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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愚蠢的决定
院子里的中介贩子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他递给我一份自愿卖肾的表格,刚才带我来的那人从里屋找来一根针管,说是要抽血化验。
我问,卖肾多少钱?
中介贩子说,三万。这时旁边一人嘀咕道:“昨天打电话还三万五,今天就三万了。”
中介贩子赶紧说:“市价降了我能有什么办法?”看得出他的无奈与气愤,我决定趁现在添油加火,好让他们对我认真对待。
我说:“怎么说降就降,按理这行应该越赚越多才对。”旁边的接话人立马接话:“是啊,你得说清楚啊。”
中介贩子一脸不悦:“没骗你们,市价确实降了,具体怎么的不好说。”
“是不是薛横干的?”我突然发问,周围的人好奇纷纷转过头来。中介贩子听了立马警觉起来,眼睛瞪地溜圆,抓住我的胳膊往就角落里走,带我来的托儿也跟了上来。我们三个站在角落,中介贩子指着我的鼻子劈头盖脸的问:“你小子干什么来的?成心砸我生意就滚!”托儿站在我的身后,两人身上满是敌意。我深吸一口气,稳稳心神:“话到这份上,我就往明白里说。薛横做人体器官,抢你们的生意,是你们的对手。我跟他有些过节,是他的仇家。所以,在对待薛横的问题上,我们是站在一起的。”我用手在我两之间比划着。
中介贩子重新打量着我。为了容易被这类人盯上,我今天特意买了件迷彩服穿在身上。由于长期在外采访,跋山涉水地我自认为还是有副不错的身板,一米七八的个头和结实的肌肉。除了脸上有些许书生气息之外,跟一个在外打工的农民兄弟没有太大区别。当然,我是这么认为的。
“有仇报仇,找我干嘛?”中介贩子到现在气消了一半,不过对我这种无理取闹的方法还是有些介意的。
“我是外地人,不清楚这里的情况,所以来找你们。让我知道我想知道的,就帮你们解决掉他,您看怎么样?”
中介贩子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你知道薛横在这儿多牛吗?什么都不知道就跑过来。据我所知,所有想杀他的人最后都死了,你凭什么能解决?”他向我背后的托儿撇撇手,托儿意会跑回去招呼其他捐献者。屋子里也有人出来继续填表的工作,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
中介贩子的目光回到我的身上,他问:“你有什么本事?”
我仔细地观察中介贩子。他个头不高,肌肉虽不发达但十分紧实,属于身形敏捷的那种。也许是受到电影某些情节的影响,我自然而然的把他的话当成比武的信号。中介贩子事后告诉我,他当时只想看看我的魄力。一个人的言谈举止,有时能反应出那个人最真实的样貌。然而我的举动让中介贩子难以置信,是的,我摆出架势,向他庄严的喊了一声:“来吧。”
“来吧。”这是我最傻的决定。
中介贩子强忍着笑意向我摆摆手:“都什么年代了还动手动脚的?”我尴尬地立起身子,中介贩子一脸轻松的走到我面前,他张口似乎要说什么,然而下一秒钟却又合上,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难解的笑容。一切发生的很快,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若不是方才稍稍集中了注意力,否则我也不会看得如此真切。
“什么意思?”正疑惑着,却看中介贩子脸上已是一片阴冷,高高隆起的咬合肌说明他正在发力。危险信号从各处涌向大脑,左耳边风声大作。我来不及用眼睛去确认危险,左臂已经下意识的上抬准备格挡,我借势将重心右移。然而来不及做好万全的准备,巨大的冲击力已经由左臂向身体各处蔓延了。
向后快退稳住身形,左臂微微发麻还带着灼烧般的痛感。我的能力可以说好坏两开,一方面可以加快自己的反应,让自己有时间放慢般的体感,但问题也随之而来:在巨量的信息下,哪怕是耳边忽然的气流变化,也会像烈风般在耳边炸响。捂着发痛的胳膊,看向前方刚刚收腿的中介贩子,暗叫一声好险。我甩甩发痛的胳膊重新摆好防御姿势。他说得对,这年头,看的是计谋跟智慧。
中介贩子似乎有些惊讶,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声。这边的变化立刻引起了院子里人们的注意,伙计们分站四周围出一个大圈来,我们慢慢向圆圈中心挪步。前来卖肾的人蹲在外面伸长脖子,还有人吹口哨叫好。没想到,我能在一个贩卖器官的窝点里碰到练家子。
对方身手不凡,我决定先发制人。心里如是想着,我脚下发力,冲向泰然自若的中介贩子。
他看起来心平气和,我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在我们相距不过半米的时候,中介贩子猛然下蹲,眼睛盯着我的下路蓄力待发。看出他的意图,我连忙停住脚步,然而前冲的惯性还在,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重心眼看就要失衡。情急之下,我仅凭脚尖的力量奋身跃起,而中介贩子的横扫也接踵而至。一骨碌滚在地上,却看中介贩子已经向我冲来。看得出他脚上功夫了得,我不敢怠慢,但浑身酸痛令我不能动弹。中介贩子飞身而至,一记狠猛的下劈扑面而来,我拼尽全力驱使身体,终于躲过一劫。中介贩子踏空,然而并没有停顿的,他转身朝着慌忙躲闪的我使出连环踢。
跟学过武术的人比武,是我这辈子干过最没脑子的事情。然而犯了错误就只能自食其果,即便是现在我两腿一软跪下求饶,想必他也不会脚下留情。我心里清楚,比武输了,靠他们获取情报这条路子便走不通了。前有乌华派来的暗哨,后有黄毛们不知何时会爆发的信任危机,我没有更多的时间来寻找其它的法子。
这场比武,我没有输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