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贰零年,过得比往年更漫长一些。
二次新冠疫情来势汹汹,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不断复发的疫情让我们像被迫玩一场打地鼠的游戏,不同的是,这次人类是被打的地鼠。新冠疫情毫不费力的打破我们多年努力建立的稳定格局,给一切重新蒙上不确定的面纱,让这个本来就冷的冬天显得更加漫长。在病毒面前人类变得如此的无力,就好像中年的我们面对既定的社会规则,抗争还是与之共存,是一个需要漫长和解的过程。
1. 年少与成长
第五季奇葩说有一个辩题很有意思,<<我们终将变成自己讨厌的人,到底是不是一件坏事>>,正反双方辩手聚焦终将变成和如何定义一件坏事展开种种论战。
这个话题第一时间让人联想到的是自己与父母的关系。人到中年,很多人发现自己在逐渐变成父母曾经的样子,无论是面貌,神情,走路的姿势,还是处事的态度,也有很多的人告诉我,自己在对孩子失控大吼的样子,像极了当初的父母。
意气风发的少年,心中向往远方和星辰大海,试图远离父母和家庭,做一个不一样的自己,却在生活的打磨下,惊恐的发现自己逐渐变成曾经讨厌的样子,到底是少年错了,还是我们讨厌错了?
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中写道:“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
年少的我,很长时间对这段话充满了不解,却在最近两年为了生活的奔波中,逐渐感受到生活的捶打,生出些许认同来。
2. 我是谁?
随着年岁的增长和生活的磨练,我们会经历经典的传达室大爷之拷问:我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不同的是这次发问的人不再是大爷,而是自己。
我们的前半生是一个不停的学习并获得的过程,学识,财富和人脉积累在中年期到达一个峰值,这些积累是安全感的来源,也是我们为之自豪的对人生的掌控。
而后半生却是一个不断失去的过程,我们的健康,记忆力,行走的能力,甚至工作中的人际关系,都会在人生的后半征程里逐渐离我们而去。人的后半生,是一个逐渐失控的过程。
阿图·葛文德在<<最好的告别>>中生动的形容了衰老的过程:在我们的骨头和牙齿软化的同时,身体的其他部分却变硬了。血管、关节、心脏瓣膜甚至肺,由于吸取了大量的钙沉积物,从而变得坚硬。在显微镜下,血管和软组织中的钙与骨头的钙是一模一样的。手术的时候,进入老年人的体内,手指能感觉到其主动脉和其他主血管已变硬并缺乏弹性。
人到中年,处在一个能力掌控的峰值和一个身体失控的开始,注定充满了疑问和撕裂,这也是为什么三十岁后我们开始思考我是谁,我为什么存在以及存在的意义。
3. 成长,是不断与自己和解的过程
我们再回到奇葩说的话题,我们是否终将会变成自己讨厌的人?其实,我们纠结的不是变成什么样的人,我们害怕的是在少年的人生里看到一个定型的自己,它越过遥远的时空告诉你:看,那就是你未来的样子。
人生,是一场充满未知的旅程,我们更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解锁不同的人生阶段,变成更好的自己。尽管人到中年,我们已经经受各种捶打,可是那个不停试错并为之努力的自己,是我们的选择,仅此而已。
年少时曾经特别着迷过一部台剧<<终极一班>>,飞轮海在颜值的巅峰时期扮演一群中二并热血的少年,至今无法忘怀年轻美丽的班主任不停的自问:谁能阻止少年武士去赴死呢?
写到这里觉得自己热血都沸腾了,可惜我已中年,仍然要给出一个中年的感悟。
在纠结的日子里我看了很多的书,也拜读了不少的心理学大号,至今仍旧在与自己的中年危机抗争中。不过,在最近读到的<<臣服的力量>>中深有感触,作者朱迪斯·欧洛芙把臣服定义为:在适当的时机优雅地放下,接受事实;沿着生命的周期顺流而下,不要对抗,不要执着于某些人和结果,不要无缘无故地郁闷和烦恼。
简单来说,就是顺势而为,当事情变得糟糕不可掌控时,尝试放弃控制,让一切发生,做好当下的事情,不为未发生的事情而忧虑。
在这个充满焦虑的年代,在疫情中的失控和无力感,在中年危机滚滚袭来的时候,试着放下控制,让事情自然的发生,也许是我们每一个中年人需要学习的功课。
愿你学会放下,与当下的自己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