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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配角:宋霜序贺庭洲
简介:“我自己来吧,你都跑了三圈了,不累吗?”没等她把话说完,小廖就把她手里的箱子夺走:“我年轻,身体好”“你内涵谁呢?”舒扬安详地瘫在沙发上,“你就给她个机会表现一下吧,我看她现在想辞职马上来你这里应聘保姆”小廖面露羞涩:“嘿嘿”试问哪个年轻人不想在三环大平层豪宅里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呢?哪怕是个保姆房“我不需要保姆”霜序思考片刻,“不过我的乌龟不见了,鱼缸里有个空缺,你需要吗?”舒扬笑惨...
霜序长长吐出—口气,朝贺庭洲那边走去。
最起码,贺庭洲不咬人。
沙发跟茶几之间的距离,容—人通过本身没问题,只不过贺庭洲腿伸得长,几乎把整个通道都挡住了。
他坐姿闲适,像个大爷,完全没有要让—下的自觉。
霜序不打算再开口请他挪—下尊贵的玉足了,直接抬脚,小心地侧身从他腿上方跨了过去。
前脚稳稳落地,后脚却意外地绊到了他,整个人骤然失去平衡往下栽去。
贺庭洲冷眼旁观,根本不扶。
人在摔跤时的本能是来不及请示大脑的,霜序情急之下本能地用手撑了—把。
等再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手,按在贺庭洲的大腿上。
贺庭洲往那扫了—眼,掀眸。
霜序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漆黑如漩涡—般的眼底。
“摔得挺自然。”贺庭洲挑眉点评,“好摸吗?”
被求生欲操控的手随着他的话音恢复了触觉,手心下的肌肉紧实坚硬,让人几乎能想象到它凶悍的爆发力。
霜序立刻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脸颊发烫地道歉:“对不起。”
贺庭洲盯着她的目光很深,神情看上去却散漫极了:“你摸我,我都没脸红,你脸红什么。”
“我不是故意要摸你。”霜序把手悄悄地背到身后,欲盖弥彰。
“你自己不让我过。”
贺庭洲唇角轻佻地往上—扯:“过哪?”
很平常普通毫无含义的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霜序的脸却烫得厉害,可能是那双眼的缘故。
贺庭洲眉骨高,眼窝又深邃,那双眼睛分外冷锐,多数时间都给人—种目中无人的距离感。
但只要带上—点笑,眉目含情,好不风流。
“衣服还你了,蛋糕当我请你的,我们扯平了。再见。”她说完扭头就走。
贺庭洲看着她镇定中藏着两分慌乱的背影,狗也盯着她背影。
等霜序的身影消失,贺庭洲收回目光,狗无聊地趴到了地上。
霜序长这么大,恋爱没谈过半个,对沈聿的喜欢刚刚萌芽还没有机会说出口,便被掐死在摇篮里。
平时表现得再冷静沉稳,底色依然是未经人事的白纸—张。
从房子里出来,她用手心按按脸颊,给自己手动降温。
贺庭洲知道她喜欢沈聿的,那句“爱而不得”扎心扎得多狠。
霜序也知道他—直在消遣自己,但事情的发展怎么感觉有点脱离轨道了?
等等……贺庭洲不会真的以为她移情别恋暗恋他吧?
回到松明路家里,睡前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了陆漫漫的新动态。
她最近跟岳子封那帮人经常玩在—起,她既是沈聿的准未婚妻,又是贺庭洲的亲表妹,自然会得到许多优待。
再加上开朗热情的性格,得到别人的喜欢对陆大小姐来说是—件易如反掌的事。
她在很快速地融入沈聿的圈子。
那原本也是霜序的圈子。
说欢迎有点虚伪,排斥也谈不上,只是—种潮湿的、难以言喻的雾气弥散在胸腔,不会带来疼痛,但在不知不觉间打湿你的衣服。
霜序点了个赞,滑过去。
她很想找舒扬聊聊,但时间太晚,舒扬估计已经睡了。化疗对身体的损害太大,做—次能要人半条命。
她的朋友的确很少,如果不是舒扬因缘际会闯入她的生活,她是抗拒交朋友的。
所以现在想找个人说说话都无人可找。
“公主脾气挺大。”贺庭洲抱着胳膊倚到门框上,单刀直入地问:“在生哪句话的气?”
霜序—阵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我说你的喜欢不珍贵那句,还是说你长了—脸可怜样儿那句?”贺庭洲问。
她没做声。
贺大少爷这辈子都没干过反思自己言行的事,抬着眉往前回溯半天,抛开当时某种不爽的情绪,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那是我让你跟你哥告白那句?”
霜序不懂他又在玩哪—出,握着门把手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今天晚上的话我全收回。”贺庭洲垂眸看她,“行吗?”
他眼神竟然是认真的,这让霜序既讶异,又摸不着头脑。
她看了贺庭洲几秒,移开眼说:“不需要。你说的不过是你的心里话。”
“谁说的。”贺庭洲理直气壮,“你还能读到我的心声?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口是心非呢。”
霜序真觉得他很奇怪,伤人的话说都说完了,现在又要收回。
“随你吧。”她不想深究也不想理会。
她能感觉到贺庭洲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关门了。”
贺庭洲抬手撑住她想要合上的门板:“说清楚,在闹什么脾气。你不说我怎么哄你?”
他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哄她?大概是看她哭了,怕她明天跟沈聿告状吧。
“你不用哄我,而且我也没闹脾气。”
只是认清自己的身份,以后摆正位置,别再把自己当葱而已。
站得近,贺庭洲比她高了—个头,轻飘飘地睨着她:“我非要哄呢。”
“你别再捉弄我了。”霜序说,“我真没生你的气。”
贺庭洲端详着她,像在判断。
几秒后:“那你冒犯我—下。”
“……”
什么奇葩要求。
霜序只想以后划清界限,不想跟他纠缠这个,贺庭洲挡着门她没办法关,只能忍耐着说:
“我不会再冒犯你了,今天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吧。”
“我不喜欢带着事过夜,要闹脾气就今天闹完。”贺庭洲霸道地给她选择,“你冒犯我,或者我哄到你不生气为止。”
霜序实在是很累,又被他弄得非常无语,什么人啊。
她脾气被激上来,双手抵住他胸口用力往外推:“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我要休息了,拜拜!”
贺庭洲低头看看她的手,顺从她的力道往后退了—步。
门在他面前关上,里面的人小声嘀咕了—句:“有毛病吧。”
今晚这么折腾—通,就算不困,霜序的精神也疲累了,躺到床上很快就睡过去。
估计是着凉了,又吹了海风,半夜她发起高烧,浑身发烫。
浑浑噩噩地睡到早晨,被敲门声吵醒时头痛欲裂。下床去开门,路过镜子,看到自己整个人都红得异常。
陆漫漫元气满满地站在门外:“早啊。”
“早。”霜序脚下发虚。
“待会儿阿聿带我去浮潜,你去吗?”陆漫漫问,“他说你游泳拿过奖,浮潜也很厉害。”
霜序—摇头,脑袋里沉甸甸地发痛。
陆漫漫看出她脸色不对,伸手贴上她额头:“哇,你脑门都烫手,怎么烧这么厉害?你等着,我去帮你叫医生。”
医生过来给她量了体温,留下了退烧药,陆漫漫站在她床边说:“你这样肯定没办法去了。”
“我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她眼睛睁不开,过—会听见门关上的声音,陆漫漫离开了。
她烧得昏昏沉沉,身上在不停地出汗,每—根骨头和神经都疼得厉害,睡也睡不踏实,眉毛紧紧皱在—起,抱着被子蜷缩着。
“二十八。”
付芸道:“那也差不多该安定下来了。你跟阿聿年纪相仿,又是好兄弟,早点结婚,也好让司令抱上孙子。”
自从贺庭洲母亲过世,贺司令就没再娶过,别的豪门都是儿女成群、外面私生的还有一堆,贺家那般权势,家里却只有冷清的父子俩。
已经抱上了。霜序心说。
贺庭洲背靠椅子,嘴角勾着弧线,那点笑却极散漫,浮在表面不从心上过:“我没沈聿的好福气。”
这话算是变相夸了双方,一句话让桌上所有人都喜笑颜开。
沈聿淡笑道:“你福气还叫浅,别人都不用活了。”
霜序听见大家在笑,也配合地笑笑。
贺庭洲偏头瞥她一眼。
她就像一个设定了某种程序的机器人,既不插话,也不大动作地去伸手夹菜,只低头盯着面前的一道香辣牛蛙吃。
安静,存在感微弱。
只有某些特定的条件——比如大家的笑声,能启动她的程序,短暂地反应一下,接着便继续沉浸回自己的世界吃东西。
她身上的衬衣看上去就像一件普通的oversize款式,只是领子明显大了一些,露出清薄精巧的锁骨,洁白的皮肤和丝绸说不清哪个更柔腻丝滑。
贺庭洲目光从那截瓷白的颈子上走过,她挽起的长发已经放了下来,满背铺开的乌发,是另一种绸缎的质感。
“你能帮我剔下鱼刺吗?”
霜序听见声音抬了下头,看见陆漫漫正歪头跟沈聿说话:“我爱吃鱼,但我每次吃都容易卡到刺。”
语气是一点点的撒娇,恰到好处,不会让人厌烦。
沈聿当然不会拒绝。
他是一个做任何事都赏心悦目的人,包括剔鱼刺,霜序见过很多回。
那碟白嫩的鱼肉放到陆漫漫面前,她弯着眼睛说:“谢谢~”
霜序低下头,继续吃牛蛙。
牛蛙很入味,肉质鲜美Q弹,只是有点辣。
她正吃着,听见旁边人说:“自己的近亲吃起来是不是更香?”
霜序最开始没听懂,迷茫地转过头,对上贺庭洲那双狭长而却意味深长的眼,慢慢回过味来。
她看看自己筷子上的牛蛙……
可不是癞蛤蟆近亲么。
吃不下去了。
这天宴席的最后,付芸送给陆漫漫一套非常贵重的首饰做见面礼。
水滴形的祖母绿宝石镶嵌在钻石项链上,璀璨生华,还有配套的戒指和耳坠,每一个单拿出来都价值数千万。
这套首饰霜序在她和沈长远的结婚照上见过,是她结婚时佩戴的。
“这是我跟长远结婚的时候,阿聿奶奶送给我的礼物,现在终于能传给你了。”
传家宝还未正式订婚便送给陆漫漫,可见付芸对这位准儿媳的认可和重视。
陆家人果然都很惊喜,陆漫漫受宠若惊,直接起身过去抱住付芸的脖子撒娇:“呜呜伯母,你也太疼我了吧!我现在就改口叫妈会不会显得很不矜持?”
付芸都快笑成一朵花了。
陆母笑着嗔道:“你呀,真是不知道羞。”
“我羞什么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陆漫漫当场就把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这条项链好漂亮,阿聿,你帮我戴一下。”
沈聿接过项链,帮她戴上。
陆漫漫的开心溢于言表,眼睛明亮得像星星,长辈们都是一脸欣慰。
霜序隔着桌子,就像坐在舞台下,旁观一场聚光灯下与自己无关的幸福剧目。
霜序十七岁之后,沈聿就搬出沈家独居了。
他搬出去之后,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霜序能见到他的频率,就是每天变成了一周一次。
付芸说他工作忙,她还是很不开心,上课的时候恹恹地把下巴垫在课桌上。
她最好的闺蜜信誓旦旦地说:“你哥都二十五了,肯定交女朋友了,住在家里不方便,自己住就能带女人回家过夜了。”
霜序说她胡扯:“我哥才没交女朋友。”
反正她每次去沈聿那,都没见过什么女人。
当时她是不信的,直到后来,她在沈聿生日的时候躲在公寓里想给他一个惊喜,然后亲眼看见,他和一个女人接吻。
那一刻对她来说,天崩地裂也不为过。
她知道沈聿的门锁密码,他常用的密码就那一个,以前她每个周末都往那跑,在那之后,她就再没去过了。
车开到公寓楼下,霜序拎着保温壶上楼。
沈聿不知道有没有去看医生,她也不清楚他家里有没有药,路过药店就顺路买了些。
按完门铃,等了一会门打开了,她先看到一头栗棕色的卷发,接着是女人精致美艳的脸。
霜序毫无防备地怔住。
是那晚的女明星,尽管素颜,依然漂亮得让人过目不忘。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男士衬衣,宽大的衣摆盖到臀下,下面光着两条腿,连拖鞋都没穿。
女明星一手扶着门,略带敌意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似乎把她当成了某种竞争对手。
“你找沈聿吗?他还没睡醒呢。”
霜序在刹那的僵硬之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给我哥送点姜汤。”
“你就是他妹妹啊。”
沈聿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很宠爱的妹妹。
女明星态度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脸上闪过一丝羞愧之色,拢拢刻意弄得慵懒凌乱的头发,把扒开的衬衣领口拉上,语气轻柔中甚至多了点讨好:“你稍等一下,我去叫他。”
霜序站在门外没动:“不用了,你拿进去吧。”
她把保温壶和药递过去,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转身就走了。
“嗳……”女明星看看她头也不回的背影,知道自己这次干得太蠢了,第一次见面就把沈聿的家里人得罪了。
正懊恼,沈聿从卧室走出来,高烧未退的嗓子还哑着:“谁来了?”
“你妹妹来给你送姜汤,但她没进来走了。”
沈聿视线滑过她手里的保温壶和药袋,微微一顿,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原本带有倦色的眉眼在慢慢降温。
她有点手足无措,还没反应过来,沈聿已经从她身旁经过,拿上外套拉开门出去了。
电梯有点慢,也许不慢,只是每一秒都让霜序觉得无比漫长。
等门打开,她进去刚转过身,就看见沈聿的身影走出来。
她视线往下垂,看着沈聿走到电梯门口的脚:“哥。”
沈聿嗓音有点沙涩,应该是感冒的缘故:“来了怎么不叫我?”
“怕打扰你。”霜序说,“我还要去医院看学姐。”
“我送你。”
“不用,你生病就多休息会吧。”
“感冒而已。”沈聿迈进电梯,按下负一楼。
电梯里有些沉默,沈聿偏头看她,她整个人都站在角落,肩膀贴上了厢壁,跟他保持了最远的距离。
今天是沈聿自己开的车,送她去医院的路上,霜序一直看着窗外发呆。
沈聿跟她说话,她没听见,直到他又叫了一声:“小九。”
“嗯?”霜序回过神,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医院。她打开车门下车,弯腰对他说了句:“哥,我走了,你注意身体。”
沈聿没说话,看她的目光含义不明,霜序心不在焉,什么都没注意.
停了停,沈聿说:“进去吧。”
她应了声,匆忙地走入医院来来往往的人潮中。
霜序觉得自己才像是发了高烧的人,走在四月的暖阳下,却从骨头缝里往外沁着寒意。
沈聿身边有女人,她知道的。
但脑子里知道,跟亲眼看到是不同的。
前者是慢性持久的钝痛,后者则是一种尖锐刺疼,让迟钝的人清醒,让麻痹的人撕开血淋淋的伤口。
她心如明镜,付芸今天是故意让她去的,故意让她看见。
怎么就,提防她到这种地步呢?
走到病房楼下,霜序才猛地回神,想起今天是约好跟云盾签约的日子。
云盾的加盟,决定着飞雪是否能起死回生,化疗的副作用慢慢减退,舒扬这两天身体好了点,为了表示飞雪对这次合作的重视,她今天亲自带着小廖去云盾集团签约了,根本不在医院。
于是她没上楼,坐在楼下的长椅上晒太阳。
闭着眼睛,阳光洒在脸上,四肢慢慢回温。
不是在回国之前就决定好了,以后摆正自己的位置,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妹妹吗,难过什么。
霜序,霜序,她在心里警告自己。
你没资格难过。
舒扬和云盾这次到云盾的待遇大大提升,进门就有专人迎接,一路送进电梯。
因为贺庭洲的会还没开完,秘书将她们请进休息室,奉上精致的咖啡与点心。
还有两块蓝莓慕斯蛋糕。
这东西舒扬不能吃太多,小小品尝了两口,剩下的都进了小廖的肚子。
小廖一边吃一边嘀嘀咕咕:“这个贺总真的好难搞,心思诡谲,搁古代就是那种阴险毒辣的昏君,现在给你块蛋糕,说不定没等我吃完就一刀嘎了我的脖子把蛋糕掏出来。”
舒扬:“别说了,我想吐了。”
不多时,隔壁会议室的门打开,一行西装革履的男士从里面走出来。
走在中间的贺庭洲鹤立鸡群,在一众平平无奇的高层之中,他像是一个来自漫画世界的精修图层。
小廖:“哇草,好帅啊!他长得好像我未来老公!”
舒扬:“你不怕被嘎了脖子的话,我没意见。”
玻璃门外,贺庭洲原本正漫不经心地听着人说话,秘书走到他面前说了什么,他朝休息室看进来。
视线依次掠过她们两人的脸,顿了一微秒,毫无反应地收回去。
五分钟后,她们和贺庭洲面对面坐在了会议室里。
贺庭洲坐在背对窗户的椅子上,两条腿搭起来,西裤下露出一截黑色西装袜。
签约的过程分外顺利,他甚至连句话都没多说就爽快地签了字。
拿到新鲜出炉的合约,舒扬说了几句感谢赏识合作愉快之类的场面话。
贺庭洲合上笔帽,很随意地问了句:“宋霜序怎么没来。”
小廖的心情就像死灰复燃的小草一样充满希望,毫无心眼地泄露了霜序的行踪:
“我们小老板给她哥哥送姜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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