本书读100遍和读100本书来做选择的话,我会选择第一种,因为第二种我试过,读了100本书后,我什么也没记住,更别说运用出来。但第一种,如果一本书你读了很多遍,那里面的思维方式就和你自己的一样,你看各种事物,看书或看电影,会形成一种直觉和感觉,无论处理自己的事情还是别人的事情,你会有更多的选择。
比如看这个电影的大致情节就是:1947年,30岁的年轻银行家安迪·杜弗仑成了替罪羔羊,法官指证他在发现妻子出轨后借酩酊大醉,枪杀了她和情人。并视安迪为极其危险和残忍的人物,被判两个无期徒刑,终生不得假释。安迪被投进重刑犯云集的肖申克监狱。安迪用19年的时间和耐心,用一柄和普通的勺子一样大小的小石锤,挖通了一条通往自由的道路。这条路他的狱友瑞德认为600年才能挖通。安迪成功越狱了。
我们看过这部影片,会以为就是一部经典的越狱题材的电影,可以从安迪的智慧,毅力,对自由的渴望,坚持,意志,等等方面来解释安迪的与众不同之处,但这些都太笼统了。这部电影不仅仅是安迪成功越狱表现出他的惊人毅力那么简单,最主要的是表现人的精神层面如何越狱。影片刚一开始安迪入狱时,在狱中已经蹲了二十年的老瑞德就看错了安迪,第一晚跟狱友打赌谁会第一个哭出来而输了整整两包烟,在他眼里安迪只是一个普通的柔弱书生,没有霸气,没有血性,是个软骨头而已。无论如何瑞德也没料到看上去柔弱无助,没有野蛮与粗暴的外表,沉默寡言的安迪,有着多么强大的心灵力量。在他身上蕴藏的力量是肉眼无法看到的。当十九年后安迪通过长长的恶臭的下水道完成越狱时,在精神上已经至少提前19年就完成了越狱,这在他的头脑里已经预演多年,最后的越狱成功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是自然而然的结果而已。
不然在这二十年中他早已经崩溃了。如果没有这样强大的心灵作为支撑,他怎么能在被变态的三姐妹轮番多次暴打、超常时间关禁闭这样折磨后还能继续完成他头脑里的越狱计划?心灵的强大令他从容镇静,令他安静坚毅。想想他不动声色地实施他的越狱计划,环环相扣,天衣无缝。我们寻求一个新的观念或者解答一个问题,也要运用同样的方式。我们必须假定答案已经在某处存在,然后动手去发现它。诺伯特.威那尔说过:“科学家动手解决一个确实有答案的难题时,他的整个态度就改变了,他实际上已经找到了一半答案。”我们回想一下安迪是从哪一天开始生起了挖洞逃狱的念头。也许是他刻下名字的那一刻,他发现石墙的质地松动,或者入狱一个月后向老瑞德花10美元取得那把小石锤时?
这个念头一定在那时候就开始有,尽管瑞得说用那个小石锤凿洞越狱需要600年光景,但在安迪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知道并确信这个答案是存在的,那时起安迪的越狱已经完成了一半。从那时起的每一天,这个图象就一直在他的脑海里,之后所有的行动都是为了丰富和实现这个脑海里的图象,直到最后图象中的画面成真,肖申克,是座人间炼狱,不仅是因为它那里狱卒残暴、狱霸横行,而且是因为它对人的精神的折磨和摧残。安迪被判了两个无期,几百年的囚禁,这里没有自由,没有尊严,这里什么都没有,但有的是时间。这样多的时间,对于很多的囚犯来说,也许是一种恐惧。典狱长就说过,“把灵魂交给上帝,把贱命交给我。”在那种漫漫无期的禁锢中消磨生命,心存希望会被看做另类似乎只有放弃全部希望变成行尸走肉才能生存下去,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样。
如果说安迪和其他众多囚犯的不同之处就是他内心的意念,他内心的图像,影片中安迪的每一次行为都体现出安迪的这种非常之处,心理意念或者心理图像支撑他面对监狱里的种种折磨。比如影片中安迪几次被关进小黑牢单独关押,都是靠心理图像让他度过难关,独囚是在所有监狱犯人当中认为最苦,最难熬的时光,但安迪在那个狭小黑暗的囚室里靠心中的音乐和奔向自由的心理意象而轻松熬过来。最后一次独囚是想要翻案找到典狱长,被驳回后骂典狱长是呆瓜,被囚禁一个月,据说没人能够忍受一个月的小黑屋之旅,期限到后典狱长又给加了一个月,两个月的狭小空间的独囚,见不到阳光,没有言语交流,这么长久的黑暗监禁是正常人无法忍受的,只能导致崩溃发疯,或者视觉和智力出现异常,能在那种状况下保持清醒的只能靠他内心的力量和影像,那种信念让他活了下来,心理意象起了很大作用。
安迪是自由的,他的身上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就算是在禁闭的黑屋子里,他都能够照亮自己的生命,正因为他的内心意象的清晰,所以两个月狭小黑暗困顿的空间竟然没有将他逼疯。影片中有一句话很美,它说“要承认有一些鸟儿用笼子是关不住的,因为它的羽毛太漂亮了,它只属于天空”。
刚才我们谈到的是心理意象对安迪的帮助,在内心里听音乐,在内心里下棋成为一代棋王的事情,二战集中营被关闭时在内心里弹琴,十几年后出狱弹琴轰动世界的新闻,这些你应该都听说过, 下面我们来谈谈在那个绝望的环境中,安迪已经有了自己的目标,但没有信念的支撑,是等待不到十九年的时间的,他自己就会放弃的,是什么能让他坚持十九年不放弃呢,单单说是他的意志力有些不充分。那些意志力是哪里来的呢,是靠行为一再增强得来的动机和意念。你每次的行动都在加强此行动背后的意念和动机。
在那种环境中,第一个选择就是绝望,进入牢房的第一晚就有一个囚犯被那个暴戾的狱警活活打死, 同样的,绝望和恐惧也包围着安迪,他从前也只不过是一个高级白领,银行的副总裁,没有任何出奇之处,但无罪无辜的他到了肖申克这个人间炼狱,政府已经抛弃了他,上帝也抛弃了他,上帝已死,唯有靠自己了,入狱后的整整两年,所有人都没有看到过他的微笑,但他通过几次的行动来加强自己的意念,让他开始拥有了强大的内在力量。
行为加强意念和动机的第一次表现:他首先采取的行动是不停的反击要在他身上发泄兽欲的“三姐妹”的欺凌,瑞德旁白:“我记得,他总是反抗。他反抗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反抗,下次就更不会反抗了。入狱的头两年是安迪一生中最惨的两年,他脸上,身上总是挂满新伤”。他选择去对抗,逃避就会让自己绝望,屈服,最后完成越狱的计划根本不可能坚持下来。每次对抗三姐妹的暴力攻击时,安迪有时候赢,有时候输,但他从来没有屈服过,一直在抗争着。每次用行动来抗争都让他的勇气与日俱增。
行为加强意念和动机的第二次表现:在1949年的春天,在一次监狱外的修缮屋顶的工作中,安迪冒着差点被残暴的警卫从屋顶上摔下去的危险,用自己对金融的专业知识,为这些囚犯们争得了啤酒。在工作完成的前一天,在和煦的阳光下,这些囚犯们“在早晨10点钟惬意悠闲的坐在一起,喝着冰凉的啤酒,是肖申克州立监狱有史以来最狠的狱警请客。” 瑞德(旁白):“阳光洒肩头,仿佛自由人,像在修缮自家屋顶,我们像是造物之主般自在。安迪呢,他窝在阴凉下,脸上挂着奇异微笑,看着我们喝他的酒。你可说,他想拍狱方马屁,或想博取囚犯友谊,但我认为他只想重温自由,即使只一刹那。”
看着狱友喝着自己为他们赢得的啤酒,安迪独自坐在角落里,脸上浮现出一种奇异的微笑:那是一种胜利的、赢得尊严的、自豪和骄傲的神情。我脑海中一直浮现安迪脸上的那奇异微笑,那是发自内心的自己的意念得到加强的那种快感,这是安迪第一次微笑,自己的行动带来的那种胜利的感觉,对狭小狱中自主自由的胜利的微笑。
行为加强意念和动机的第三次表现:安迪为了修缮监狱的图书馆,同时开始每周一封致信给州政府,请求拨给肖申克监狱图书馆一笔资金。在监狱呆了四十多年历经六任监狱长的老布都笑话他疯了,连监狱长都认为那是徒劳无功,要想得到纳税人的用在监狱只有三种用途,更高的墙、更多的栅栏、更多的警卫。安迪坚持要试一试,按照他的意念,一星期一封信,州政府不会永远不理我的。安迪开始用行动来加强和证明这个信念,每周一封信,整整六年,坚持每周给州政府写信,风雨无阻,6年后终于有了回音——州政府拨了200美金和一些捐助的图书给监狱。他露出一丝微笑,这是安迪的第二次微笑,每周一信才用了六年,确认了自己的行为产生的效果,让他的意念和动机再次得到加强,他当即作出了更加惊人的决定,追加自己的行为,每周写两封信,又用了四年,州政府终于发现仅凭一张200美元的支票是打发不了安迪的。拔款委员会决议给肖申克每年500美元的支付,为了让他停止写信。
安迪用这些组建了当时全国最大的监狱图书馆,奇迹真的发生了,安迪用了10年时间,完成了一件别人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这是用行动加强自己的意念和动机,他知道一定会是这种结果,所以每周一次的行动和行为,每次都在加强,也预示着那个每天都在挖的地道也会成功,他没有祈祷上帝来帮助,没有伙伴来商量,没有任何靠山可以依靠,只能靠自己一次一次的行动来强化自己相信的事情的实现。
行为加强信念和动机的第四次表现:
让目不识丁的汤米读书,很多人是认为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的行动一次一次的让这个不识字的汤米通过基础教育自学考试成为可能。他告诉汤米,可以接收辅导他,但是要保证要冲就冲到底,百分之百,不可退却,助人向上让安迪很兴奋,同时也证明了他的信念和动机,只要每天去做,就一定能到达想要的目标。辅导汤米学习也是打发时间的方式之一,但别人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胡侃吹牛和侃女人,什么也没有改变,但安迪打发时间的方式一次一次证明他的意念和动机,任何事情都可以按照自己的行动和计划完成。
当这种信念和动机被行为强化到顶峰时候的表现:在整理州政府赠送的旧书中安迪发现一张唱片《费加罗的婚礼》,立刻做了一件惊人之举:在典狱长的办公室中把门反锁,打开留声机接通监狱所有的扬声器,美妙而激越的女高音在监狱上空回旋:“整个监狱的犯人们全部停下来,愣在那儿听着,都仰头看着扬声器。车牌厂的冲压机关掉了,洗衣房静了下来,机器慢慢的停了下来,木材厂的机器也被关掉,嗡嗡地停止运转,装卸处,操场,所有的都慢慢的停了下来,一点一点的停了下来。没人动,没人说话。所有的人只是站在那儿,倾听着音乐,如同被集体催眠。瑞德旁白:“我从未搞懂她们唱什么,其实我也不想弄懂,此时无言胜有言,她们唱出难以言传的美,美的令你心碎。歌声直窜云端,超越失意囚徒的梦想,宛如小鸟飞进牢房,使石墙消失无踪。就在这一瞬间,肖申克众囚仿佛重获自由。在那一刹,他们仿佛重获自由。”
当监狱长和暴戾的狱警长对安迪施以警告后,明知会有严厉的惩罚,安迪没有关闭留声机,而是让那沁人心肺的歌声飘得更高、更远。安迪目光炯炯的望着愤怒的监狱长,露出镇定,满足而奇怪的笑容,有着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凌然。——这是安迪第三次出现的笑容,意味深长。这是在向监狱长挑战,极端自信的感觉,此时的安迪和入狱前的他有了很大的区别,变得更加自信和强大,这个代价让安迪接受了两周的暗室里的单独监禁,独囚两周结束后,狱友问及安迪,为此遭禁两周值得吗?安迪的回答是,那是我入狱以来最舒服的两周,有莫扎特陪着我,在我脑中,在我心里。音乐之美是夺不走的,安迪用两周的禁闭独囚换取了肖申克全部囚徒的心灵自由,尽管只是那么短短的几分钟。
因为他知道,世上有些地方是石墙关不住的,在人的内心,有他们管不到的东西,完全属于你。在肖申克有两个监狱两种监狱,一个是高墙下的鲨堡监狱,另一个是体制化的没有围墙的精神监狱。该片中被体制化的象征人物是监狱图书管理员老布,他在肖申克监狱被关押了50年,这几乎耗尽了他一生的光阴。然而,当他获知自己即将刑满释放时,不但没有满心欢喜,反而面临精神上的崩溃,因为他已经离不开这座监狱。为了能留在鲨堡,他竟然差点杀死自己的狱中好友,想通过继续“犯错误”而获刑。重返自由的老布对外面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无助,没有过多久,他就自杀了。听听他写给狱友的遗书吧“我多想杀死讨厌的老板,重返鲨堡,但是我太老了,已经不能再兴风作浪了,我经常在夜里做噩梦,梦见自己不停的下坠,醒来不知自己身在何方。我不想这样,不想一直都生活在恐惧中,所以,我决定不再留下”。
瑞德说:“监狱是个怪地方,起先你恨它,然后习惯它,更久后你不能没有它,这就叫体制化”。这是全片的核心。老布没有疯,他只是被体制化了,在监狱,他受人尊敬,算是受过教育,出去了就什么都不是,双手犯关节炎的囚徒,到图书馆借书都会被拒。在监狱外,他没能顺利脱离另一座精神监狱!最终老布自我结束了不自由的生命。瑞德代表的是一个聪明人。他在监狱里就像一个邮购公司,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狱友们想要什么,他都可以想办法弄到,他还劝告安迪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希望,面对现实,学会怎样在现实中生存,这像极了我们经常听到的“过来人”的“经验之谈”。
在安迪谈到“希望”的时候瑞德说过很现实的话:“我在外面玩不转的,我已经被体制化了。”这就是聪明人面对现实的方式。他在监狱里面的时间整整40年,在这40年中,他无数次希望通过假释,重获自由,一次次的努力,他都一脸诚恳,发誓保证自己早已深刻自省、改过自新,一定可以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但是,一次次的都被生硬的驳回。在他的关进监狱的第40年,他终于通过了假释,你知道这次他是怎样回答假释官的吗?
“改过自新?什么意思?你问我后悔吗?告诉你吧,我没有一天不后悔,但并非因为受刑才后悔。我回首前尘往事,那个犯下重罪的年轻小笨蛋,我想和他说话,我想向他讲道理让他明了……但是我做不到,那个少年早就不见了,只剩下我这垂老之驱……我得接受现实。改过自新?狗屁不通的词,你盖章吧,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以往瑞德信誓旦旦的保证已经悔过自新都没能如愿,这回破釜沉舟出言不逊反而被通过假释。因为这些才是他的真心话,而不是照本宣科的废话一大堆。当他恢复自由重返社会时,他报告请求超市经理批准他去小便时,不报告就一滴也尿不出来,经理告诉他,小便这种事不需要请假。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他并没有自由,他的心仍然被监禁在肖申克。恐惧和绝望的感觉和先他出狱的老布一样,被恐惧和困扰折磨的瑞德才清楚,和老布一样自杀是他唯一的选择,此刻留下来的唯一原因是对安迪的承诺挽救了他。
他来到和安迪约定的橡树下,读着安迪的信:希望是美好的,也许是人间至善,而美好的事物永不消逝。瑞德坐在了往南方边境的车上,去寻找他的老朋友安迪,瑞德(旁白):“我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激动,以至于不能静静地坐下来思考。我想只有那些重获自由即将踏上新征程的人们才能感受到,这种即将揭开未来神秘面纱的激动心情。我希望我能越过边境,我希望太平洋同我梦想的一样蔚蓝,我希望再见我的朋友,同他握手,我希望……”此时的瑞德是真正的完成了精神越狱,获得身体和心灵的双重自由。
老布是悲哀的,他的躯体虽然离开了肖申克,心却被永远地关在了伴他50年的监牢中;瑞德是幸运的,安迪的用希望解开了他身上精神的枷锁,他获得了心灵的重生;我们也是幸运的,有这么一部伟大的电影指引我们逃脱自己人生的肖申克心灵监狱,得救之道,就在其中……但是我们的疑问是安迪是如何先完成自己的精神越狱的?这就涉及到我在前面文章里提到的三个层面:在已经与外界隔绝的肖申克监牢里,三个层面同样适用,同样可以让你看出他们的不同。(这三个层面我以后会给大家说明)
监狱长,狱警和大多数犯人属于第一层面的人,无需多说,瑞德和管理员老布属于第二层面的人,因为他们是监狱里最如鱼得水的,老布是管理员,每天有活动的自由,给各个牢房送书,认为自己是经历六个典狱长,而且还有些权力;瑞德是成功的监狱商人,大能人,他们俩是其他犯人比不了的,在监狱里反而能体现自己的价值,但最后走出监狱后很痛苦,因为被体制化了,因为在外面他们无所适从,没有任何价值,相反监狱倒是让他们感觉自己是有用的,但是第三层面的安迪看破了这里面的一切,精神上他接受这其中的一切,只有他是冤狱的,没有无意义的抗争和怨天尤人。没有恨法院,没有怨政府,没有怪社会,甚至没有诅咒那个真正的凶手,因为那样只能徒劳和增加自己的绝望,只有接受眼下的一切才有可能活下去,知道真相的瑞德说,你不是罪犯,也许,不是个好丈夫。安迪却不这么认为,他痛心疾首,认为是他的性格害了他的妻子。
他很爱她,但是不善于表达,她说安迪就像一本合上的书,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我害死她的,因为我的疏忽,她才会觉得寂寞,我很爱我的妻子,她很漂亮。我犯了错,但这些年,我觉得我受到的惩罚也够了。这是后来安迪对瑞德说的,说这些话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和力量的。安迪知道了妻子外遇的事情,一定是悲伤愤怒的,但进了监狱他已经原谅了妻子的背叛,认识到自己曾经的错误。一个人只有宽恕了别人才能宽恕自己,也只有宽恕了自己,才能真正地心灵自由起来。这里是最关键的,否则心灵越狱只是空谈。责任在自己,所以不怨天尤人,不抱怨,这才有被救赎的可能,还有机会,否则其余的什么也不会发生,这是心灵越狱的第一步,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很多人意识不到这一点,所以仍然在第一层面中无意义的抗争,那是一种巨大的内耗。
包括后来安迪告诉瑞德“我告诉你我会去哪,芝华塔尼欧。在墨西哥,太平洋中部的一个小地方。知道墨西哥人怎么形容太平洋吗?他们说太平洋是没有回忆的地方。那就是我想度过余生的地方。温暖但没有回忆的地方。开间小旅馆,就在沙滩上,买艘不值钱的船,将它翻新,出海钓鱼。而你是我的助手。”这是这个在监狱中陪伴安迪十九年的梦想,详细和清晰的心理图像。在瑞得看来觉得这就像是一个童话故事。这是安迪完成心灵越狱的第二步,完全接受目前的一切后,在心中渐渐形成清晰的图像,一直在头脑中演练和浮现,指引他在监狱里不至于崩溃,不会被体制化。有了以上这两步才有可能发生后面的一系列行为,不绝望,不屈服三姐妹的淫威,冒死为狱友争得啤酒,十年如一日的写信要求州政府拨款,不顾惩罚的在监狱播放美妙的音乐来加强自己的意念和动机,才有信心和毅力不停的实施用手捶挖隧道的计划,才有最后越狱的成功。
心灵的越狱,在心灵的桎梏中越狱。这就是心灵的国王,很强大!很强悍!很恐怖!这里顺便提一下那个外强中干、邪恶的化身的监狱长,他代表一些社会上的权势阶层,位高权重,一直在不折手段的敛财,只是享受着帐户上数字增长的快感而没有享受过贪污来的一分钱,同时心里上的压力巨大,最后是白忙活一场。因为这种事情曝光是必然的,如果最后不暴露,只有两种状况,一是他自己心里素质极强,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来做而不留痕迹,二是有同样的人来保护他,就是官官相护的意思,否则,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就会有曝光那一天,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在片中即使安迪不告发他,终究也会身陷囫囵。
其实就自由方面来说,安迪是胜过典狱长的,这个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虽身在狱外,生活富足,名利满钵,却是比肖申克的囚犯还要不自由。他被金钱、利益捆住,动弹不得,成为社会流行的追逐名利的奴隶,最后的下场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自裁。 还有那个号称肖申克监狱史上最狠最暴力的监狱警长被抓时痛哭流涕,表面看起来很强大的家伙实际上是色厉内荏的货色,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我们周围也有很多这样的人,外表上看起来强悍,实际上只能欺负自己熟悉和比自己弱小的人,有的人甚至打骂自己的父母,妻子儿女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但遇到真正需要他表现勇气,需要挺身而出的时候就成了缩头乌龟,遇到比他更强的暴徒就只有吓得尿裤子的份了。
让自己变得真正有勇气的一个简单方法,就是永远不要欺负人,哪怕是比自己更弱小的人,只有这样,当你遇到欺压,哪怕对方比自己强悍,你也会有勇气反抗,那种力量的强大连你自己都会感到吃惊。被体制化不仅仅是《肖申克救赎》这部电影里的东西,在我们生活的每个角落都无处不在,而且我们是毫无意识的在默认这些体制,就象温水中被煮的青蛙而不自知。因为从小到大我们接触的报刊,电视,广播,包括现在的网络充斥着很多心灵的麻醉药,我们在某些时候会意识到这些,但也只是稍瞬即逝,转眼又忘记了这些潜移默化的麻醉剂,继续温顺的被体制化。
在这样的社会氛围之下,我们每天都被这些负面的,消极的信息所包围,直到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其实,影片中的老布,瑞德不是别人,就是我们每一个普通人的缩影,虽然我们没有被关押在高墙之内,但却被困在心灵的围墙之内,“我们已经被物质奴役了。每个人脸上都有麻木的表情,我们是消费者,我们满脑子想的都是物质。我不关心凶杀案和贫穷问题,我只关心名人杂志,500个频道的电视,我内裤上印着谁的名字。生发剂,威尔钢,减肥药。广告诱惑我们买车子,衣服,于是拼命工作买不需要的东西,我们是被历史遗忘的一代,没有目的,没有地位,没有世界大战,没有经济大恐慌,我们的大战只是心灵之战,我们的恐慌只是我们的生活。我们从小看电视,相信有一天会成为富翁,明星或摇滚巨星,但是,我们不会。那是我们逐渐面对着的现实,所以我们非常愤怒。”
这就是现代社会带给我们的精神监狱。所以,当安迪终于成功越狱获得自由,我并不认为他是在那一刻才得到自由的。在狱中的每时每刻,他都是心灵自由的,带着一种意念进行每一次行动,比起其他浑浑噩噩的罪犯,他的心都是自由的。很多人要付出一生的代价才能明白,真正的救赎是应该体现在心灵上的,外界的浮华和喧嚣不能影响到你的时候,你就自由了。肖申克监狱是现实中很多人的真实写照,安迪关押于肖申克监狱,而我们则是精神监狱的囚徒。
你看着安迪用十九年的时间凭着一把小小的石锤逃出肖申克监狱,而你则依旧无奈地关押在人生的囚牢中,你看似自由的身躯其实无法逃脱现实带给你的心灵禁锢,而安迪则在看似被限制身心自由的黑牢中感受着真正的自由。
那么请问你的生活,被体制化了么?
基布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