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螺,赛过鹅。说的是清明前螺蛳的肥美。这时候的螺蛳还没有生籽味道最佳,被人称为“罐头笃肉”。其实螺蛳几乎四季都有,我就记得还有一句童谣:风凉笃笃,螺蛳嗦嗦。童年的傍晚,一家人在院子里乘风凉吃晚饭,桌上多半会有一碗螺蛳。这是很平民化的美食,价格低廉,甚至不用花钱,在河桥边随手一捞就有一把。正因为是不值钱的贱物,又被人称为:前世不修,螺蛳过酒。讲真,生在江南,还有酒有螺蛳吃,这样的人生还要怎样?
螺蛳有多种吃法,最家常的做法是酱爆。小时候在冯家湾,所有冯家湾人吃螺蛳只有一种做法:酱蒸。因为省油省柴还省心。现在一些农家菜馆还有这种做法,当然是改良版本的,味道自然不坏。还有炖汤的螺蛳,作为配菜的螺蛳,这种都是吃个花样。
讲真,最本色,最地道的螺蛳吃法,还是酱爆。螺蛳和豆瓣酱,是一对珠联璧合的朋友,炒螺蛳要是少了豆瓣酱,怎么做都不会好吃。
螺蛳买回来养一天以上,中间要换几次水清洗几次,让它吐尽泥沙。千万不要图省事买剪好的螺蛳,这种螺蛳养不活,只能当天吃,吃在嘴里有沙沙的泥沙味。
烧热油锅,下姜丝爆香后倒入螺蛳翻炒片刻,加黄酒,加一勺豆瓣酱,少许老抽,加茴香、桂皮,爱吃辣的可以放一个小红椒提味,一小块冰糖,加热水盖没。大火煮五分钟即可。出锅前撒葱花和白胡椒粉。
酱爆螺蛳是最家常的小菜,家家都做,几乎没有技术含量。每家的家厨都无数遍温习复制,早已驾轻就熟炉火纯青。正因如此,要想把家常小菜做得出彩其实并不容易。
这道菜说到诀窍,我觉得有两点很重要,一是一定不能久煮,久煮就肉老,且不容易嗦出肉,这是最大的败笔。二是要适当宽汤,这是为了让螺蛳泡在汤里更入味,也容易嗦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