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哭了,哭得一抽一抽的。我听着都难受。石榴这姑娘总是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她可以很快地把自己的情绪传递给身边的所有人。包括开心到爆笑,也包括难受到痛哭。她是那种,什么都藏不住的女孩。我知道她分手了,就在昨天,今天的前一天,情人节的前一天。
我递给她一瓶酒,轻拍石榴的右肩,对她说:“没事,不就是分一次手嘛。哭完就好了。”她泪眼婆娑地转过头看着我。我心想,幸好今天出来她没化妆,要不然这时候应该是满脸的睫毛膏,唇釉,掉下的假睫毛和眼皮贴吧。她边哭边说,“蚊子,你以为我是因为他跟我分手才哭的吗?”我知道她应该还有话没说完,就等着她继续说。她没说话了,开始使劲地给自己灌酒。但是她扔给我她的手机,上面有和她男朋友最后的聊天记录的截图。
8:08
我们分手吧 我受不了你了
之后石榴在这条下面发了一段语音,挺短的,就两秒。我没听。我只知道,这条语音没有发送成功,因为显然她前男友已经把她拉黑了。分手原因我没问,因为我从来没有刨根究底的习惯。
“蚊子你看,他跟我分手了。还是在微信上。还不让我说点什么。就这么走了。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分手是一个人的事。跟我表白的时候也是在微信上,跟我分手的时候还是在微信上。”石榴哭着对我说。
原来石榴哭成那样,不是因为被人甩了,或者被分手了,而是连分手这样往往充满仪式感的事情都只能通过微信的方式。而且,还是单方面的分手。这让我想起了最近在追的《人间至味是清欢》,在民政局前,丁人间准备办理离婚手续的时候,左手扶腰,对媳妇笑着说,“给你最后一次挽着我的机会。”
不管是离婚也好,分手也罢,都是一个对一段感情画上句号的形式。这个过程是难受的,是心痛的,是不舍的。但是,无论你和对方在这段感情中发生了什么,请努力在离别的时候去回忆你们之间甜蜜的部分,让你想到就想笑的部分,然后请感谢你身边的那个Ta,因为这个人教会你怎么去爱,去爱谁。
石榴说:“当初他在微信上跟我表白,说他喜欢我,说以后他会保护我,说让我放心把自己交给他,说他会把我当宝贝。你知道吗,我感动哭了,我哭着睡着了。第二天我才回复。他说他以为是我不同意才一整晚没回复。不,这些都不是他说的,是他发的,是他打字打出来的。不是他亲口说的。无所谓,很多人都是在网上表白的,无所谓,真的。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连分手都不能亲口说?为什么分手也是打字打出来的?为什么这么难受的一件事情在微信上就显得这么容易?为什么他甚至不等我说完再分手?难道这段感情跟我没关系吗?难道我不是其中一方吗?他凭什么?凭什么就甩下一句话,甩下我,甩下这段感情就滚了。”
石榴说:“蚊子你知道吗,他给我错觉,让我好几次以为我自己在网恋。在微信上糖衣炮弹,每句话都跟蜜饯儿似的甜。真正约我出去的时候,哪来那么多的甜言蜜语。见面的时候都没有在微信上聊一个小时说的话多。在一起一年多,我们之间很少打电话,事情都在微信上说。在微信上吵架,在微信上和好,在微信上说情话。以至于分手也是在微信上。你有没有觉得,我这恋爱谈得很失败啊。”
她慢慢不哭了。我理顺她头发安慰她,“只有微信的恋爱,方便;少了微信的恋爱,简单。就看你图什么了。就看你想吃什么填饱肚子了,是方便面,还是家常菜。如果是方便面,多方便,烧开了水倒进去放点调料包就好了。如果是家常菜,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心自己做饭了。这方便面,偶尔吃几次,味道好,不费事,但是吃多了,就腻了,而且对身体不好。家常菜就不一样了,虽然麻烦了点,但是是你们自己的努力成果,就算前一次烧的不好吃,也能吃出幸福感。”
真心从不是说出来的,是给对方感受到的。
感情这一锅老汤,是慢慢炖出来的,细细品出来的。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