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挺好》第一集,苏明玉母亲去世,苏明玉一边料理后事一边忙工作,大哥从美国回来想抱着她彼此安慰下,她一摆手又去接电话。整个过程下来,就像例行公事,甚至不及她参加公司会议那么投入,不掺杂任何感情。
我当时还没有经历怀孕和生娃,完全不理解。人性的丑陋和自私,只有经历这两件事才能感触深刻。
好友z在魔都,连生俩娃,现在自己创业,和我常说的一句话是可以奋斗到八十岁,每天脑子里都是各种赚钱方式。平日里时不时在群里劝我几句,比如要赶紧辞职跳出舒适圈,比如让我研究下视频号说这是个风口。可是这几天,连着几天没有消息,我在群里聊想法,她也没有任何声音。直到今天,她告诉我,在老家,她妈快不行了。
我心里一震。亲人离世忽然就赤裸裸的挡在我面前。我打了个“啊”字,停顿了好久,问她怎么样,安慰她要挺住。“生老病死很正常。”她回复完这句话,紧着着,给我发过了张淘宝店铺的截图。“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考虑下。”
我十分理解她。
和所有北方家庭差不多,他们家严重的重男轻女。从小,她就生活在哥哥的阴影下,哥哥什么都对什么都好,她却什么都不行。她明明是村里考出来的为数不多的大学生,她哥只是在做小本买卖,可是在她爸妈的口里,她哥是事业有成的企业家,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的工人。最令她寒心的是,怀孕时,孕吐严重,想吃妈妈做得饭,可是被拒绝了,她妈说,如果她走了,“家里的狗没人照顾。”生完老二后,没人带孩子,她只能辞职自己带。这个时候她哥嫂也开始忙事业,她妈又勒令她住过去带孩子,并让她把自己带孩子送回老家给爷爷奶奶带。
从来没有感受过亲情的人,又怎么能给出热烈的反馈?
说是她的经历,其实是想到了自己身上。
怀孕的时候,没有人给我做过一顿饭。爸妈和公婆各在各的老家,老公忙工作。怀孕初期要卧床养胎,不能点外卖,煮一锅面条,吃一天。那个时候租住在七楼,老房子,没电梯,买菜不方便,家里有什么就煮什么面,一捆芹菜连吃两天。
孕期一个人做羊水穿刺,手术结束,在医院的椅子上坐一小时打车回家。医生质问,为什么没有家属来陪,这很危险知不知道。
生孩子的时候,老公结石发作,一个人躺在产房里,小娃在旁边嗷嗷大哭,我卯足了劲站起来,却怎么都抱不过来,只能求人帮忙。
小娃二十几天肠绞痛,我每天晚上抱着晃。一到七个月自己带,从未吃过一顿饱饭,买了很多箱带饼干和小麻花。
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多到我已经麻木。这不就是我生活的常态吗?反正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困难总要熬过去。
就是在今天,小娃又要面临没人带的困境,小娃爸舍不得送走,当然我爸妈也表示不愿意接收。他们都哭着问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也很难办,但是我总要想解决问题的办法啊。哭是最没用。
所有的艰难时刻,没有一个亲人陪在我身边,没有一个人亲人帮我解决问题。我只有我自己,我的小娃还需要我。
所以,如果有一天,我也和z处于一样的境地,我应该会和她做出一样的反应。我们没有家人,除了小娃,我们只关心赚钱。那些所谓的亲情,远不如金钱让我们感觉踏实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