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不吃主人五谷杂粮，只食路边野草，力大无穷，而又性格温顺。吃苦、耐劳、忠厚、老实！在农村这就是牛的代名词。以前听村里边的老人经常说，杀牛的人一般不是正经人家，对牛都下得去手，自家闺女一般不会嫁过去的。正所谓物以稀为贵，由于报酬丰厚，整个镇上只有老李一个人干这种营生……
老李做这一行已经有十个年头，他每次下手前都有一个怪动作，一定要摸一下裤裆，只要一摸那里，他的眼中就会布满仇恨的杀气……
当初，老李也是正经人家，家里也养了一头牛。那年，在河边他家中的牛和另一头公牛为一头母牛打了起来，他的牛被撞得头破血流。为了救它，老李奔向两头牛中间猛然推开了乘胜追击的牛，自家牛逃跑之后，愤怒的公牛见没有了对手，直接用牛角把老李项飞了三米远，便昏死过去……
等老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医院，裤裆那里缠满了白布，从此他便干上了这一行当。
把刀磨锋利，手指甲弹了弹刀刃，迈步朝着那头栓在柱子上的黄牛走了过去……
呜——呜！”正在这个时候，黄牛居然哭了起来。面对这种情况，毕竟曾经养过牛的老李，本来稳健的右手，这一次开始抖了起来。抱了一捆新鲜的草料，轻轻的放到了牛面前，老李赶紧跑到门外抽一支烟。
回来一看，只见草料丝豪未动，它布满血丝的牛眼里，“嘀哒——嘀哒”地滴着泪水，它这是想活命啊！就在他还在纠结的时候，手上的缰绳突然一紧，扭过头一看，他惊呆了——只见黄牛双目凄然地双腿跪到了地上，又目含泪的抬头渴望地看着他，这一下他傻眼了……
牛，没有动弹，还那么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他吸溜一下鼻子就哭了，说：“我真不能接受你的跪拜呀，若那样，我要折寿的。”
那牛就像听懂了他的话一样，瑟瑟地站了起来，仰起头，伸出粉红的舌头，舔了一下他脸上的泪，于是就木木地站在那里。
他有些下不去手了，几乎出现了第一次杀牛的感觉，心里虚飘飘的，眼睛看着哪都恍惚，这状态，是无法杀牛的，就是刀子哆嗦地捅进去，牛也不会立马就死的，还会活脱脱流血，挣扎……
那挣扎他是无论如何也受不了的，那才叫活遭罪呐。别的事情做不到，让牛不遭罪，痛快地死亡，他是能做到的，他要把下刀子时所有的疼痛变成一眨眼的事。这么想着，他心态就平缓了，喃喃道：“伙计，闭眼睛走吧，管保不让你遭一丁点的罪，那疼顶多像被虻叮咬一下。”
黄牛凛然一笑。
随之他伸手摸了下黑漆漆的裤裆，眼角就掠过一丝杀气，跟着手中的刀子就向黄牛刺去。
真是要多快有多快了，也就是一走神儿的工夫，牛的脑袋已经离开了身躯。奇怪，那牛眼睛一直含泪盯着他。
接下来，就是老程序了，开膛、剖腹。老李干这些事情的时候，十分仔细。当牛的腹腔被剖开的时候，他一下惊得呆傻在那里，一只湿漉漉的牛犊正在那里喘息，嫩嫩的蹄子还在微微挪动，它眼睛闭着，嘴巴一拱一拱地寻找……
怪不，那牛的眼睛还真就慢吞吞闭上了。
至此，老李不干杀牛这营生了，出来进去总有那黄灿灿的牛犊相陪伴，就像有了跟屁虫一样。它时而拱他的腿，时而舔他的手背，把他心里弄得痒痒乎乎的，他就说：“这小东西，咋这么随你娘，通人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