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文‖萝卜特萝卜特


人生若只如初见!从未觉着这句话有这般吸引力,像一壶清酒,清幽味淳,小酌一口,醉意浓浓,不胜酒力的我也难以拒绝。

其实醉不在这句诗,醉在可爱的人和故事!有时候你会突然想起,让你觉得生命中的每一个遇见,每一个与你交流过甚至擦肩而过的人和事都那么的真诚和美好。他们未曾在我的生活中激起巨大的波澜,也只是一些零星的小片段,但我想与你们一起分享分享,或许有那么一个故事你会跟我一样喜欢。

图片来源于网络


(一)

下了夜班,本来目的是奔着东交民巷去的,想去找寻那段世纪深沉的故事。历史是过去,现在不当忘!

我是从崇文门内大街开始出发,民巷走到尽头便是天安门广场东路。天安门已经去过好几回,恰好又是中饭的点儿,所以决定往前门大栅栏那一块去找小吃填填肚子。

之所以喜欢一个人出去走,可能是因为喜欢一个人的自由,喜欢跟随着心往每一个巷子深处溜达,更重要的是我发现,我能自己与自己讲话,所以一个人的时候并不缺少玩伴。

我一直认为我能吃,但不是所谓的吃货。前门大街各种美食小吃,各种商业店铺鳞次栉比,各家卖冰糖葫芦的叫唤声好像也在拼尽全力一比高低,我想吃,但是并不想去买,直觉告诉我这不是我想要的味道。一直往前走,一直都没找到想吃的,最后干脆自我安慰,回家再吃!

于是我开始调换方向,往侧面的一条小街走去,里面几乎全是吃饭的地方。侧街的入口处往前一点,便是一家卖冰糖葫芦的小店,不吵不闹,明码标价。

我当时快乐的不得了,“老板,给我来串糖葫芦。”

“来,拿好,请慢走,”老板迅速地递给我并找了钱。

吃着糖葫芦边走边看,突然决定来碗老北京炸酱面,主要是以前还真未吃过。整条小街的店铺,基本上都有卖炸酱面,问题来了,我该去哪一家?来回走了一遍,最后决定往回走,去一个和他们都不同的地方。店面从外看,装饰都差不多,不同的是,这家老北京炸酱面的菜单是用一张纸单独贴在外面。

推门走进去,老板很热情地迎了上来,“您好,想吃点什么?”老板是一个留着平头的高个子,估摸四十多岁。

我很直接地说:“给我来碗炸酱面。”

我虽然知道我要吃的是炸酱面,还是抬着头看了看墙上的菜单,菜单上的价格让我大吃一惊,怎么都这么便宜?平时都卖十几块钱一碗,这里只要几块钱一碗。

看完菜单,点完东西之后,我才发现有点异样,整个店里面除了我和一个服务员之外,吃饭的全是五大三粗的男人,看衣服上还沾着尘土,有点像建筑工人,而且齐刷刷地全看着我,可能是因为他们觉得我很奇怪,怎么会闯进他们吃饭的地方,怎么进来吃饭还一直戴着口罩。

当时我很想换个店,但已经来不及,面已经点好,没办法,只能在这吃了。

我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来,然后开始不安地瞅了眼店里的环境,店里的装修和店外面的装修差别实在太大,地板不像别家那样通亮,关键是抬头一看,天花板上还挂着其他的纸板,墙壁上斜挂着一台英寸不大的液晶电视,正播放的是世界女子花样滑雪比赛,他们边吃边看,不亦乐乎!

店里面桌子凳子都像是积了一层油,筷子也没有放置在消毒的柜子里,直接裸露在桌子上的筷筒里。其他的我都能接受,筷子可是要往嘴里送的,面还没端过来我已经感觉吃不下。

一会儿,又进来了两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装扮应该是门卫保安,老板客气地招呼着:“今天吃的比较晚呀,吃什么?”

其中一个保安说:“和昨天一样的。”他们找位置坐下来之后,也惊奇地往我这看了好几眼,我已经紧张到不行,哪还敢再反过去看他们呀!

对于我的不安和紧张,我并没有任何的的表现,而且还带着口罩,低头在玩手机,也没去吸引别人的注意,让人关注的可能就是我是顾客里面唯一一个女生。

大概坐了十分钟,面端了上来,老板说:“你的面好了。”

说完之后,我准备拿筷子吃面,老板突然走过来说:“来,拿这个一次性筷子吧。”

“谢谢!”

一会儿,那两个保安叔叔的面条也端了上来,他们从筷筒拿出筷子直接开吃,大口大口吃得很香,看样子像是很饿。

面条确实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个味道,吃了很久才吃完,我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感动到泪流满面!

老板对我的照顾,我很肯定不是出于我的不安,而是老板怕我会有顾及和不安。这双筷子,让我看到了一个人内心深处那块最温暖细腻的地方。


(二)

世界上那么多城镇,城镇中那么多酒馆,而他却偏偏走进了我的酒馆。我总觉得,人与人之间能有相遇的缘分,是越过了万水千山的阻碍。

那天我上夜班,刚交完班,那个点事情不太多,我就在治疗室看书。没坐一会儿,有患者按铃换液,我拿着液准备往病房走,病房里刚好有几个医生也在,我一进去正好遇上他们出来,我就站一旁让他们先出去,其中一个有着络腮胡子的医生突然看着我。我遇到这种情况,一般正常发应就是,不认识的人看着我,我就得反回去看他,好像不能吃了亏似的。我也直勾勾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想法。

再过了一会儿,我跟着老师去做操作,络腮胡子医生又出现了,站在旁边看着我们操作,我看他看着我们,我又一次无任何表情地看了他几眼。

操作一半,他走了过来,笑着说:“你今晚上夜班?这么多人呀……”

我点了下头,“嗯”,说实话,我并不认识他是谁,也没有过其他印象,对他有点印象是在,晚上的最后一次对话。

我坐在治疗室看书,他举着一个饮料瓶问我:这个扔哪?

我看了一下他,“扔黑色生活垃圾袋”。说完我继续看我的书,没再注意过他。

他没走,在治疗室转了会儿,笑着问我说:“我怎么老是见你戴着口罩?”

我淡漠地回了一句:“为什么不戴口罩!”

“你老戴着口罩,我都没见过你长什么样。”

被这一问,觉得莫名其妙,无奈地回了句“用来遮丑,长得丑”!

难道这个人我以前见过或认识?或者他见过或认识我?只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说完也没去多想。

早上科室的活还是挺多的,无特殊情况,大忙没有小忙不断。我端着治疗盘,刚给病人测一圈空腹血糖,刚出病房准备回治疗室,他就站在护士站门外,真是活见鬼,怎么一大早又看见他!依旧是他看着我我看了他一眼,只是这次眼神相对善意,我也没跟他打招呼,然后端着治疗盘继续往治疗室走。

突然,他从我后面冒出一句“其实你的眼睛长得很漂亮!”

“哈哈谢谢!”

当时我就觉得,天啦,怎么还会有这样一个独特可爱的人儿?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么清脆悦耳的一句话?想起来,就如同清晨的阳光山涧的溪水那般让人觉得欢畅!

可以毫不避讳地说,我悄无声息地爱上了他,爱他的独特爱他像阳光般温暖的情话。当然,别误会,这份爱是属于爱情之外的另一种存在。


(三)

是国庆节值班,具体的日子我记得不是很清楚。那几天科室的病人并不多,大都回家过节去了,所以工作并不很忙。

中午快到吃饭的时候,我老师跟我说,孩子你洗洗手吃饭吧!桌子上有盒饭,挑份你喜欢的。

洗完手,一个人端着份盒饭去了阳台,阳台有一张桌子,平时也总有同学坐那吃。本不觉得一个人坐在阳台吃饭会有什么,搁在平时完全没任何感受,最多是觉着有一个不错的吃饭的地儿。

旁边就是科室老师和医生聚餐,有说有笑,凄惨的一个人和欢笑的一群人,想家的情绪突然涌出来,当时只想赶紧吃完盒饭去干活。

吃着吃着,老师突然从我身后走过来:“小罗,来,给你夹了点菜”, 满满的一份菜放在了我的桌上。

“谢谢老师”,我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来不及也不知道说其他,老师已经走出了阳台。

那不是满满的一份菜,那是满满的一份爱呀!

幸福不是对你孤独时的同情,而是心里有你的惦记。一瞬间,内心像团热火在烧,感动到不行,真的觉得语言在那种感动面前很无力,就算是现在让我描述,我还是如以前一般词穷。


四)

刚来北京不久,我爱上了一个人出去闲逛和胡同巷里溜达。

那天刚好不上班,背着个双肩包,穿着一双白色运动鞋,一个人慢慢悠悠走完了整个什刹海。走到后海那一段,我决定先去小店里面逛逛,就算不买也得去看看。一连逛了好几家店铺,没任何收获,说是逛倒不如说在瞎晃!

也没多想,就这样,出了店铺继续沿着商铺街往前走,快到尽头,在路角口斜立着一块大画板,一个赤脚大叔坐在那,很是吸人眼球,上身一件灰褐色的T恤十分宽松,也搭配着一条宽松的休闲裤,头上一顶压的低低的灰粽色的渔夫帽,把整个脸都装在了帽子里,唯一暴露出来的就是后面棕红色的脖颈。心思完全被他拉过去,走近瞧瞧,原来,画板上的街角一景在大叔的神笔下全活了。

当时旁边还坐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孩,女孩安静地出神,大叔偶尔用流利的英文跟她聊天,看手势和大概的意思是在讨论这幅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起身跟他说了声:“谢谢,很高兴遇见你,”然后走了。

才发现,我站这也很久了,才发现,我已经被他们浑身散发的那股亲切的率性所浸润。


(五)

还是在后海商铺街那一段。

其实在逛商铺的时候,我就经过它,当时我只纯粹的认为它应该又是一座明清时代的小寺庙,看外观的确很像,所以没有过多的关注。

等我逛完整条街往回走时,再次经过小寺庙,这次我停留了小会儿,脑海里好奇心开始作怪:这么一条商铺街,中间竟然有个如此安静的小寺庙,好有意思,不进去看看?反正时间还不晚,那就进去看看!

走进去,果然很有意思,门口立着一张很舒服的宣传海报,写着追寻北京的记忆——李滨声画展系列,还原的是老北京以前的生活。这对于我来说,这意外来的正好,我很需要。

再往里走,原来是一小型四合院。欣喜之下径直往前,进入了正房,房间里面陈列的都是一些文章,一些关于对北京记忆的文章。房间里面观看的人来来往往,没人说话也没人拍照,很安静的一种环境,很难让你察觉刚刚有人进来或者有人出去,不能不说激动的心在面对文字的时候,还是会变得乖驯温和。

不慢不急,从头至尾阅览了一遍,人也越来越少,一个两个三个,后来只剩下我和另外两个工作人员。是两个男生,俩年龄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好像是来对这些书页进行保护的,我的理解就是他们能让这些装在玻璃墙上的书页保存的时间更长。他们使用的机器偶尔会发出呼呼的声响,我一心在追寻老北京的记忆,并不觉得有干扰,他们做他们的活,我看我的书。

看到中间那一墙壁的文章时,我还跑过去问了他们一个问题:您好!这篇文章的这一段结束了,下一段贴在哪个位置?我找不着!

其中一个个子稍低的回答我:你再往那边找找,应该都贴在上面。

等我看完这些,工作人员这间屋子的活也差不多干完,我刚出去一会儿他们随后也出来了。出了正房,东西两边都是李滨声老师的画作展示之处,我先往东边展室走去,工作人员往西展览室进去。我看完东边展室,再到西边展室,他们俩也都还在。刚进去与那戴眼镜的男生对眼碰了个正好,我冲他开心一笑,继续看画。

画的内容所展现的都是老北京的传统风俗,传统小吃和民俗故事。我对画的欣赏可以说是处在一种苍白的状态,但是我能读懂画里的故事,让我对未见过的滨声爷爷第一感觉就是,这么生动可爱的画一定是出自一位可爱的人。

可能因为是画,处理起来需要更加细心,等我东西两边画展都看完两位工作人员还在这间屋子。

出来之后,我并没有着急走,站在小院大门口看留言板上参观者的观后感。大概过了两分钟,一转头,刚好戴眼镜的男生跑了出来,我好奇的看着他,他发现我好像并没走远,我还在,突然变得有点尴尬,然后羞涩一笑转身回去。

虽然就那么一瞬间,没有任何语言交流,然后他转身回去,我再接着离开,虽然就那么一瞬间,也只是羞涩一笑,但我觉得那就是我梦中情人全部的模样,他无关爱情,无关风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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