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天,上海的天气阴阴沉沉,眼看年光也越来越近了,同事们也都在讨论抢回家车票的事,看着窗外昏黄的天,思绪一下拉回了儿时的冬天。
小时候很会喜欢冬天,不但是因为有纯洁的雪花飞舞,可以玩雪球,打雪战。还有主要原因是天越来越冷,那么离过年也就会越来越近了。
而过年对于我们这群小屁孩们来说,就意味着有许多许多平时没有的好吃的。一进腊月,大人们对小孩说道: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如今身在异乡的我,尤其最怀恋的是,年关边家家户户都准备着腌腊肉、腌咸鱼…那是上一种很幸福的模样。家乡的腊肉仿佛是农村人家烟火的诗意画,在村庄农院,家家户户向阳的墙上挂着一排排腊肉,干鱼、香肠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一年又一年,多少日子就这样一如既往的延续,家乡的腊肉,有时候是一种难解的情怀……
90年代初初期,我家姐妹众多,家里条件很不好,每年的腊月杀猪只留下些,猪头猪下水,其他全部把卖掉好准备开年的我们几个学费钱,那时妈妈也常常自言自语的说,再过几年,你们都长大了,家里也可杀头整猪腌起来的,那该有多好呀!
后来家里的条件也逐渐有了好转,年关边母亲也自豪的喊来老屠夫,找来邻居帮忙杀肥猪,母亲早早的把屋角的大瓦缸洗净。母亲先是在缸底,撒一层盐,又铺一层肉。如此这般,待肉都铺完、盐都撒匀后,倒入些许雪水,再压上几块洁净的石头,就盖上盖子。
大约个把月过去了,母亲揭开缸盖,把大块的肉用铁钩穿上,挂在墙壁的铁柱上,天晴时便拿出来晒太阳,风干后挂在房间的横梁上。有时也放在干菜缸里,置入切碎的走干菜中间,可以存放很长很长时间,这些大块大块的腊肉,几乎就是一年的荤菜了。
中学毕业后,我外出打工,每次出发前,母亲都要收拾好些,干菜,腊肉,酸豆角,刀豆,母亲腌制酸豆角的手艺也是全村出名的,从不发黑发酸,长豆角腌好后,从缸里捞出来,黄爽爽的,切成一寸寸的小段子,再放几个腌辣椒切碎,拍点姜和蒜放锅里一翻炒,别提有多美味了,脆生生的,不管是吃饭还是喝粥时,夹起一筷子,下饭又可口!
带去的腊肉,我常常都是放电饭煲里和着干菜一块蒸着吃,不一会便清香四溢、香气扑鼻,用手包着个布端起来,那黄灿灿的腊肉,薄薄的小片片,呈半透明状,晶莹剔透、夹起一片放在嘴里,油油的、嫩嫩的、肥而不腻,肉香溢满整个嘴里,细细咀嚼,美不胜收。
干菜因为和腊肉在一起肉,充分吸收了腊肉的油份,吃起来更加爽口润滑,碗里剩下的油和几片干菜拌干净,可以再吃完满满一大碗饭,那真是满嘴留香!总之任何菜只要腊肉和一起,都会占满了腊肉的香味,更加可口美味了。
正如《舌尖上的中国》所说:“这是盐的味道。山的味道,风的味道,阳光的味道,也是时间的味道,人情的味道。这些味道,已经在漫长的时光中和故土、乡亲、念旧、勤俭、坚忍等等情感和信念混合在一起,才下舌尖,又上心间,让我们几乎分不清哪一个是滋味,哪一种是情怀。”舌尖上的乡愁,不仅是味蕾的感受,更是灵魂深处的涤荡和牵引。
这些年走过西安、温州、河北、重庆、上海……也走进过无数的酒楼饭店,也尝过沃尔玛、苏果等大型超市里所兜售的腌制腊肉,四川的烟熏肉,价格高昂先不说,可能是水土、气候、味蕾的习惯等原因,总觉得吃不出家乡的味道,总觉得那味道里少了些什么,终究是接受不了。
家年味是越来越浓了,母亲电话里说,今年专门腌了个猪腿准备给我明年带上的,…
家乡原本普通常见的食物,现在越来越变得弥足珍贵。古老的传统美食自有力量穿越时空,无论你身在何方,都能够感受到这些元素微妙而又清晰地凑在一起所产生出来的诱人味道。
饮食是历史的缩影,舌尖上品尝到的丰富层次,其实更是各种思乡情绪的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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