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警局,警员C赶忙带领宇杰进入一个狭小的空间。一推开门,警员D已然端坐在里头,而选择的坐位是面向着房门。他看见宇杰率先踏入房间,立即站了起来,脸上随即扬起礼貌性的笑容。
警员C选择坐在警员D的左手边,两人同时面对着宇杰。彼时,坐定后的他,双手交握并置放在桌面上。他已准备好聆听案情的最新发展。
“我们直接说重点吧,巧馨被释放的那一天,有一名嫌疑犯自动来认罪。”警员D毫无隐瞒地述说道。
宇杰本以为游立扬被杀死、再加上另一名嫌疑犯一直杳无音信,让案情看似山穷水尽疑无路。真没想到,嫌犯突然来认罪,简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这一切归功于顾巧馨,在她被拘禁时,一直苦口婆心地劝他自首。”警员C脸带着笑容,两道眉目随之弯了起来。
开场白已经说完了,接下来警员C拿起电视机遥控器,点击一下开关按钮后,电视屏幕瞬间亮起了画面。
彩色屏幕中的男子,宇杰只在N村子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而他在面对警员的审讯,他那气定神闲、泰然自若的神色,像在告诉宇杰,他已经对结果毫不畏惧了。
“你说你要认罪,你要认那一项罪名?”
他呼了一口长长的气,点一点头,接着悠悠地开口道:“就是帮助他人拘禁顾巧馨及与他人同谋,一起暗杀宇杰。”
闻言,宇杰霎时陷入困惑里,毕竟在这之前,他与电视机里的男人素未谋面,他也想不明白,究竟在几时与他种下了怨恨?以至于他非要杀了自己来泄恨。
“那么,拘禁顾巧馨一事是怎么发生的?请你具体地说明。”
“在2019年3月18日的早晨,时间大约是8点20分,突然有部车停在我家面前,并要我找个隐蔽的地方,把顾巧馨禁锢起来,还吩咐我要好好照顾她。”他如实回答,没有半分欺瞒。
“后来,你就找到那所木屋子?然后把顾巧馨禁锢在里头?”
那男人点点头,眼神丝毫不畏缩。“除了木屋子,我想不到要把顾巧馨藏在哪里了,因为之前我们时常去木屋子,那里绝对隐蔽,不容易被外人发现。”他补充了几句。
“那木屋是是谁的名下?而且里头为什么放着实验管及化学器材?”
“那是被废弃已久的木屋子,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屋子,因为没人管理,所以之前我们要做的实验都在那里进行。”
观赏以后,警员D将画面停格住,然后转过头面对宇杰。“他就是余世豪,今年35岁,是一名优秀的化学人员,只是迫于现实的无奈,走上一条不归路。”
“在巧馨被禁锢的事情里,余世豪完全处于被动状态,他全是依据幕后黑手的意思来执行任务。”警员D接着分析。
过了一会儿,电视里的画面重新启动,包厢房里的人纷纷把头转向电视屏幕,聚精会神地观赏接下来的剧情。
“还有暗杀宇杰的事,请具体交代清楚。”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是2018年8月5日,时间大概在上午9点左右,我和另一名同伴侨装成医务人员,然后拿着一直装有‘安乐死’的针筒,打算注入宇杰的静脉里......”他停顿了一下。
“后来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年轻人,他很像有一种特殊能力,导致暗杀不成功,所以我们逃跑了。”他一直无法忘怀,那股突如其来的狂风,实在太诡异了。
“那名同伴是谁?你们认识了很久?”
“他叫游立扬,在医院行凶,是我见他的第一面。”暗杀失败后,他就不曾见过游立扬,再次得知他的消息,是从报章上看到,那时他已被高利贷一枪打死。
“我们在现场找到一本日记本,那是属于你的吗?”
“不是,那是我的同伴的。”直到今天,他才知晓日记本一事,但一直想不明白,那日记本为什么要放在木屋里?
“还有一张记载了‘安乐死’的化学程式,那是你写的吗?”警员把翻开的纸张地道他的面前。
“不是,那不是我的字迹,是我的同伴写的。”除了木墙上悔恨的话语,他从不曾将这些秘密记录到日记本里,怕有遭一日被家人发现,尤其是小贤。
在警员还没开口问话时,他率先承认下一项罪状。“在暗杀宇杰的过程中,我只负责制作‘安乐死’,那些实验管和化学器材都是为了研制‘安乐死’,然后再和游立扬到医院杀害宇杰。”
“那么说,属于日记本的主人是另有其人?他也许是整个事件中的主脑?”
“实不相瞒,是的。”他回答得很爽快。“我只是根据指示办事而已。”
“那么,你可知道,做‘安乐死’的原料从哪儿弄来的?”
“是向非法集团的手上弄来的,他是化学精英,而且认识不少制造化学原料的供应商,有执照营业的、非法营业都有。”他回答道。
“当然,他是从不同的非法集团买来的,这样就算被查办,也不容易得到证据,毕竟这些非法集团向来都没有交易记录,只要一次把钱付清就可以了。”他之所以会明白,全是同伴告诉他的。
“余世豪已提供了幕后黑手是谁,那人和我们所想的一样,现在我们终于可以逮捕他了。”警员D的神情瞬间松懈开来,忙碌了一大段时间,还差点当作悬疑案来查办的案情,终于水落石出了!”
宇杰踏出警局,脸上仍是阴郁不已,像湛蓝的天空中蒙上一层厚厚的阴霾,蒙蔽住了太阳。此刻,他的心依旧如热锅上的蚂蚁,一颗悬挂的心早已扑向安霓的身上。不知道关在葫芦里的她,现况好不好?
他原本打算离开警局后,直接去找寻安霓,可是要上哪儿找去呢?那个道士,他俩只见过一面,他的档口或店面在哪里,他无从知晓。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5B单位,来到门前,再也没有安霓主动为他打开大门。此刻,他是多么想念那个躲在门后、探出一颗脑袋,并且一脸笑意盈盈的她。
安霓,你到底在哪里?他一脸沮丧地踏入大厅,抬眸扫视了客厅一圈,发现巧馨早已坐在沙发上。
他的目光顿时明亮起来,如同见到救星一样。他冲到巧馨的面前,不禁要求道:“巧馨,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安霓被道士收服后,顾天骏一直追在道士的身后,不晓得最后怎样,安霓现在安不安全?”
巧馨也忧心忡忡地望着他。“这事我也是听文康说过,在你还在警局的时候,我打了很多通电话给我哥,可是都进了语言信箱。”
闻言,挂在宇杰心中的大石更提升了几倍。“也许刚才他忙着追那道士,说不定现在他已追到了,所以麻烦你再打给他。”
巧馨觉得宇杰言之有理,点了点头后,再拿起了手机,打给顾天骏。“我现在正忙着,暂时没闲暇接听电话,如有要事请留言,我稍候回电。”又是进入了语言信箱,她失望的看着宇杰摇摇头。
“怎么办?不知道安霓现在好不好?她究竟安不安全?”宇杰已六神无主了,无精打采的样子,和几近凋零的花朵没什么区别。
文康和巧馨在一时间也毫无主意,只好面面相觑,不敢作声。良久,巧馨猛地想到一些什么,高呼道:“有了!”她再度拿起手机,这回她找的却是顾俊辉。“爸爸,我想问哥哥在不在家?”
一会儿后,她对着手机一阵惊呼:“哥哥自早上就没回过家?现在警方正在通缉他?”她心想,随着世豪的认罪,顾天骏离麻烦也不远了。
聊了一阵子后,她不忘叮咛顾俊辉:“爸爸,如果哥哥回来了,一定要通知我,我有事情要找他。”寒暄了几句后,她挂断了电话。爸爸的一番话,令她的眉头打了结似的,一直深陷在苦恼里。
事情变得越发复杂,她甚至搞不懂顾天骏为了什么耍失踪。他是畏罪潜逃吗?害怕面对指控;还是道士的出现只是一场戏?好让他独占安霓?反复思量后,她觉得前者的几率比较大。
银色的跑车里,顾天骏满怀欣喜地握着方向盘,他的笑脸,如同从世外高人的手上,获得了稀世珍品一样,还不时望一望身边的宝物,深怕一个不留神,会被坏人夺走。
“安霓,你本该属于我,这回连老天也帮我了。”他感到得意洋洋,心中振奋不已。“你放心,我会好好珍惜你的,不会让谁分开我们了。”
为了安霓,他可以打破传统,甚至不畏惧世俗的眼光,只为抱得美人归。或许之后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他亦在所不惜,谁叫他是真的很爱很爱她。
这也包括今天早上,一开始他就带着私心去见安霓。想到她平时对自己全无好感,若贸然要求她现身,必定遭到拒绝。于是,拉着她的家人一同求见,也许事情会有转机,果不其然的,她中了他的圈套。
私心不是一次就是无数次,她现身了,他却不满足,还一心想着占有她。为此,他相信了江湖术士的无穷力量,于是请了道士,在安霓答应现身的时候,将她收服。
然后上演一场苦情戏码,并私底下向道士索取葫芦。
“你是卑鄙小人,还以为你是真心对待我,原来只是利用我的家人,然后得到我!”葫芦里传来了安霓的冷哼。
“话虽如此,可不见得我对你就不真心,说实在的,我对你,比宇杰更深情。”曾经有一度,他十分憎恨自己的父母,恨他们不让自己学音乐,要不然安霓选择的是他,而不是宇杰。
“我不是因为宇杰擅长音乐,所以才选择他的,就算当年你会玩音乐,我不见得会选择你。”爱情是抽象的,它是一种感觉,是不能用任何计量表衡量的。
遇见真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在千千万万的人群中,却只认定他一个人,而且那种情感是不容许任何杂质参杂在里头,单纯地只想对他好,且不求回报,只要他开心,她就会感到幸福无比。
“像你这种是占有,根本就不是爱!”顾天骏所给的根本是歪七扭八的爱,里头包含各种恐怖手段,那只会对她造成压力,毫无幸福可言。
“不管谁是谁非,只要离开这里,我们重新再来。”顾天骏依旧顾我,不理会安霓的反抗。开着车,带着她远离尘嚣,去一个没有认识他们的地方。
“不,你放我出来,我绝不狼狈为奸、与敌同行!”她吹捶着葫芦的壁面,强烈地表示她的不满。“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你禁锢了巧馨!”
话语刚落,他顿时松了一下油门,转瞬间又踏上油门,在公路上奔驰。“我说过文康配不起她,要他俩分手,她偏不听,让她出国念书,丰富人生经历,她拒绝,那我只好这样对待她了。”语气像是讲述过家家的故事一样平静。
“你狡辩!”分明顾俊辉已答应了给巧馨一个自由空间,只要她开心就好,而顾天骏突然禁锢巧馨,背后必定有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是巧馨已抓到你的痛脚,你不甘心,就将她禁锢。”
她真聪明,洞悉力也一流,足以看穿他的心事。“是那有如何?是她咎由自取的,宇杰也是!”
隔着葫芦的一层,安霓完全看不见此刻顾天骏的脸变得相当狰狞,十足一只挣脱束缚的恶魔,准备重回人间,到世界各个角落,开始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