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记忆（九）--故乡的雪
文/朱秋霞
冬天的夜晚，雪花沙沙沙沙，沉睡的村庄罩在了茫茫大雪当中。清晨，打开房门，眼前是白茫茫的世界，房屋、猪舍、树木、田野都变成白色的了。母鸡缩着脖子单腿站立，光秃秃的爪子也怕雪的冷。狗在雪地上撒欢，四蹄奔跑如马，扬起一片片雪，留下一串串梅花脚印。穿着木底草鞋走在雪地上，不一会儿木底上就占满了厚厚的雪，如同走高跷一般，身子已站立不稳，不得已找个电线杆或者树干磕掉鞋底上的雪。麻雀，叽叽喳喳从树上或墙头上飞上飞下，没有吃食焦躁不安。这时在雪地上扫出一片空地，找来一个箩筐扣在地上，用木棍支起来，木棍上绑一根绳子伸到远处角落，箩筐下撒一把小米，人就躲到角落静观其变，几只胆大的麻雀探头探脑钻到筐下，略一停又呼啦一下飞走了，反复试探几次，见没有危险，这才头点地，捣蒜一样吃起来，几只观望中的麻雀也进去了，这时猛一拉绳子，箩筐瞬间倒扣地上，几乎都被罩在筐下了。
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树上银装素裹，不时落下一团一团的雪团，在树下行走，总会就被掉落的雪团砸中，头上和脖子里都是冰凉的雪。农家的屋内，炉火烧得旺旺的，锅在火上烧，冒出白色的热气，飘雪的季节，喝一碗热腾腾的汤，拿一本书坐在火炉边读，身体和精神得到了双重享受。
有时天上下小雪珠，落在地上弹跳起来，四下滚动。落在房瓦上，农具上，细细碎碎地响。一会儿地面上就一层白，人走在上面身子前后左右晃悠，脚跳起了探戈舞，几下就双脚朝天倒地，独自哈哈大笑，索性仰面躺下，冰凉的雪珠打在脸上丝丝的疼。
有时遇雨夹雪，西北风一刮，用不了多久，房檐上、树上、院子的农具上都挂着晶莹剔透的琉璃冰，小树压弯了腰，大树压断了枝，树在重力下不时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一场冰灾在孩子的眼里却新奇无比，站在压弯的树枝下昂头吃琉璃冰，味道虽然不甜，嚼在嘴里咯咯吱吱的响，感觉也像在夏天吃冰棍一样舒服。
这些年大雪渐少，生态已不如从前，我只有在梦中重温故乡冬天的雪景了。
作者简介：朱秋霞，山东单县人，爱好写作多年，系列随笔《故乡记忆》、《岁月留痕》、《乡村故事》及中篇小说《打工者》等，风格以写实为主，记录过去，让微小人物在岁月流年里留下一点印迹，作为文字影像保存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