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出租屋，王子家。

朱丽丽正在酒精炉上煮面条。王子在屋里踱来踱去。有人敲门。

王子边过去开门边说：谁啊？

门一开，罗小小的笑脸就贴了过来：蹭饭的来了。

王子：哈，只有面条。

罗小小从身后摸出一塑料袋：自备，还有酒。

王子一拍罗小小的肩膀：嘿是哥们，就知道兄弟今儿心情不爽。

朱丽丽反唇相讥：什么啊，这孩子心情好得很，又把人家招聘单位搞疯了。

罗小小进门把塑料袋交给朱丽丽，问：怎么回事？

朱丽丽：他呀，今天先去了一家广告公司。人家问他有过从业经历吗，你说你没有就老老实实说没有就算了，或者你随便编一个也行，他偏不。猜他说啥，他居然你以为我上的是社会大学啊，不好意思，我只有从学经历。把人家呛得！

王子：这叫呛吗？这叫维护正义！建立人才招聘市场新秩序。小小你说，明明打的是大学生就业供需见面会，你用人单位问这么愚蠢并带有歧视性的问题是什么意思？这就好比什么来着……王子激动起来，在找词。罗小小拍拍他，说：来，干一个再说。

王子一仰脖子干了一杯，说：对，就好比你去市场买肉，卖肉的问你，有过吃肉的经历吗？难怪古人会发明“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这俚语，就打这来的吧！哎，这好像也不贴切。对，就好比他那个广告公司去办执照，人工商局能问他，有过从业经历吗？有开广告公司的历史吗？愚蠢。

罗小小哈哈笑：有点歪理。我说你啊，就别和自己较劲了。赶紧找一个落脚地先。

王子：我倒想啊，这不，后来反思了，踏踏实实找个单位吧，专业不对口也没关系。私企，搞销售，挣提成呗。结果你猜怎么着，一道题把我问住了。

罗小小：怎么可能？

王子：他问的是，假如我们的产品有问题，顾客要退回来怎么办？

罗小小：能怎么办？最坏换货不退钱，于公司于你都好啊。

王子：错！我当时脑瓜子嗖嗖转，为了工作豁出去了。唰唰说了AB两个特对不起消费者，我自己良心都不安的答案。A，产品有问题，顾客说了不算，先找质监局鉴定了再说。万一是你自己闹坏了呢。B，有人假冒我公司名义销售伪劣产品。我公司登过声明概不负责。哎，小小，你看我都厚着脸皮说成这样了，能过关了吧？错！

罗小小惊讶：还有高招？

朱丽丽呵呵笑：高的很呢！人家说，A，容易引起纠纷，告了315怎么办？B，总能查到原始票据，自找麻烦。所以啊，要诚实，要虚心。产品的问题企业嘛，要勇敢地承担责任。只是你这个产品出问题的零件啊，它不是主件，不属于保修范围。所以，请掏钱，我给你修。哈哈哈。

罗小小：啊，果然很姚明啊！

王子喝了口酒，叹气：不提这烂事了，大不了回老家去！

朱丽丽一声怒喝：你敢！

王子嘿嘿笑：说说而已。小小，你怎样？

罗小小：我来就想说这事，既然找工作这么难，咱自己创业！

王子吐了吐舌头：你当我富二代？

朱丽丽眨眨眼：我觉得小小这主意不错！咱们班那个谁，不是自己弄了个报摊吗？也挺好啊，书香门第的，脱俗。

罗小小：有人给投资，前途很光明。而且是美女……比你的丽丽靓一点点哈哈。

王子眼睛一亮：真的？朱丽丽随手给了他一锤。

罗小小大笑：丽丽你别自卑，也别吃醋，那妞，包养了我啦哈哈。来，喝酒！第一次股东大会现在召开。

29，北方服装学院过街天桥。夜。

吸血鬼如往常一样，摆好了地摊。田容容也如往常一样，幽幽地上了天桥，刚走到中间处，一男一女俩城管冲了上来。

男城管（王子）：谁让你在这儿摆摊？没收！

女城管（朱丽丽）：非法占用人行道你知道吗？哪的啊？罚款！

朱丽丽有意挡住了田容容的去路。使得田容容顺利参与到这场冲突中。

吸血鬼不说话，似乎在忍着。田容容见状，对朱丽丽说：他好像天天在这儿摆摊，我们学校的吧。

朱丽丽：天天摆，更不对了。重罚！

田容容一听，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意思是他一个学生，挺可怜的，你们就放过他吧……

王子：不行。（这时罗小小扛着摄像机，夏楠拿着话筒冲了上来）

夏楠举着话筒：怎么回事？

王子：记者同志，这个人占道经营，我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城管，必须对他这种行为作出处罚。

夏楠：我采访一下旁观者，这位女士（田容容），请问是这个情况吗？

田容容面露难色：……是这样，可是……

夏楠堵住话筒，悄声问：你男朋友？

田容容摇头：不是……挺不容易的的我觉得。

罗小小也关上了镜头，走到吸血鬼身边悄声问：你女朋友？

吸血鬼看着罗小小的目光有点狠：不是。

罗小小却以为他是紧张：打工挣学费？

吸血鬼沉默。罗小小走到王子身边，说：这么着吧，这孩子挣点学费也不容易。给个面子，算了吧。

王子故作为难状看了看朱丽丽。

夏楠看着朱丽丽：这么的，我们呢，这两天落实一下他的真实情况，拍个东西。回头再给你们领导汇报。你看怎么样？这是我的名片。好吗？

朱丽丽煞有介事地征询王子意见：那咱就听记者同志的？不过，一定要有个反馈。

夏楠：二位请忙。这城市需要你们操心的地方还多呢，请忙请忙。再见再见。（王子和朱丽丽走）

田容容：那没我事了吧，我走了。

夏楠：别，你是北方服装学院的吧。其实我们来，是要打听一件事。咱们去边上饭店聊聊？夏楠说完也不管田容容同不同意，拉住她就走。边走边招呼罗小小：这人交给你啦，拍全面点哦。

吸血鬼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生硬地对罗小小说：谢谢。

罗小小：咱们也找个地方坐坐？

吸血鬼：我得上班。

罗小小：上班？你不是学生？

吸血鬼冷冷的：打工。

罗小小：那你和那个大学生什么关系？

吸血鬼：路人。

罗小小干笑：你这种态度，恐怕以后不能在这摆摊了。

吸血鬼：你是记者？

罗小小扬扬手中的摄像机。说：如假包换。

吸血鬼：你明天来找我，我就在对面那个店。吸血鬼说着指了指天桥斜对面那个还在装潢中的店。

罗小小很惊讶：店，你的？

吸血鬼：是。明天见。说完匆匆就走。

罗小小越想越古怪，他怎么会有个店？正琢磨着，突然来了个主意。他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忙尾随吸血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