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关系,就像隔着万重深渊,不是遥遥相望的那一种,而是我在崖底,你在山巅,我飞不上去,而又明明知道你不会跳下来,却还是望着天空的方向,假装没有看你,假装不想靠近你的高度,靠近你。却拼命想和你并肩而立。
初中的时候,我和你就隔着一个班级的人群,听同样的老师上课,发下成绩单我都会先寻找你的名字,很好找,前面几个总会有你。不知道你有没有耐心往下面看一看,每一次都努力靠近你的名字的我的名字。
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我登上qq发现有一条好友的验证消息,上面赫然写着你的名字,我就那样双手颤抖着把鼠标停在屏幕的半空,划来划去也不敢靠近,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按成拒绝。只有几秒钟的时间,我却想了好多理由,你加我qq的理由。几分钟之后就知道了答案――想把我拉到班级的群中而已。一切就如这般相似,每一次你礼节性的联系我都臆想成也许你也是喜欢我的,就像我喜欢你那样。
就像人要把那个安稳平静的自己展示给别人,而那些不确定因素要放在身体内侧,任它怎样翻滚折腾,总可以有外面的安稳掩盖着,保护着。而爱情就是不确定因素的爱情的。当遇见那个不顾一切的人的时候,总是会不受控制的跑出安稳之外。就像在爸妈身旁马路内侧的孩子突然见到马路对面的好吃的一样。
高中三年,我在你那里消失了,可你没有离开我。听说你有女朋友了,她不算高,但是和你很配。听说你最近成绩下降了,听说你参加了校篮球比赛,听说你前一段家里有事没去学校。隔着一个城市你的消息还是源源不断漂浮在我耳边,只是我听说的你总是要比真实的你慢一些而已,我不在意。
我爱你的伟大,也爱你的庸人自扰。
有时候也会责怪当年那么那么靠近你的自己,为什么每一次都要面无表情和你擦肩而过,为什么不敢看着你的眼睛听你的话语,为什么不敢和你聊一聊你喜欢的东西,那些我都知道,你说什么我都知道。
但是深深爱着一个人,又怎么能够全身心放松的侃侃而谈,只要你看我的眼睛,我就已经没有任何表达能力了。幽默,温柔,爽朗,淡然无论你喜欢那一种我都被排除在外。喜欢着你的我,面对着你只有冷漠冷漠。现在想来任何一个人看到那样面目的我都会认为我厌恶他。连讨厌这个词都难以形容,天知道我是用什么狰狞的面目每天路过你的。我也想静静和你交谈或爽朗追着你打打骂骂,可是,可是我只要遇见你就怕你看出来我喜欢你,我有多么喜欢你。
大学,天各一方。
高中毕业的联系就像初中毕业的联系那样,你从容我狼狈,你安然我凌乱。
看到你发到朋友圈的大学通知书,我好庆幸当时有个很好的手机,我就这样又了解你的新城市。
大学生活很平淡,可是z出现了,突然说他喜欢我。初初听到这句话,应该也会脸红心跳了,可是后来每每见到他都会想到你。想如果这是你。可是可惜不是你。
z每天晚上都会跨越大半个校区来找我上自习,他看到我日志评论里说我无旺仔牛奶不欢喜,便带了旺仔日日过来。我感动,真的。就像我一个人在黑暗隧道里摸索前行,唯一的温暖就是遥远上空你照亮别处的余光,突然有一个人在我身旁打亮一盏灯,只为我一个。
所有人都说他对你这么好,在一起吧,也许再没有一个人对你这么好了。但是我心里回首昨天花海里是你,看向明日的梦里还是你。
那时我才发现面对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他越细腻温柔我越反感。我的躲闪我的拒绝我的恶语中伤我的直言不讳,就那样直白袒露在他眼前。就好像他是命运里最合适的弥补,弥补我多年来沉默又歇斯底里的爱情。从你那里换回的冷漠、远离、遥远、陌生悉数在他这里重重上演,只是这一次我成为了高高在上的那个人。
看到他如此穷尽力气靠近我,就像看到曾经无比卑微又无比伟大的自己。
我听过你发到朋友圈里所有的歌,我看过你qq上全部的日志,我知道你的生日,因为你喜欢梅西我才看世界杯,为了c罗和梅西谁更厉害跟我爸爸争吵,直到他问我关于世界杯你都不懂你那么较真干什么?对啊,我只是不希望你喜欢的人输而已,可是我在我家里歇斯底里加油呐喊你一句话也听不到。因为你喜欢詹姆斯,我才看nba,在学校看各院比赛脱口而出他们的犯规,旁边朋友好崇拜的眼神看我,以为我懂篮球,好厉害。我不懂篮球,我只是懂你罢了。他转回骑士的时候我发了一句其实我詹去哪里都好,得到你一个点赞,那个赞我没有觉得很单薄,相反我甚至觉得这么多年来喜欢你喜欢的东西,终于有了回应,我知道这回应与我无关,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好欢喜。徐志摩去世那一天,我们相隔不到一分钟发了相似的说说。我以为你会和我一样觉得我们有某种默契。可是你没有,你应该就那样淡定的浏览过了我的说说吧,就像看到‘我今天吃饭了’一样的平淡无奇。也对啊,你若爱我,处处都是默契。
如今回首寻你,只能看见破碎无比的自己。
再后来他有了女朋友,我又恢复了我的生活,上课,沉默,和在心里歇斯底里的爱你。
我是一个没有耐性的人,不等阳光从云后跑出来,就把窗帘狠狠拉上,我说我不喜欢外面永恒的黑暗。听歌如果前奏不喜欢就会直接讨厌这首歌。可是独独对你我居然用了那么大的耐心,在背后跟随了很久,雨淋霜打都经历了还是不想转过头拥抱自己。
朋友发来一条短信说看到一句好棒的话:世人谓我恋长安,其实只恋长安某。
我长按这短信一会又放开,后来就任凭它那个未读的标志红在手机的下方。起身推开窗户,外面有淡淡的雾气,从面前延伸至几百米之外的路灯里。站在路上会觉得路灯很亮,一下子就温暖了一个世界。而在几百米之外的半空只能看到一抹淡淡的光在薄雾里,它不过是独自温存罢了。
打开微信点开你的头像,看到最新的一条动态,你摆开各种姿势把照片拼到一起只有一句话:媳妇生日快乐[心]
我无数次在意别人提起你的城市,可是我从来也没有去过你的城市。
据说今日西安31摄氏度,明天小雨转中雨
你别带伞,好不好?
你的城市
我在很多地方寻找过你的城市
我认识它城门的暗影
也记得它街角的落英
你的城市里有一盏灯
火车穿越隧道的阴暗
我也没有害怕
那盏灯就是你桌前的那一盏
还映着你的侧脸
我来到你的城市
只是倚靠着那伫立了几朝的城墙
听听这个城市的心跳
或许会有你些许的孤傲
还有那放肆的笑
我想走近你的城市
坐在街边你坐过的那个长椅
吻一吻你的空气
也许不经意间就听到你的名字
也许你的太阳会追随我
回到我的城市
明媚我许多个夜
我想走近你的城市
逛一逛你发过照片的那条小街
也许不经意间你就遇见我
谈几句不温不火的话
然后擦肩而过
你不知道
我的城市所有的树都开了花
可我从来不敢靠近你的城市
你的城市那么大
我怕翻山越岭也遇不见你
你的城市又那么小
我怕一个转身就看见你和你的她
你的城市落了雨吗?
请你不要伸手去接
我怕它舍不得离开你
再不愿意成为我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