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子哦——”,看见我举起相机,扁担两头挑着二三十只红烧鸽子的小贩对着我,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浅笑。我连忙移开相机,道声对不住。然后轻轻走过,拍了他一个背影。拍照最高的境界是要知道什么时候不拍,这个道理我懂。可在另一个城市,一位老人看见我举起相机,破口大骂,我吓得落荒而逃。
蜀中气候宜人,自古以来享有天府之国的美名,富庶之地连人的素养也富裕起来。这里,人们花费最多的地方是茶摊,一伙人聊个一上午那是小菜一碟。在无尽的交流中,烦恼和矛盾一经说出口也就烟消云散,难怪蜀人性子好。
来成都要体验老四川的生活,有一个地方必去——书院西路。一条窄窄的小巷,两旁茶摊林立,时不时插上一两个麻将娱乐点。你进入小巷,再急的性子也要慢个半拍。坐在吱吱呀呀的竹椅子上,要了一杯茶。见我要拍照,四十多岁的女老板赶紧跑来换了一副标准的盖碗,生怕茶具不好丢了四川人的脸。细品从山野采撷来的一抹绿色,感觉生活的气息从茶碗里溢出,生活的故事从嘴里流出,生活的韵味在四围聚合。一位六七十岁的大爷过来免费“陪聊”,他问我喜不喜欢四川,得到肯定回答后。他就叨叨地介绍四川的名胜古迹,讲述蜀中的古今传说,一脸自豪。说道高兴处就拍拍我的肩膀,好像我是他的家人一般。对于旅人来说,最好的礼物就是——你不把他当外人。
喝了两小时的茶,地铁带我到了春熙路。犹如上海的人民路一般,春熙路是成都现代化的标志。在太古里,嗅着一股香风,一角红裙闪过,那是美女经过的痕迹。太古里地上两层,地下一层,汇集了世界大牌,云集了蜀中美女。举起相机,想拍几张独特的建筑,美女就会时不时闯入你的视线,皮肤柔嫩白皙,身材秀婷玉立,倒也是美景最好的点缀。拍景没人总是缺憾,有了这么美的免费模特就不用等着人来入境了。
蜀人生活淡然,蜀中的气候养育了如玉的美女。然而最美的蜀人却不属于当今。卓文君和司马相如梦幻般的爱情至今让无数人艳羡,热慕。而在在宽窄巷的蜀韵园听一折《空城计》,遥想“樯橹灰飞烟灭”经典战例,就会对另一个人心悦诚服。
隆中对,道出奠定三分天下的理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努力,让后人顶礼膜拜。诸葛亮不仅人长得帅,智慧冠绝天下,更值得称道的是德行天下。刘备死后,他依然精心辅佐刘禅,以一己之力,凭借“以攻为守”的策略让蜀国在强大的魏国和吴国间坚挺着属于自己的岁月。
诸葛亮居功至伟,他的故事历代传唱。在我心里,最叹服的是他对蜀中文化的重建。刘备入川,面临的是一张白纸般的盆地。为此,诸葛亮对外联吴抗曹,战略上保持了三足鼎立的暂时局面,为蜀中文化构建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有一个胸怀天下,爱才惜才的丞相是蜀人之福。诸葛先生七擒孟获,却七次放人,不是惧怕孟获的彪悍,而是他需要这样的人才。作为丞相,诸葛亮积极建立秩序,培养大批人才,成为蜀中的文化精英。他们成为了四川人基因里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而一个上有帝王,中有朝臣,下有臣民的帝国秩序井然而立。
在朝内,诸葛亮制定蜀国的宪法《署科》,带头建设廉政文化,官员纷纷以其为榜样,为官节俭,力戒奢华,造就了整整一个廉政时代。一个农耕文化的地区,水利是旱涝保收的法宝。诸葛亮开拓农田、兴修水利、发展生产,经他“踵迹增筑”的“山河堰”等水利工程至今还是汉中地区灌溉面积最大的水利工程。汉中盆地古代农田水利设施至今所产生的实际效用和不断改进利用,全区至今尚保留有汉以来的古堰七十多处,一些堰渠经历代使用维修,一直延用至今。而这一切都是蜀中最美的人——诸葛先生留给后人看得着、摸得见的文化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