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之欢

 背影女孩 2019-11-08

童年最欢乐的时光还是在外婆家度过的,外婆给儿女们帮忙带过10个小孩,所以外婆家总是热热闹闹的。当外婆抚养我的时候,家中已有了大舅家的表姐、二舅家的表姐加俩兄弟、小舅家的表弟、小姨家的表姐和表弟,只有二舅家的俩兄弟和小姨家的表姐跟我年龄相差不大,所以总是和他们玩在一起。

插秧

乡村之地,田野遍地。童年大部分的欢乐场就是稻田和小溪了。外婆家旁边是一条小溪,小溪上是一条人来人往的大路,大路边是一个不大的池塘,由池塘上方衍生的是一条通往田野的小路。

春天,翻耕过的田地积满了春雨,辛勤的人们开始往田地里抛秧,不一会儿,褐色的框框地里点缀着绿色的生命力。人们开始点播了,我们小孩子也来凑热闹,脱了鞋子,挽起裤脚,光着脚丫跳入水田中,初春的田地还是透着一股冰凉感,忍不住哆嗦一下,脚底踩着细软的泥土,艰难地行走着,拿着一簇秧苗开始学起大人模样,一个萝卜一个坑地栽着,回头看看看自己种的“小草”,歪七扭八的,大人们撵着我们上岸了,别弄了别弄了,影响了美观,我们就不得不嬉笑着离开了。

捉蝌蚪

夏天来了,孩子的欢乐暑假也来了。除了在家吃冰棒追动画,最爱的还是顶着烈日狂奔在炽热的土地上,哪管什么白不白,我就是最黑的“小麻雀”。每天都要跟着小伙伴们在外溜达,山脚下是个凉爽的好地方,而且还有一条清冽的小溪,我们就在小溪里摸鱼虾,溪水虽然清澈,但也不可能直勾勾地看着就能逮到虾,总要下水翻动下黑乎乎、腻滑滑的石头,小虾们才会瞎了眼撞上我的小手上,查看手里的战利品,个头真小,晶莹剔透的肉身,没有威力的小钳子,触须怎么这么长,好啦,装瓶子里去。

初夏时,小青蛙开始产卵了,稻田里总有一团晶莹剔透的卵球,里面的小黑点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一摸小球滑滑的,触感和观感都不太好,打散这团球就不想着再碰别的球了。不久后,水田里就有了一群小蝌蚪,那个才好玩,光着手掌和着泥土将它们捧上岸,再在泥土堆里翻蝌蚪,塑料瓶子里装点水,就把蝌蚪扔进去。有些蝌蚪好捞的,不带泥巴就跑手上了,手里握着它们,手心痒痒的,张开手心,仔细地观察它们,剔透的肚子里有一圈圈屎一样的东西,小嘴巴还在大口喘气,小尾巴还在噗嗤噗嗤,本想好好安抚下这可爱的生物,奈何不知是用力过猛,小蝌蚪的脆弱的肚子就爆了,屎一样的东西就迸出来了,好恶心,赶紧扔了。

再过不久,小蝌蚪开始长脚了,可我们只敢在岸边看着那些长脚的家伙,不敢再捞它们,有些成熟的蝌蚪,已经从圆溜溜的躯体变成了青蛙的模样,但是小尾巴还在,长的很是怪异,这些家伙让我们感到恐惧,但也有还没长脚的蝌蚪,不过要细细分辨再去捕捞了

田螺

夏天的水田里,总是波光粼粼,清澈见底,一个个田螺就喜欢聚集在田埂边,让人走在路边瞧上一眼就想捡起来。家乡人也好一口田螺肉,要是想吃田螺了,就去水田里花一点时间就能捡起一大摞,不带什么工具,捡起的田螺就放在挽起的衣服下摆里,专挑大的捡,小的看不上。等到衣服包不住了,小心兜着怀里的田螺,兴冲冲跑回家,给外婆看看我们的战利品。因为捡的田螺太大了,只能去壳取肉做菜,将田螺放在地上用石头一个个砸开,一股很浓的腥味蔓延开来,之后再去尾取头了。有时,家里的鸭子变得馋涎欲滴,突然伸长了脖子就将砸好的田螺肉狼吞虎咽似的咽进了肚子里。有时,我也会特意捡来田螺给鸭子开荤,好让它们吃的肥肥的,让我们就有口福了。

旁边的池塘里,水质一向不怎么好,我们也不太敢玩深不见底的水,池塘也只是大人们的洗衣池,有时,外婆提着马桶在那清洗,一箩筐的红薯也放那里冲洗。等到池塘水渐渐干涸时,河床底的淤泥显露,只有一些河蚌裸露出来,第一次见河蚌时,好奇里面长什么样,黑色的大蚌像是吸力十足的磁铁,始终撬不开嘴,惹急了,就用大石头砸开,一股腥水溅了一身,有一个缺口了,白色的内壳和蚌肉显现了,可是为什么没有珍珠?是的,小时候,我以为河蚌是贝壳,里面应该会有珍珠,连砸了好几个都没有珍珠,很失望,而且腥味太浓了,熏得人想吐,带回家就给鸭子吃掉。

池塘雨水充沛时,又正好快端午节了,村里的大孩子就将自家的洗澡盆给拎了出来,洗澡盆是圆形的,木质的,已经黑黝黝,用了许多年大概是不会漏水的,将洗澡盆一丢进池塘,那个大孩子就自个坐进盆里,拿着一块木板当划桨,开始慢悠悠地划向池塘中央,我们在岸边大笑,笑这种有趣的玩法,最后洗澡盆还是翻了,我们再大笑,笑他成了落汤鸡。

1

稻香·秋

秋天是金黄的收获季节,稻谷开始收割了。当时收割都是手动的,我虽年幼,但还是要被外婆拉去干活的。

我们小孩就只负责抱着一簇割断的稻谷放在打谷机上,循环往复,田里的泥巴踩得坑坑洼洼,遇到烂泥,光脚丫子踩下去就难拔出来了,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拖延时间的好借口。

幼时的稻田里,到处都是新奇有趣的,稻谷里蹦跳的蚂蚱、烦人的蜘蛛、让人惊恐的粘人水蛭,还有硌脚的稻谷粒。休息的时候,躺在新鲜的稻草垛上,闻着稻香,望着明媚的蓝天白云,再有微风徐徐,就算是劳动过后惬意的时光。

快收工的时候,小孩子就不用掺和了,我们就有时间去掰蒿笋了。

笔直的蒿笋总长在深深的水沟边,田埂边一高一低也很难够着,但是贪吃鬼总爱冒险,我们手拉手去够近在咫尺的蒿笋,蒿笋是长在底部,且不一定每一根都有蒿笋,还要掰开了瞧一瞧,外皮都是绿色的,里三层外三层都是植被,只有内部白色的植茎才是我们想要的。

偶尔采到一两根都是相当兴奋的,剥去外皮就直接送入口中,不必清洗,白色就已代表洁净,口感清脆,微甜,带着植物的清香,那是大自然对于劳动娃娃的馈赠。我们已很感激,小心翼翼地吃着。

等到大了一点,稻田的乐趣渐渐失去了,再加上学业比较繁重,有一年实在不想去割稻子了。

我就躲在外婆家的顶楼,假装拿着书本看书,外公他们要出发去稻田的时候,外公就冲着楼顶大喊我的名字,要叫我去收割稻子,我没有应声,可外公不打算撇下我,继续叫着我的名字,好像不等我回应,他就不走了。

想着外婆外公年事已高,我不去帮忙,实在有愧,无奈还是不开心地下楼去了。

那一次,收工回家之时。背着装着一麻袋的稻草爬上一高高的田埂时,忽然胸口被什么东西给蛰了一下,一看是一只草丛中的蜜蜂误闯入我的胸口,眼疾手快将它掐死了,但它的毒针还是落在了我的胸膛,我顿时胸口剧烈疼痛,捂住胸口踉踉跄跄走回不远处的家。

回到家,告诉了外婆我被蜜蜂给蛰了后,叫我只是用风油精擦了擦伤口,但是胸口已冒起来一疙瘩,本打算明天不想再去稻田了,可外婆说没事的,第二天还是得去,至今那一针的伤疤还在。

那疼痛就让我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坐在一桶换洗的衣物上,忽然大腿也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疼痛难忍。

外公发现桶里原来有一只巨大的蜈蚣,它就是罪魁祸首,外公将它倒腾了出来,一只硕大的蜈蚣迅速要逃离,它长长的触角及那圆溜溜的小脑袋都是红色的,背部呈现淡蓝色,数目繁多的脚是黄色的,且整齐划一。好一色彩艳丽之物。

只是顾不得欣赏它了。外公将它打死帮我泄气。蜈蚣有剧毒,我的大腿一下肿胀了起来,灼热地厉害。外公让我坐在木椅子上,大腿底下放一盆子,里面装着正在燃烧的木炭,就这样烤着我的大腿。

当时是夏天,烤火的大腿热地更加厉害,我搞不懂,外公为何要这样做,后来他又采来草药,切碎了,敷在我的伤口处,不知不觉果真痊愈。

有次表姐剁猪草时,不小心将大拇指剁下来了,(还好我当时不在场,细思极恐)外公急忙将断指帮痛哭流涕的表姐给按了回去,后来不看医生也自动痊愈,手指除了伤疤,一切正常。外公只是普通农民,但他可真是个神奇的存在。

后来,脚动的打谷机已经变为机器动了。柴油味弥漫了整个田野,轰鸣声吵得耳朵疼,实在讨厌极了稻田里的劳动。我也随着年级升高,离开外婆家后,就没在田野里奔跑过了。

可一直在身边的表弟还是会帮忙收稻谷,有一次他的手指卡进了转动的打谷机中,巨大的拉力将他右手五个拇指的第一节全部拉弯了,指甲都变形了,后就医了,但还是无力还原,至今手指一直都是畸形的,好在还是能灵活运动。

每当看到他的右手,总是会记着,他是为劳动而奉献的,他是个功臣。

2

傻弟弟掏蛇洞

这个表弟小时候很是淘气的。鼻涕也非常多,总是等到鼻涕快流到嘴巴上,就用衣领揩一揩鼻涕,只要他一有这动作,我们就笑话他:咦~鼻涕鬼,又用衣领擦鼻涕,并作出远离他的动作,他也只是露齿憨笑着,这习惯并不会改的。

我是从来不向外婆讨要零花钱的,可表弟经常缠着外婆要零花钱,什么手段都使来,撒泼打滚,撒娇卖萌,撒手不放,可镇静自若的外婆从来没吃过他一套,我也只是在一旁静静看戏,想着我为啥从没撒娇过,表弟为何能这么自然地撒娇?

稻谷收割完后,田野都是裸露的泥巴,正是挖泥鳅的好季节。

表弟、他哥哥和我一起去田地里找泥鳅,田地里还有剩余的稻草根残留着,我们在空隙的泥巴上寻找泥鳅的小洞,一发现小洞就用食指抠啊抠,多半是无功而返。

可要是能发现泥鳅的身影,就得迅速地将泥巴一起捧起来,捧起来后不能再放在田地上查看,以防它们溜进泥巴里,只得放在岸边硬质的田埂上,将一滩烂泥翻开,要是有扭动的泥鳅,就让我们开心不已。

要是发现了一个大洞,就不得了,意味着我们找到了黄鳝的家了。一次表弟就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个大洞,高兴地叫我们靠近,他就先用手指把洞口抠大了,果真在泥巴里发现了一条长长的生物,表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黄鳝”和泥巴捧在手心,跑去岸边细细地将烂泥翻开,这应该是我们此次最大的收获了,我们都这样想着。

待到清干净那条黄鳝身上的泥巴,再看一看头部,我靠,快跑,那是一条蛇,我和他哥当时是蹲在田埂上,只有表弟的双脚还在泥巴地里,我俩拔腿就跑,表弟也是惊慌失措,奈何田埂太高,表弟爬不上了,我俩返回来又将他拉上岸。害怕之后,又是哈哈大笑,笑这个傻弟弟把蛇当成黄鳝了。

后来细细想来,还好那蛇只是小型水蛇,也是无毒,要真是咬了表弟一口,也是无大碍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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