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学校的办学条件得到很大的改善,学生的学业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但我并不认为我们学校在当地就是最好的学校。因为学生考试成绩不错,并不代表这些孩子各方面成长得就更好。仍然有学生产生厌学情绪,甚至有逃离学校不来上课的情况发生,我们学校有一个同学前个学期就逃课一个多月,他就觉得在学校的课堂学习很无聊,很不爽,很难受。
我们通过对师生的问卷调查、课堂观察、学校、社区优势劣势的分析、教育教学行为的反思,我们认为根本的原因是我们的课堂缺乏吸引力,我们的课堂组织形式缺乏活力,我们学生的学习不是一种真实的学习,学生提不出问题,学生所学的知识与生活是脱节的,学而无用,学生作为学习的主体却体验不到学习过程中的刺激与兴奋。
正式基于这样的思考与诊断,我们提出了基于乡土的人文行走课程解决方案。因为我们充分认识到了乡土人文行走课程在农村小学的可落地、可操作性,以及人文行走课程对于学生学习与教师专业发展的巨大促进作用。我们的人文行走课程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旅游,它是以学生学习为目的的一种教学设计。人文行走课程一般会按照:选定主题、教师“踩点”预设课程方案、行走前的学习与阅读、现场行走、行走后的继续探究等步骤来开展。
我们开展的人文行走课程,无论是胜境关、文庙还是报恩寺,村里的祭树,都是基于本乡本土的,与孩子们生活息息相关的主题入手。我们没有创客教室,也没有3D打印机预算,但我们可以从乡村中找到城市里面所没有的教育资源,把它变成课程资源,开发了以后实现我们教育和培养人的目的。
我们的人文行走课程是把学生带到真实的情景中,让学生发现问题,提出问题,解决问题。有时候我们从成年人的角度想当然的设计一些问题他们并不感兴趣。学生会认为:那是老师提出的问题,又不是我提出的问题,那你老师就自问自答了,所以造成了课程的满堂灌。我们老师要知道我们仅仅是学习情景的设计者而已。比如在行走过程中,孩子们发现云南与贵州界坊下面的两对石狮子,虽然近在咫尺,但是云南这边的石狮子显得干燥,没有青苔,而贵州那边的石狮子显得潮湿、有青苔,这个行走前没有设计到的现场生成的问题引发了大家的思考,有学生提出是周围环境的影响,但有人置疑就隔着一道柱子的距离,环境影响的这种假设不够充分。五年级的张熙麟同学提出是长期不同风吹向石狮子形成的,他还打了一个有趣的比方,如果面对同样一块石头的两个面,一面让他用母亲吹头发的吹风机吹,一面敷上面膜,长时间以后,石头的两面肯定会有不同。当时也没有确定的可靠的解释,等行走回来大家查阅了有关资料才知道这就是中国气象上的“昆明准静止锋”现象,我们也为之震惊,没想到这样复杂的气象学问题却在两对石狮子上等到印证。
我们的人文行走课程能充分调动学生学习的激情。因为学生认为这样的学习是以自己相关连的。我们在文庙的行走中,学生曾经被两个问题搞得很兴奋。这两个问题是尹珍故里之争和武探花是谁?尹珍是东汉时期的文学家、教育家,他的老师就是《说文解字》的作者,云南认为这个尹珍的故里是在富源县,而贵州认为尹珍的故里在正安县?面对这样一个有争议的问题,我们学生一是通过请教当地有名的历史考古老师进行求证,二是通过查阅各种地图,得出较为合理的解释:当时两个县都属于牂牁郡,尹珍都在这一带讲学,而年代久远,很难考证,所以会有此争议。又比如我们在文庙的人文行走过程中发现:一般文庙只有照壁,照壁两旁只有两个小门,分别叫做礼路和义门,出入文庙时从这两道小门通过,只有当地有人荣登状元榜才能打开照壁建门坊,而富源文庙是有门坊的。这一现象就引发了大家对当地的这位荣登状元榜的人是谁的考证,学生们通过查阅《光绪平彝县志》才知道这个荣登状元榜的人是个钦点的武探花叫冯元,冯元被乾隆授为二等侍卫在乾清门上班。整个查阅资料,访谈的过程,学生都很主动,他并不觉得这是老师给他布置的作业。
我们的人文行走课程更为重要的是把学生带到现场,让学生与文物古迹对话,与身处在场景中的各方交流、讨论,这是学习的一种碰撞过程。所有的知识产生都是现场的生成,它把知识变得有温度。比如在报恩寺的行走中,学生在探究寺庙是什么时候修建的这一问题时,我们让学生之间找文物碑记,或者访谈寺庙主持,从而大体推断出寺庙是明崇祯年间就修建的,还有古井,古缸等等。
我们的人文行走课程更像是师生学习的一次冒险。因为学生与老师都是在真实的情景中可能面对同样的未知问题,它会有新的发现,也同样是师生共同成长的过程。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行万里路铸就学生成长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