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理想主义的模仿3

16、狂风 ; 

在思维居住的宫殿中,路过收藏世界奇妙故事的传说馆到达花园,里面有一面特别的镜子,放置在中央又如池水一样的显示镜被十三种颜色的花围绕着,透过这面镜子可以看到除真实界的原初和最上层之外任何种类世界的进行时事件。这天,支配者天冕坐在池边,看到某一世界一伙强人抢劫过路的旅客,将男人杀死后,强盗忽生同情的底线,放开了旅客母子。看到这一幕的天冕饶生兴趣,便执将一朵黄花上驻留采蜜的蜂扔入池中激起涟漪,随即在彼世界的强盗抢劫旅人现场,一只蜂撞上附近的蛛网发出“啪”地一声,原本精神紧绷的强盗首领念头一转,抬手一箭射穿也正推开了小孩的母亲,一股承诺之后又失言嬉闹世界的操控感和玩世不恭的满足感让其得到无上的愉悦,但其又拉弓瞄准逃跑的小孩时又冷静下来,正想吩咐手下不要追才发现手下都在恐惧地看着自己。而此刻在这个强盗头子心中油然生出一种奇怪的认知,感到比起自己一直凶狠的样子,反复无常更让人感到害怕。

从此往后强盗头子一直被这种反复无常的念头所折磨,回到家中他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自己反常暴怒的脸目,渐渐他的身体也开始了变化,首先是颌骨向前伸长,双眼窝内陷,嘴里长出野兽的獠牙,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反复无常的情绪改造了他的面目,还是面目全非加剧了他反复无常的性格。他的同伙因为害怕其急剧的反复无常,准备在其熟睡时将其绞死,却被他的本能反应反杀。在杀死同伙的过程中,他确切地感觉到,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自己虽然变成了怪物,却已经无所不能。

他变成怪物的消息像是开了世界频道一样传了出去,经常会有佣兵找上门来围剿其,将其当作挑战任务一般攻击。而其在每次剿杀中都能死里逃生地进行反杀,随后伤口快速愈合。就这样过了许长时间,其在外界中被当做恶魔的化身,而其也再无法清晰分析自己变成怪物的原因,完全适应自己怪物的模样和无常的意识。

自我认识为怪物的人之后,一股莫名的力量或者一个“惊奇”无意识引导其开始怀疑自己身为怪物的意义是什么,这促使其产生了走出自己领地的念头。刚好这时,其领地来了一个自称管家的人邀请其前往城中见一个大老板接受一个暗杀任务,其欣然前往。一离开荒野进入城市,这个怪物的人立即感到一种解开使命的思维的束缚的智慧在其脑中豁然展开,理解了自己的使命是扮演恶魔的角色,明白了解开自己使命的方式是改变自己的角色。进入城市之后,其了解到,这位邀请自己的大老板不仅是这个城市首富,同时是实际上的掌权者,通过去中心后,快速掌握技术版权,成立一个尖头服务端,它不需要号召人们一起做什么,但是凡是连接这个网状区域都必须要用到其技术,致使所有企业要想使用工业技术必须向其支付费用并受其协约管理,之后再收购各大类型企业,完成市场兼并,实现了事实上所有人都是大老板的员工。再插手教育,鼓励教育培训开班,同时引进外市人才,制造教育支出,巩固中间阶级。最终实现发出去的工资又通过消费回到自己手中。其进城之后,看到生活在社会中的人,便在思维的直观引导下产生更怪异的想法,觉得社会的人是为了活着而运作,而自己是为了自由而斗争着,这两者仿佛是对立的角色,这使其得出如何改变自己的角色的回答,便是全部消灭与其对立的为了活着而存在才能实现自己的解放。

待其见到那位大老板之后,怪物的人便弄清楚邀请的意图,其一眼便认出了这位所谓的大老板,便是久远以前,其在抢劫中杀死所有家人唯独放走的小孩。

一种岁月流逝的漫长感在怪物的人心中敞开,使其感慨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久到自己放走的小孩长大成人,重新站到自己面前变为向自己的复仇者,而也在其心中产生比较外界的自我认知:原来自己变成怪物已经这么久了。同时加剧其疑问:自己变成怪物的原因或者目的是什么。

大老板想要向其复仇,但又不想单纯杀死其,要利用其,使其为其卖命而死。不愧是至高至纯的资本家,其感概自己是杀人的恶,毁灭的恶,而面前这个人是奴役的恶,将所有人都当成工具看待的恶,其是怪物的人,而大老板便是人当中的怪物,果然也只有没有家人的人才能做出这些事。在这种对立的情感中,怪物的人又对自己如何改变自己的角色产生了新的回答,其认为社会的人之所以为了活着而存在,是统治基础的性质决定的,只要将这种奴役人的统治基础毁灭,便可以让人进入到野兽的状态,只要所有人都实现为自由而存在,那么就不存在与之对立的对象,那么自己角色的概念也就能够因为对立的消失而改变。

因此他决定杀死大老板,杀死这个曾经自己放走的小孩。因为他就是统治基础的建立者,这时怪物的人感到自己身上涌现更为强大的力量,好像其变成怪物就是为了准备这一刻。

大老板手下自然武士聚集,怪物的人与大老板的手下开始死斗,刹那间枪林弹雨,刀光红血肉飞,房屋倒塌,墙壁斜活人倒。最终怪物的人杀死所有敌人追上大老板但是也负了重伤,正举起利爪准备砸下。就在同时,大老板高声向怪物质问道:

凭什么是你杀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有什么错!

人的怪物向怪物的人质问道。怪物的人正要顺口回答因为你作恶多端,可是又觉得要不是当初自己放了他也就不能作恶,再深处想又认为如果自己没有杀掉他父母也就不会产生轻视人的心理,觉得是自己的错,但是又觉得人的历史性格不是假如可以定性的,又觉得是他的错,但是想想还是觉得不对。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他的错和自己的错,他的错是自己的错,这个他是自己,还是自己不是他,他到底是谁,自己又是谁?怪物的人陷入了思考。正当其思考时,突然吹过一口强风,掀翻一堵墙砸在其身上,将其压死了。

主宰真相的支配者天冕坐在灵虚池边,目睹了这一切过程。当其移开视线时,池水的涟漪还未平静,缓缓向池边散去。而刚才被天冕投进池中的峰还在扑哧挣扎要飞离水面。感慨着概念支配易,操控事件难的天冕联想起一件久远之前,其耿耿于怀无法释怀的事情。

概念力量形式万千,深广不可知,而概念适应者们的力量到达常态世间的顶尖程度之后,彼此之间的在内容操控或者支配或者变化或者吞噬的差距就因为都无法完全称心如意常常无法成为决出死斗的胜负的因素。真相之支配者历经死斗无数,深悉斗争的本质无外乎从对立到达一个统一支配的过程,其刚与那位传说中的漩涡之支配者结盟时,依然认为凡是涉及概念力量的适应者,即使是如漩涡之支配者,霸者穿越的无限之支配者奥格,其实力都差距不大。而其实其错得离谱,世界太辽阔了,而时空太虚渺,致使即使是真相在认知里也是在不断延伸的。

那是在一次真实派系和物质者的冲突中,真实界的使者变化的狂气之主宰者及其部下与以红潮,皮斯麦为首的一众穿越者鏖战许久。在背部长着六只臂手伸张的怪奇的狂气与穿越者,逆天而行的红潮的力量对拼僵持不下,双方的攻击都对对方造成巨大毁灭,没有其他的外部坏境的变化能够准确体现这两者的战斗张力之大,二者的存在的耗损便是这场死斗残酷激烈的最好体现。但是双方的力量始终无法彻底杀死对方。正是狂气感慨这是一场好久没体验过的势均力敌的战斗时,妄想救世的皮斯麦严格要求红潮不要再藏着掖着了,而当时也在其位面观测这场战斗的天冕甚至都没体会到周围事件混乱变化,只在这时注意到明明远在其他宇宙的漩涡之支配者却毫无征兆地轻松挡在狂气之主宰者面前,示意狂气退下。当时的漩涡之支配者犹然是一副小孩的形象,左手翻在背部,右手遮着双眼的故弄玄虚的形象,而对面的穿越者红潮则是诡异的雾气环绕周身的威严模样。双方未对一言,灵犀相通对方接下来要做什么,红潮露出既然是无数由真实性升格的存在的至高尊主,那么知道什么掌握什么也不稀罕的笑容,接着二者对峙形成,在场的天冕,狂气,皮斯麦才观察到好像那二者在宇空中携同下落,或者他们在同所有星体脱离原来轨道上升一样,与漩涡之支配者和红潮的垂直距离越来越远。天冕后来才肯定,当时漩涡之支配者和红潮的位置并没有发生改变,单纯是他们如同被强风刮起尘土弥漫到空中一样上升而已。

每当想到此,都会令天冕感到认知差距上的恐惧,在许多超凡者心中,使用体术和武器进行斗争是无比落后野蛮的方式,而漩涡支配者和穿越者红潮所展示出来的斗争让任何规则的斗争,概念的斗争都显得落后野蛮,效率低下。天冕感觉无力,距离漩涡之支配者和红潮斗争的距离越来越远,在星辰之下,天冕无法观测到这二者的斗争到底发生了什么,在这二者的斗争中心,存在天冕不得知的真相,那斗争却不会对外界造成毁天灭地的影响,而完全是针对二者的斗争。在那斗争的中心辐射出来的既不是概念力量的对抗,也不是角色存在的对立,并非是事件发生的冲突,更不是状态倾向的差异的信息。从真相支配者的角度来看,其自然会认为在这场对决中,旁观者都像是被风吹到空中,而从漩涡支配者和红潮二者的立场,应该是宇宙万物都在其俯视之下,周而变移,圆而幻化,外现以宇空为棋盘,以星辰及所有为棋子争斗,在二者斗争的场所中,所有经验的体现都被差异的回旋所毁灭,变化所涌现出来的是主宰的真相支配者天冕曾经无比熟悉的关于变化,生死,效率,大小,理解,判断,推理,分析形式的实质的在计算的信息,计算力。

天冕运用自己的能力对这场战斗进行窥探,种种不可理喻的信息却化为表面的现象作为信息主动涌入其认知,而使其无法认识到这场斗争到底是什么,是什么形式,是什么目的。

“是什么是什么是?”

突然过量的信息涌入天冕的认知后,在其认知中一瞥到天地毁灭的爆炸,发生了理解的大爆炸,随后其自我状态的受挫致使其自身再无法保持固定的形态,不断在空间中无法控制的变化形态向“再非其”的灭亡运作。不过漩涡之支配者与红潮的战斗也刚好结束,或者说,在别的故事中曾与天对行,在宇空以斗争为中心向世界延申无形的规则,无四周膨胀的规定性宣告斗争失败者的消失判决,毁灭世界又拯救了世界的穿越者红潮的道路也到此结束。

漩涡之支配者立即降到失去形格的天冕身边,以皮斯麦为首的穿越者们自知不敌而纷纷逃离,漩涡支配者示意狂气追杀无赦后,伸出手抚摸天冕,天冕便立即停下无法控制的形态变化,随后身形逐渐固定为一个苍老的人。对于漩涡支配者的救助,天冕并无任何感激之心,在救助天冕时,漩涡支配者也在天冕身上施加了一个咒印,这个咒印使得天冕的生死完全被漩涡支配者所支配。感觉这一切都是圈套的天冕跪着恶狠狠地看着漩涡支配者转身离去的背影,立誓必定会一洗屈辱。

主宰的真相之支配者为漩涡支配者与红潮斗争中展现出来的力量所着迷。但是无论其如何探寻,研究,对于这种力量的认知也仅仅认识到不仅仅漩涡支配者,已经死亡的穿越者红潮,在物质真实的世界,还存在着许多掌握此力量的强者。双方一将这种力量释放,便必定有一方败亡,天冕将这种现象称之为斗争的胜负,要开启这种斗争,天冕认识到,需要具备一种超然的计算方式。主宰的真相之支配者想要掌握这股力量,其认为,只要不掌握这股力量,便从来都是弱者。但是即使身为表相的真相的支配者,其始终无法参透此力量的奥秘,无法解开开启这种胜负的斗争的计算方式。

直到某时,来了或者说天冕遇到了一个奇特的人。起初天冕以为他就是创世者,哲学家阿隆阿伦,因为他腰间佩戴着那把阿隆阿伦标志性的传闻中能指天画地的写实剑,古朴的剑格上雕着祥瑞的云纹。他很年轻,但一直低着头,浑身是丧气遗憾的架势,如浪者一般。他掌握着非常奇特的能力,能够定向无中生有从而定向使现世的其他存在被虚空吸走变为无,在抬手之间,便在地上凭空召起一座高塔,而众多围攻其的真实派系的支配者,穿越者,主宰者,变化者,操控者,吞噬者的存在同时间归于无。他来到天冕面前,天冕这才知道他就是穿越者,从无到有的阿尔弗雷德。

他向天冕提出一个协议,一个离经叛道的协议,一个众多强者都参与其中的协议,一个主宰的真相之支配者知道自己在这场革命中始终是被利用的工具的协议,一个将会踏上背叛至高尊主,万众生命的灭亡之手漩涡支配者道路的协议。而这正合其意。阿尔弗雷德还向天冕做出协约的保证,作为天冕帮助完成协议的条件,他会将自己的计算方式传授其,也就是天冕所认为的漩涡支配者与红潮所斗争展示出来延绵不绝的计算力的力量。

当天冕依旧还沉浸在对过往斗争的回忆时,灵虚池上的蜂挣扎着跃离了水面,摇晃向上空抖翅飞去。灵虚池上的波澜很快平静,照映出蜂的影子,蜂飞的越高,池中蜂的倒影也就跌的越深。

传说最初的发现者认为这种以计算作为斗争的方式是探究世界本质的工具和途径,而被各掌握者用以进行与他者的生死决斗的运行方式,每个掌握者所拥有的计算方式都各不相同。而这种必定会决出胜负比出生死的斗争被众俗者称之为:湮灭游戏。

17、神话;

“有五只青蛙迷了路。一只青蛙变成了怪物,做着自命不凡的变形的梦;一只青蛙被狂风刮着,永远地停在空中;一只青蛙不被现象描述,愚蠢被时间所欺骗;一只青蛙是无能残缺的生物,愿望永远无法满足;还有一只,他的所作所为,带来了这个世界的祸难。加上你,一共就是五只青蛙迷了路。”

阿陈醒过来时,床对着窗边的茶几边,一男子看着桌上的烧了一半的白色蜡烛向阿陈说道。

“真是怀念,第一次见到蜡烛的时候,还是狄尔默儿和林先生制作的。”

阿陈起身坐在床边,感到自己身体十分沉重。看到从窗口射入幽邃的红光时,他才想起来地说:不知道小玉他们怎么样了。

“真有意思。”那男子笑着说。

阿陈并不认识此人,看到其隐约的相貌与自己有八成相似,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想,此刻自己在和幻觉自言自语,便依然随意调侃道:

“你这么开心,是发现了什么?”

“也不是发现,也不是语意上的疑惑,而且我也跟你说过许多遍了。很有趣,好像是从第六十四次重现历史开始吧,每一次在你历史里都有那个短发小姑娘。”

此话一出,阿陈虽然觉得此时是自言自语,但也想通了一些事情,双手捂在脸上揉搓说,梦呓地说道:“那么你得出什么结论没有?”

男子回答:“能给予帮助的结论倒是没有,还是跟上次说的一样,有些人总是从爱一个人开始扩展到爱他人以至所有人的。”

“这种人还真是内向得不够坦诚,你说是不是。”

“他既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而且明确自己在做什么,也不失为一种坦诚。”

“你说的是自我认知定位清晰,我是说自我认可上判断含混,这不一样。”

“不不不,这就是他对自己的态度,坦诚。只不过在表现上因为察觉到自身与他者的关系没有正确建立,因而使用一种含蓄的方式进行与世界产生交际而已。这不是认知和判断的区别,而是态度和表现的差异,你错把表现当作了态度,才会以为不一样。”

听着这段话,阿陈隐隐觉得头疼,说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既然觉得哪里不对,那么回到进行时的世界看看如何?”阿尔弗雷德说道。

阿陈思想里生成一种即视感,好像多次遇见过有人劝他回到现实里,而他总是回答不知道回去了又能做什么。有人跟他说现实中还有许多人等着他的救援,但是他无谓地说人总是要死的,即使救了以后也是会死的,那救不救又有什么所谓。别人又说他既然觉得人死是注定的,为何还会在别人受伤的时候内疚呢,而他回答那是因为对人的内疚也是无所谓的。一种无为的精神慢慢覆盖其意识,使其接受理由作为自己活动的信仰,而在接近无谓代替理想的境界时,一个意识里的光点依然没有被无为的精神所覆盖而反抗着,当他想伸出手去抓住这一光点作为悬空中的支点时,光点又化为无数的光束消散了,紧接着种种莫名的遗憾在胸口弥漫开来,使其不甘地继续斗争着。

“不对!你说错了。”阿陈皱着半边脸但又像是在笑着说,“他并不是将别人与自己相同的想法当作目标,他本就是想去实现别人的想法。”

“这有什么区别吗?”

“坦诚与否这是结论,不坦诚的坦诚是相对妥协的依据,这就是区别。”

“不错的回答。”阿尔弗雷德双手拍掌站起来说道,“让我觉得这次你大概可以拯救自己了,你已经分离十六次了。”

“什么意思?”阿陈问道。

但是阿尔弗雷德摆摆说道:你是时候回去了。

那么回答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还是没有一致跳出历史的潮流。他苦笑道:我虽然已经没有力量帮你了,但是记住,冒险不会因为没有我就结束的。

这是你的遗憾吗?

这是我的愿望。

你的愿望是对我还是对自己的?

不过阿尔弗雷德依然没有回答。在原来进行的事件中,在大江眼中,之前受伤昏迷后,众人将其搬到安全屋便消失的阿陈,在空中加载出来,完好的摔在床上。而阿陈像是刚刚噩梦惊醒一样,在床上仰起身,右手按在额头上回想感觉是梦的对话,不理解为什么偏在这时候梦到这些对话。表弟三子看到阿陈醒来,双手抱胸弯着腰才勉强站稳询问阿陈状态感觉,三子脸上一直冒着冷汗。而大江则一反常态僵冷地双手抱膝挨着墙壁蜷缩,眼珠子毫无感情地盯着阿陈,大江看到察觉异常的阿陈走近,勉强站起来侧着脸避开阿陈的注视,伸手挡住阿陈说自己没事,还是赶紧去找小玉比较好。阿陈只好作罢,往房间门口走去,自己也想快速了解现在什么情况,怎么在外面一片阴红。三子和大江跟在后面,房门外蓝发的徐儿挨着墙站着,阿陈见到徐儿便随声问候道:

徐儿姑娘,好久不见。

大江听到阿陈的话,才知道阿陈早已认识这个有超凡力量的女孩,一股绝望的情绪冲击其大脑,下一刻再也无法支撑身体而瘫倒在地。阿陈赶紧扶住大江让其挨着墙伸直双腿。而蓝发徐儿彷佛见多了不怪的解释说:他认知创伤了。被概念斗争波及到但是活下来的人经常会出现信息超取。然后她好像极不情愿如同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阿陈会问其什么地补充说:他只要到一个虚拟空间里,就能适应这种过载。

阿陈回道我知道了谢谢。

蓝发徐儿接着说:跟我过来,新到的负责人要见你一面。

是之前帮助我打败魔人的那个姑娘对吧,她是什么人?阿陈问。

她是胡枊蝴指定来帮助你解脱困境的不死者,你见了会深刻了解她是什么人的。蓝发徐儿微笑说到,接着又询问阿陈现在状态如何:你现在身体感觉还好吧。她非常好斗,待会别死了。

阿陈回答很好,然后搭起大江肩膀往门外走出,遮住月亮的窜天红光上方中心向两端同沙漏形状向外发散出去波纹从而笼罩大地,而在之下方及周围,阿陈感觉有无数不明存在在向自己集中感知,不过现在依然还是一片平静。走到不远的广场上,便看见小玉站在一个穿着奇怪服饰的女子前,引人注目的是这名女子是独臂,而且其漆黑的头发有两束发尾的向上飘着,似乎是剪短了一些,而三人都知道名称作胡枊蝴的女孩在其后面细心为其绑着辫子。阿陈等人走近,小玉回过头露出单酒窝微笑看着阿陈等人。

哟。阿陈见到小玉安全回以微笑道。

嗯。小玉歪着头回应,一撇刘海流过眉心,阿陈才想起来小玉的头发也长长不少了。

蓝发徐儿用一种奇怪的语言向强者阿们历历亚介绍阿陈后,又像是阴阳怪气地指责其。一旁的小玉便疑惑地问强者阿们历历亚他们既然是超脱凡人的存在了,为什么还要用声音传递语言。强者阿们历历亚回答蓝发徐儿和其是老乡,用这种语言对话可以算是一种文化认同,或者是一种文化归属感。值得一提的是,阿们历历亚向小玉说话时对徐儿的称呼是阿蓝。

我明白,小玉幽幽地说,是加密对话是吧。

她比阿静你还要善曲人意。蓝发徐儿向老乡无奈地说道。

随后阿陈扶着大江走近强者阿们历历亚,越走近阿陈心中的对敌感,斗争意识也就越强烈。

阿陈压着声音说:这股莫名的敌对感是什么?

强者阿们历历亚也向着阿陈缓缓抬起脸,她一直紧闭着一只眼睛,好像在压制着什么一样,在遥视阿陈时,阿陈便觉得如同顶在狂沙呼啸的路上般,左手不自觉抬起来挡住视线,手边如吹沙般掠过无数黑色线条。小玉察觉到情况,帮助阿陈扶住大江。当阿陈走到阿们历历亚跟前,胡枊蝴刚好也绑完阿们历历亚的第三根辫子。而阿陈无意识地哑着声音说道,我在印象中见过你,你是谁?

阿们历历亚站起来摆手说道:你可以叫我阿们历历亚,一个跟你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不死者。不过既然是不死者,初次见面,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究竟能不能自救吧!

同时天空落下淅淅雨滴,第一滴雨水落在阿陈肩膀的时候,阿陈心中强烈与强者战斗的欲望被激发出来。战斗一触即发,破空声响起,两人身影在雨影中往旁边闪去,随即在百米之外轰然爆开一圈气浪,裹挟雨水四周飞散。

在气浪中心,阿陈对拳被震退数米,还未恢复架势,就见一蓝色披风飘洒于空中,随后一疾猛身影踢来,交替用拳,拳脚并用,上下交攻,阿陈一个不防便被撂空,只得随机应变单手撑地预备翻转起身,下个瞬间又被踢来,不过阿陈也非迟钝,早已单手护住身体虽被踢飞一段距离也趁机调整架势,然后立即蹲伏双手撑在地上松弛快速愈合损伤而麻木的手臂。

在瞬间的思考中,阿陈只觉得好像这幕的压迫感如同之前同小玉前往N市途中遇到那名双剑白发男性何其相似,心中调侃时运不济时,而也是理解挑战强敌时的狂妄感正是撮勇的快感,一种我应当做的兴奋感在其心中油然而生,阿陈随即也如强者阿们历历亚一样无所防范地攻击起来,上身前倾立即弹射起步,身形在雨夜中范范飘忽,与阿们历历亚再次空中对拳,四周轰开更强劲的气流,尖锐的气流声在四周恸哭,接着又不断续炸开接连的气爆,周围的断壁残垣也在接连气流的震击下慢慢滑倒。

两人拳对拳,踢对扫,肘对臂,又不尽然有所限制,阿陈手摸着地面旋转消力的同时抓起一块石头全力翻手掷出,带着穿流声砖块地划开破痕的旋风撞向阿们历历亚。强者阿们历历亚侧身单臂张手,正面硬接撞过来的旋走之石,在其手接旋来石头的地方迅速四周粉末大小以上物体皆被被碾为灰尘,化作灰色的狂风同雨流往后方鼓退。碾灰未散,阿陈即已抽身再度挥拳向阿们历历亚而去,二人再次肉搏相斗起来。雨夜中二者拳脚相斗的身影在漆黑的建筑群中穿梭,所到之处,余波所震无不房屋倒塌,大地碎裂,而在此二人周遭,阿陈也注意道,有无数恶魔,魔人一样的视线不知何故在观测着这场死斗。但是阿陈也无分心,知道对方在试验自己而专心与强者阿们历历亚力斗着。

突然,他抓住机会,左手也稍微也进行摆消强忍着对方一拳时还以对方一拳,而正是如此阿陈觉得这下双方都会被击退打个平手,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即以头槌顶在阿陈脑门上震得其幻梦飘渺,似死活生,但是即便如此,阿陈的一股狠劲使其硬顶着晕眩,反也以头槌还击。

一时间,未对自身进行任一强化,也未使用任何法器,也未使用任何超凡力的阿们历历亚竟也无法轻松战胜阿陈,阿陈便要求其使出真本领。如期所愿,阿陈再次回身继续挥拳向前时,却扑了个空周围环境一变,自己踉跄但也扑在地上翻滚而起,到了一个陌生的景观里。

阿陈站起来才看到阿们历历亚不知何时已然坐在湖边单手执着鱼竿钓鱼,毫不在意阿陈的样子,但是其随后阿们历历亚提起鱼竿,与上钩的鱼拉扯一会便甩到空中,阿陈定睛一看鱼钩脱水勾起的竟然是自己的模样,随即自己喉咙一痒,再注意时,已经趴在阿们历历亚跟前,鱼线从自己嘴里扯出,直直与鱼竿连着,卡着喉结如同将魂都勾出一般。

而决斗的胜利者阿们历历亚站在阿陈面前,中食两指并拢作瞄准状指向阿陈,头顶两侧的长束发舞动着向上延伸,扭转着向天空攀去。

18、达成特定结局而要做的支线;

阿们历历亚随手扔在地面的鱼竿碰到地面即在位面中化作线条扭曲消失,然后说:果然不出所料,你没有漩涡支配者的意识。

阿陈坐起来握着喉咙剧烈咳嗽,直叹厉害。

阿们历历亚等阿陈咳完站起来,阿陈这才发现不知怎么他们又到了海边,这时雨停了,心中的矛盾斗争感也消失了。

阿陈率先发问阿们历历亚刚才使用的是什么能力,阿们历历亚回答那是变化的力量,并指出阿陈应该能用出支配的力量,两种不同的力量做到相同的效果也不是不行。阿陈望着天空又指着天上沙漏形状光环问那是什么,阿们历历亚回答那是之前的魔人自我牺牲形成的领域眼,能通过消耗生命力提高局部的真实性,增幅并非通过穿越的形式而是通过降临的形式的来到这个世界的不死者的力量。

阿陈想起之前强者一人斗五魔的情形,知道必败的魔人组合发动了这个效果,阿陈便试探地问:看来这个东西很危险,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可以阻止它发生才对,你到底有什么意图?

你说的对,这是我故意留的,这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它会改变这个世界的历史。那些失去自由意志的真实性升格者,不自觉地随着宇宙规律当两个世界开始局部真实性呈升降次序的时候,从另一个世界降临到另一个世界,以提高另一个世界的真实性对抗物质规则,局部真实性的强弱会导致被入侵的事件有所不同,总得来说是从信息到角色到事故再到概念。之前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强弱非常容易受到另一个世界的影响而变化无常,领域眼可以稳定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使其按照一定的频率增长。

阿们历历亚接着说:其实我在这个世界在生成的时候,就应该和徐儿一起跟你见面来着,拖到现在才来是我必须先去做一些准备,因为我发现现在这个事件有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

什么问题,强如你还觉得奇怪。阿陈问。

你现在到底是谁?

一个人问自己到底是谁,是想问自己到底在这个世界能做什么。是个好问题。阿们历历亚看着漆红的海说道,你现在身陷在一段历史当中,有关于你的原来的形容都是未来式的。说到底,你到底是谁,在这个世界中能做什么,你肯定更清楚,唯一难以抉择的是,当你身边都是平凡的人时,你想找些平凡的事情做,当你周围都是天生之才时,你想成为一个英雄。当一个人从定位自身角度出发向外寻求能做之事时,他会考虑做的事情是否对于他者有意义,当他从考虑他者的要求做事情时,又会思考自己得到了什么。阿蓝和胡枊蝴的分身想必都告诉过你,你有什么选择,但是他们考虑的东西使他们不敢进一步说,你不是不知道能做什么,你是还没有完成心中的意愿。为什么你还在纠结抉择,是因为你没有接受阿蓝告诉你你是漩涡支配者的其一真实的结果是什么。

听你这么说,按我的理解,我应该不是简单某个人物的分身,应该有一个庞大的计划跟我有关对吧。

也不太对。看来徐儿他们没有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你听我慢慢道来,虽然我并没有参与到这个事件当中,但是我的理解想必比阿蓝他们更加接近这个事件的本貌。

听好了,这或许对于真实规则下的人来说,无非是一个臆造的原因,不过当作一个连续事件的发生看待的话,你就会发现其独立的状态是合理的,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就是对你所接触到的事情应该有一个合理原因的陈述。有一群不断穿梭世界的不死者,不死者即生物层面上的不死和独立意义上不朽的存在,不过不死者也是可以通过单独特殊条件杀死。这群不死者始终认为世界不是一直发生的,认定世界在发生的当前状态前,存在另一个趋势,在真实界发生陷落之后,才形成当前多个真实性程度不一的世界,真实性程度越高的世界的描述越绝对,而物质性程度越高的世界的规则越多变,这就是我们现在的世界。

这些不死者找到一种难以理解的办法,进行各个世界的穿越,最终他们还找到了不同世界依据真实性的强弱排列的描述方式,就这样,他们开始了前往最上层和最下层的征程,当然这里上和下只是一种描述,不是指世界距离的确切状态。他们一部分沿着物质性程度越高的世界穿梭,另一部分往着真实性程度越高的世界上升,最终他们都发现同样一个性质的两个事件,往物质性程度越高世界穿梭的人找到了一个他们无法穿越的定位,他们称那个定位为虚拟墙,往真实性程度越高世界上升的人找到了一个无法穿越的环境,他们称那个阻止他们上升的世所为实体墙。

这两个发现让他们感到惊讶,明明是物质性更高的位面却出现虚拟的墙,而另一边真实性更高的位面却出现实体的墙,许多人使用无数方法也无法穿过这两道墙,无法得知墙之后是否存在一个与当前不同的世界,或者说在墙之后,就是所谓的原初的真实界。

当然其实也有一个办法,就是将自身的真实性提高到超越墙的概念本身,便可以跨越墙,但这需要无限长的时间才能做到。不死者不知道自己会怎样被杀死,何时被杀死,但随着世界的不断发展,杀死不死者的条件会越来越完善。不死者本身存在的一个目的,就是尽量避免自己的死亡到来,而用无限的时间去提高自己的真实性,这不现实,因而一些不死者感到对世界的幻灭纷纷离去。

但是还有一些不死心的不死者继续研究通过墙的方法。其中有三个不死者,分别是阿隆阿伦,胡枊蝴,还有另一个不知名的人,首先是这个不知名者提出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模型,然后这三人谋划了一个改变世界趋势的方案,他们认为,之所以无法通过墙,是因为现今世界发生的趋势是整体向前的,因而当发生中的他们想要通过墙时,墙也在发生着,这里有两种情况,实体墙不是阻止任何物体通过,而是阻止任何外物参与到墙的发生当中,阿隆阿伦将原因假设为真相的开始,如果实体墙的本身是一切真相的开始,那么任何延续都无法参与到曾经的发生中,而虚拟墙不是阻止任何物体通过,而是允许现象同步到墙的发生中,导致墙之中的发生永远无法突破不是墙的事实而无法跨越墙,阿隆阿伦将原因假设为现象的终结,如果虚拟墙的本身是同步现象的变化,那么任何存在都无法取得比墙的变化更进一步的发生。因此想要通过墙,知晓墙之后到底存在什么,他们认为必须将当前的世界模型变为一个全新的世界模型,也即将世界的发生变为循环上升的趋势。墙的发生状态是同步但是独立的,因此只要通过每次世界的循环,一些真实性程度高的不死者,便可以通过世界的上升将自己上升到墙的趋势之上。这个计划有一个附带的效果,通过世界的循环,能够让一切强大的不死者可以主动有能力规避自己的被杀死的条件成立。这一个效果,聚集了无数不死者参与到这个计划当中,而这个计划,就是世界上升方案。

要实施这个计划需要相当多的条件建立和力量收集,所以这个计划便又分为数个支项计划由不同人负责,其中一个便是一个叫作阿尔弗雷德的人负责的人祀门建造计划。

阿陈想起在N市进入一个奇怪的异空间时,那个缓缓转过来的苍白人影。还有一个熟悉气息的女性叫他注意人祀门。他便问人祀门是什么。

阿们历历亚回答说没有接触过但是可以猜出人祀门大概的作用。在认知世界中的其一难题,便是时间如何回溯,梦想如何重新再来,也即是说状态和事件是向前进行的,通常一个现象的表相是状态围绕事件的趋势,如果找到一种方式,将事件按照次序逆转为固定的状态,就可以实现某一个历史结果的再现,所以那是一种能够通过打开的效果将已经发生过的事件退为角色进行再现的法器。然后阿们历历亚提到有许多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都在窥伺夺得人祀门或者其它流落在这个世界的力量。接着说人祀门的建造其实早就完成了,但是发生了一些必然的事情。

在阿隆阿伦伙同漩涡支配者的盟友和敌人共同劝说漩涡支配者吞噬穿越的无限之支配者奥格,而陷入真实之海的迷惑后,漩涡支配者的经验化出无数个角色分布各个世界充当连接真实之海的体验。阿们历历亚继续说道。阿尔弗雷德便来到此地,与阿蓝利用这里的漩涡支配者化出的角色所具有的上升的力量建造了人祀门,据我所知,当时他接受了阿尔弗雷德的请求共同完成人祀门的建造。到这里便是关键的地方了。

本来所有事情都是顺风顺水,按照计划的步骤逐一进行的,无论是找到阿尔弗雷德,离间漩涡支配者的盟友,与穿越者们合作,还是劝说漩涡支配者,找到合适的能力提供者,按照阿尔弗雷德的设想开展工作。但就在人祀门完成的时候,发生了阿蓝所会认为是意外的意外。当时,这只是结合当时阿蓝的信息做的猜想,突然有人举着阿隆阿伦的写实剑刺向了漩涡支配者化出的角色。

这一剑无法躲避,这一剑必然会导致死亡。但在当时的一瞬间,你无法接受自己将被杀死的事实,控制人祀门由打开变为关闭,从而关闭了自己死亡的这个事件,在同时间,受到人祀门的作用,你不愿意死的意识一直延伸,使得刺向你的写实剑的状态不断被延伸,永远也无法真正刺到你身上,相当于时间停止,而事件静止了一般。按理来说,没有可能会发生时间停止的事件,由此你一直延伸的准备被杀死的状态,你在死亡前的不停止的思考所延伸的事件和延伸被杀死的事件形成了一个不断膨胀的信息泡沫。

这个事件的泡沫无法被外界所观测,也无法被干涉,而人祀门和你连在一起,只要这个事件不被进行完成,人祀门也就无法被取走。也就是说,如果你不死,人祀门就无法被阿尔弗雷德取回去完成工作。为了解决这个事件,阿尔弗雷德的确是个天才,他将这个星球的一段发生过程作为真实性构建了一个可参与的事件,希望通过用事件合并事件的方式将你从漫长的接近死亡事件中兑换出去。不知什么原因,每次当你再次打开人祀门,准备脱离这个事件时,都会有不知从何而来莫名力量要杀死你,这股莫名的力量快要杀死你时,你又陷入到无限的沉思当中,从而延伸了死亡的事件发生,最后又由阿尔弗雷德重新设置进入历史的再现中。在不死者当中,经常用“剑”代称能够展现出来的超凡力量,所以那道莫名的力量,我们不妨称之为无明剑。

你一次又一次被从事件泡沫中喻取出本体的真实性化为新的个体进入到阿尔弗雷德从原本世界隔离出来的真实性为主的事件世界,寻求避免死亡的过程中重新打开人祀门,一次又一次在快被莫名力量的袭击中杀死前形成事件泡沫,循环往复。这就是事情的基本信息,在我看来,既然人祀门是颠覆世界趋势的道具,便是与世界规则相佐的事物,那么会发生什么都不意外。也就是说,这里不是物体世界,而是一个事件的世界,甚至不是同位异世界,而是一个来自物质性等级极高的世界,一个叫天冕的不死者,使用原来的物体世界的真实性,和阿尔弗雷德一同架构在一种叫作虚拟网上的真实信息状态,这个世界的所有事物是真的,是发生的,但不是存在的。也正是如此,其它世界的不死者会降临到这个物理性延伸为真实性的场所。

原来如此,那么我现在还要去接触人祀门吗?人祀门在帮我从注定要死的这个事件中解脱能够发挥什么作用。

你还挺容易接受新事物的,不错。阿们历历亚微微笑着说,阿陈发现她和女孩小玉一样挤着可爱的单酒窝。阿尔弗雷德做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效果,随着每一次你将被杀死时的事件延续,再被并入其创造的历史事件中,你和漩涡支配者的关联性就会被其他关系代替,因而越来越变成单独的个体。我猜阿尔弗雷德对此事的另一个解决办法就是想把你和最初的你自己之间的关系最终切断,让你作为无关的人脱离事件泡沫。我想人祀门就是联系现实世界和阿尔弗雷德的构想世界的通道,想必在这联系中间一定藏着阿尔弗雷德隐藏的另外一些计划。不然以他的能力,不可能在这个事件停摆了几千次还解决不了。如果不否认阿尔弗雷德确实有私情,那么就是他还不想让这个事件得到解决。说到这里,你也清楚现在自己到底在什么处境当中了,现在我来接替阿尔弗雷德帮助你脱离事件泡沫。现在,如果你想要解决这个事件的话,你需要替我争取足够的时间。

什么时间?阿陈问。

既是合适的时长也是恰当的时机。阿尔弗雷德通过人祀门所牵引出来的这个世界历史,只到达你可以重新开启人祀门的时间,我要你把这个历史不断延长,我在你身上也加了一个注视,以观察和控制你的变化,你得把这个场所对世界的模仿延伸到我施加的注视形成的历史,那个时候,我在你身上加的注视才会起作用,帮助你有机会避开那道不明力量的攻击。

等等,你说的注视到底是什么意思。

阿蓝曾经告诉过你,你是漩涡支配者的分身对吧。这句话你是如何去理解的?

我曾经尝试去理解,为了想清楚我应该做什么,最终我接受的解释是,我的存在是一个原因。

回答的不错,你的认知已经接近不死者了。不过你不仅是漩涡支配者的幻影而已,只有对漩涡支配者有足够了解的人才能分辨出来,你现在承载了多个人的梦想,包括漩涡支配者,其分化的幻影,阿隆阿伦,阿尔弗雷德。他们把想法写在本体的真实分身的虚拟分身上,就构成了现在的你,也就是说,你现在是一个未实现的目的。基于此,我在你身上也增加了一个来自他者的想法,这个另外的想法会引导你走出最终的困境,解救你,重新打开人祀门。

原来如此。还有一个问题,怎么延长这个世界历史?

基本的条件我都布置好了。现在这个世界处于无序的状态,如果你再次打开人祀门始终不可避免受到写实剑的攻击,你需要做的就是使这个世界规则变为更利于你避开写实剑的有序状态,你记住,一切的无序都建立在无契约规则的有序之下,只要这个世界能够保持在一种程度的有序,这个世界的历史便能延长下去。其实我也算过了,准确地说,你并不是每次重新打开人祀门之后被无明剑所刺杀,而是每次转开人祀门之后,这个事件状态的真实性就会大幅增强,当人祀门完全打开时,这个事件状态的真实性就会满足产生无明剑的条件,从而刺向你。

那么你最终要怎么帮助我脱离这个始终走向死亡的事件呢?阿陈问。

阿尔弗雷德设计你重新打开人祀门是肯定你和人祀门存在把手联系,可以通过打开人祀门打开你的本体面临的死亡事件,不过可以也肯定的是,信息泡沫阻绝了这种联动。你手上有其他不死者安排递交的四个珠子,里面记录的是人祀门的启动编码,现在你已经接入一个了。在这个阶段,你需要先接入三个,然后回来控制真实性按照一定的速度增长,等到时机到来,再接入最后一个,那时我依托在你身上的注视也发挥作用,到时候按照我的计算,会为你在无明剑攻击你的时候暂停一段状态,使你有时间使用人祀门,穿过有和无的变化,通过注释自我意义到无明剑的生成轨迹,进入到第一次写实剑刺向你的那个趋势当中,那时候你需要握住写实剑,杀死你自己的本体,还有本体的分身,分身的分身。我的想法是,只要打破原来的死亡未死事件,就能解决这个事件。

但是这里有个问题,你是漩涡支配者的分身的化身,你知道这一点对吧?

阿陈点头肯定。

我想你知道,漩涡支配者自从被禁锢在目的论的樊笼中,他分化出的独立活动个体是在各个世界模拟人生的力量。我又听说,如果这些独立活动个体按照当前世界规则死去的话,这些分身就会带着不同世界的力量回到本体漩涡支配者身上,所以如果之后,我们真的让你完成死亡的这个事件,会不会就是当前世界规则的死亡呢?导致现在你没办法到达死亡的真实,既也有你是漩涡支配者的分身作为因素,到时候,按照逻辑,你还是会作为漩涡支配者的体验,回归本体。当然,你也清楚,也有人不希望你回到本体,他们作为真实派系的敌人,有的是方法让你原地湮灭,况且你还是取得人祀门的关键。不过听好了,所谓的不死者,被毁灭才是符合世界常理的现象,最重要的是能在漫长时间里完成自我的梦想。

我明白。阿陈回答。

还有我看的出来。阿们历历亚继续道。现在作为化身的你,可以接受死亡,问题是你要死后回归漩涡支配者,还是如物质的期待,非常理死亡以消减漩涡支配者的力量呢,我想有一些疑惑?你并非完全不在乎自己,原因是什么我不知道。如果你一直有这种疑惑的话,最终会在抉择的时候犹豫,那就不好了。

我该怎么做?阿陈问。

阿们历历亚像是正等着阿陈这句话一样邪魅一笑:唉,如果每次我要帮助的人都能在神性上看待他人的灭亡就简单得多了。我问你,你在意这个被构想出来的世界的安危吗?

阿陈明白阿们历历亚话中有话,便不回答眼神凝重地看着她。

我有一个多的协议。阿们历历亚。胡枊蝴指派我来接手剩下的工作,也允许我做一些余外的事情。知道恶魔的交易吗,你可以直接跟我签订未来契约,到所有事情结束之时,我答应完成你的一个要求,把这个场所的所有可以独立发生的生命重合到表相世界。

这应该是说就相当做了一个梦?

你要明白,这里本来就不是存在的,在原来的世界转移发生就只能成为过去时。

那你想要什么?阿陈问。

强者阿们历历亚仰着脸斜眼望着阿陈:这个地方有三样东西为人所觊觎,一样是漩涡支配者的上升之力,一样是阿尔弗雷德的人祀门,一样是阿隆阿伦的写实剑。这三样无一不是人所欲得的宝物,得其一便可将不死者的实力增上一层,不过我对此都毫无兴趣。漩涡支配者的化身不仅是其体验的一个个体,在其侵入“真实之海”后,化出的每一个体都带着只有其知晓的一个秘密。

在此刻阿陈突然认知中流过一段尖锐的声音,使其根本无法听到阿们历历亚说出的一串名称。

在所有事情结束之后,我需要你告诉我你保守的那个秘密是什么。强者阿们历历亚说道。

阿陈听到阿们历历亚的言语,眼神前所未有地逐渐凝重,警惕起来,但稍许后便肯定的回答道:好。

那么协议就这么定了。阿们历历亚伸出手与阿陈握在一起:接下来你就继续你的旅行吧,直到旅行结束。阿陈手与阿们历历亚握在一起,便感觉到双方的发生趋势建立了联系,一个双方约定计划的信息交换到阿陈的认知中。阿陈刚想开口惊讶,阿们历历亚即松开手,指到嘴唇边作勿声张状。

那么你要先从哪里开始调查。阿陈最后还问道。

阿们历历亚回答:我很好奇,究竟是谁,是什么样的人,什么目的用写实剑刺向你,还有这件事还有一些未解的信息,阿尔弗雷德自己要造出人祀门的目的是什么。

阿陈还想起来,自己一点都不清楚那个叫阿尔弗雷德的人,就如阿们历历亚所说自己与其合作建造人祀门,又将一个现实世界的真实性分离出来创造了一个历史世界以拯救准备被杀死的自己,虽然也是为了取回人祀门,这个阿尔弗雷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阿陈便问阿们历历亚是否知道阿尔弗雷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现在又在哪。

我并没有见过他。阿们历历亚回答。听说他的理智知识与阿隆阿伦不相上下,如果这样比较的话,实力比我要强的多。在世界上存在许多奇葩的,不讲道理的人物,随着领域眼的展开,你不久后就会遇到的,现在只是因为我在这里,他们不敢现身而已。并且由于我刚才指出你保守有漩涡支配者化身的之一秘密成为现实,众多不死者必定会为此前来争夺这个秘密,他们会比你以前遇到的敌人要更加强大,难以对付。斗争和竞技也是所有不死者无可避免的宿命,这个地方,将也会成为众神的竞技场。至于阿尔弗雷德的动态,我只知道他的信息都消失了,胡枊蝴他们还在追查,想必是困在世界的哪个棱角里了吧。

还有一个问题。阿陈问道。我到达银珠指引的地方后,那个场所会跟银珠响应,出现一个白色的人影像门一样转动,那应该就是人祀门的一个具现,之后会出现一个和这里不同的,有空间和行为限制的场所,看到人祀门之后到达的那个场所到底是什么?

我有两种猜测,一个是阿尔弗雷德将人祀门的启动数据用一种具体的事件呈现出来,或者由于人祀门可以回溯历史,因此在你接触人祀门时,由于人祀门的不完全启动状态,会给观察者制造一个共同历史的场所呈现出来。

不过阿陈觉得没有那么简单。阿陈了解到了疑惑的事情,随后与强者阿们历历亚告别再次离开海滩。他走出不远回头看强者阿们历历亚时,不知她已经将所有事情掌握在手的随心所欲样子,这让阿陈佩服这才是理想的存在状态,随后阿们历历亚背对着正举起手作握状,其周围的景象逐渐变得虚幻起来,然后身影化作龙向上贯冲消失在黑暗中。她消失的同时,阿陈感觉到四空中那些刚才注视他们的恶魔,魔人立即狂欢聒噪,彷佛巡视的领导走了一般。

阿陈突然觉得,她让自己争取足够长的时间,可能不是一般的长。阿陈还想起来,当初在纺山镇那个熟悉感觉的女性带他进到幻境时,曾看到漩涡支配者与一个独臂的强者战斗,就是此人。当时其是愤怒状面对漩涡支配者,想必她与漩涡支配者之间有什么过节吧。这让阿陈觉得,最后自己肯定还会与其发生争斗的,不禁由衷感到未来有些期待,不过自己还远远不是她的对手,得在她下次出现时变得更强才行。阿陈想着握紧拳头往小玉他们所在地方回走,在路上阿陈又想到阿们历历亚告诉他的信息,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是更大的方案中的因素,自己的确还活着,却只是一种真实活着的状态,这个世界从原本世界多次仿造的历史,无论自己无限延续死亡瞬间的时间这个事件是否解决都将会结束发生,也就是说这个场所现在创造的历史没有可以保存下去的条件,他明白阿们历历亚答应完成自己的一个要求是指什么,一部分是稳定自己的想法,避免未来解决事件时的会出现自身原因的干扰,一部分是想交易自己,唯有自己知道的那个秘密,那个言出即实的秘密。

阿陈又想到,说到要解决自己被困在无限思绪的事件,最初自己参与到建造人祀门的工作中的,到底为什么自己会同意参与这件事呢?还有自己为什么会在要被杀死时不想死呢,到底有什么遗憾,到底在想着什么。而且要怎么解决这个事件,如果这个事件被解决了,自己应该依然要迎面死亡吧。不过此刻阿陈觉得,就算是会死去也不是不可接受的,唯一要抉择的是该怎么死去而已。突然阿陈又想到,今天得知了许多夸张的信息,自己都欣然接受了,仿佛理所当然一样,理所当然就是这么发生的,理所当然发生的都是事实,绝无半分虚假。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能坦然接受这些信息呢,是因为漩涡支配者就是这样的人因而其体验的化身便是如此,还是因为曾经自己遇到了什么事情影响至此?

不久阿陈走回小玉等人所在的广场,这时候推算是早上了,但阳光被天上的沙漏形状的红光挡住,因而还是一片深夜的时景,只有在地平线泛着微许灰白色。大江屈膝坐在地上,小玉在一旁照看,三子坐在长椅上低着头。注意到阿陈走回来大江三子小玉注视着他,其中大江像是看不见阿陈一样眼神恍惚。阿陈看到大江的状态便知道自己还是要去一趟阿尔弗雷德创造的异空间,便问小玉开启异空间的银珠在哪里。小玉从随身包中搜出四颗珠子,问阿陈是不是不去找宝藏了。阿陈蹲下拿起其中一颗银珠,珠子在手中闪烁着指引的方位,阿陈思考着为什么引导自己去开启人祀门的东西是四颗珠子,为什么这四颗珠子会是由两个混混转交给自己。他觉得这两件事后有些蹊跷,随后看着小玉,小玉依然挤着单酒窝好奇地看着阿陈,阿陈又看向大江,大江依然一脸痛苦状,再看向三子,自己的表弟一脸萎靡疲惫下微微露着对世界的愤恨,然后阿陈便下定决心说道:

各位,我们继续走吧。

阿陈询问蓝发徐儿接下来的打算,她回答跟之前说过的那样要到外界维持这个场所的稳定,引导真实性正常进入这个场所,而不会蔓延到原来的物质世界从而改变原来的世界性质从而摧毁这个场所的发生依据。四人站起来简单跟蓝发徐儿和胡枊蝴简单道别,并且郑重感谢蓝发徐儿救了他们,阿陈换过胡枊蝴递过来干净的衣服后,再次踏上寻找恶魔的宝藏的旅途。四人走远后蓝发徐儿才向胡枊蝴问道:

那个戴眼镜的胖子是被使徒附身了吧。

小蓝,在你的经历中,有没有遇到过通过可视将存在吞噬掉的魔神。

纵情王。蓝发徐儿回答。

纵情王不会拒绝任何死斗的邀请。

你说,我们在这场斗争中胜出的可能性有多少。

听好了,小蓝,能判断的事情就不要做预测。

这句话是你胡枊蝴的意思,还是分身的意见。

对于不死者来说,这种区分没有不同。就连漩涡支配者也只是在走我经过的路罢了。不过,在这个事件中,阿们历历亚是最擅长对付这种充满未知敌人的人选。女孩胡枊蝴拉了拉帽檐说道。在世界上升方案中,阿隆阿伦有自身另外的追求,阿尔弗雷德有自己另外想完成的事情,阿们历历亚有自我另外要拿到的东西,但是未来究竟是否如他们所愿呢,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不死者还真是一帮极度相信事实的人呢。蓝发徐儿在一旁感慨道。

小玉拿着指引道路的明珠指向前方,路上遇不到任何生人,似乎都被什么人给处理过了,连行道树也都枯萎只剩下桩根,三子感慨这景象真是惨绝人寰。不久他们走到银珠指向的目的地,是一个中学的校门前。再往前行进时,一直沉默的大江因剧烈咳嗽而趴了下来,紧紧抓着阿陈的肩膀问:兄弟,你如实跟我说。他边咳出胆汁继续说:

我兴许不应该知道回答,但是我忍不住想要知道,想要得知。

大江悲哀地盯着阿陈,似乎如果不这样就无法维持现在的模样,如果不这样真相就会瞬息溜走地盯着:

我一直都在骗自己,只要活着就会有意义。但是,这个世界是假的对吧。

19、通往未来的感受;

阿陈还未回答大江的质问前,听到大江的话的小玉往校门倒退了一步,瞬间一片白光笼罩了四人,小玉和三子当即昏倒,而大江则是什么都看不见般趴在地上,顾不上大江的阿陈迅速将小玉三子拉回身边,双臂环着所有人趴着,余瞥中看向果然凭空出现在前方的苍白人影。阿陈注意到,那苍白人影延续上次的转向,慢慢向自己转过来,但是只转到看清一个秀丽的侧脸时,笼罩的白光化作无数的流星光束再度射向身后,苍白人影随即消失,白色幕布向后撕裂消散色彩世界缤纷淡出,出现一个人群排列整齐的广场,头顶上传来广播昂扬伴随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的音乐声。接着周围人声鼎沸议论纷纷,一个中年方脸男性对阿陈等人跑过来呵斥道:

捣乱什么,回班级做操。

然后又喊有人昏倒了,是哪个班的,找来了两个教师把大江扶到校医室。而白光消散后即苏醒的三子小玉和阿陈三人则被跑来认领的教师错乱之间拎回各自班级,小玉被拉走时还在嚷嚷:

开什么玩笑,我退学了,我不回去!

阿陈跟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教师走时,转身倒着走,左手手掌向下右手食指中指并着指向左手手心向三子示意先观察情况再说。三人便暂时分开直到中午放学铃声响起,同在一个教学楼的三子下楼看到在教室门口挨着一个胳膊夹着一叠作业簿的年长女教师训话的小玉,就在走廊站着等待,期间一群同班学生下楼时最前面的一个学生猛地拍了一下三子背部喊道:嘿,泽宇!腿脚不稳的三子被推的踉跄几步还没看清楚是谁开始回应,那群学生指指点点地哄笑着走开了。听到动静小玉和教师看了三子一眼,看不出有什么麻烦的教师随即再对一直挤着单酒窝臭着脸的小玉无可奈何地要求几句后便离开,小玉才好向三子走近看着三子的脚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三子在心中无奈脸上尬笑说。我们还是第一次说话。

小玉依然臭着脸说道:你不要错会,我可不是同情你。以前你想法又贪婪心理又幼稚挺让人讨厌的,现在倒是变了不少。

听到小玉的话三子五味杂陈,感概自己从前原来在别人眼里真就有理由让人厌恶,又有一丝不甘,不甘何以自己要做出改变,何以要做出改变得遇上从前的那些可笑地,突兀地,却对于自己来说不公的破事。

可是三子在小玉面前却不想表现自己的怨气。不讲从前的事情了。还是快去找到表哥吧。他依然无奈地笑着说。放学学生都会去吃饭的地方,表哥这么聪明,肯定也会去饭堂找我们的。

三子说完便拎起脚往前走。小玉看了一眼三子背部,立即叫住三子等一下,接着伸手把三子背部的贴纸撕下揉成一团,上面写着瘸鸡两个字。三子回过头小玉正严肃地看着他:

你上课时还发生这种事吗?

都是些小事,反正都是假的。三子回答。我们现在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小玉挤着单酒窝还想说些什么,又如鲠在喉不知道如何表达。三子已经迈开步走下楼,小玉只好作罢同三子往食堂走去。

食堂是同教学楼一样无论三子在乡下小玉在城里都没见过的干净宽敞,与记忆中陈旧的光景反差出颖颖光辉的室景。在一楼看不见阿陈的二人上到三楼后看见阿陈被数个光鲜亮丽的女孩子围绕着有谈有笑。

你竟然能把饭卡弄丢了,记得待会去一楼窗口找阿姨挂失补办。不过竟然到吃饭时间了,今天就吃我的这份吧。

非常感谢学委。但是还没等阿陈说完话,又有一个女孩抢着说:

亦玲你的饭也太素了哪能像你吃那么穷酸。还是吃我校外买的盒饭吧。

“那么油,你当是猪吃吗。”“你说什么,你那份才是喂鸡都不吃。”“哼,别人用动物骂人也就会学人用动物骂人。”“出现了,学委特有的逻辑反驳。”“什么逻辑反驳,她这是强词夺理。”“智商还没鞋底高的人自然理解不了。”“你脑子才跟你胸口大。”“喔,学委的弱点原来是这个地方吗。”“我拿笔记本记下来。”“说什么呢你们这帮家伙。”“吃饭,吃饭。”“雪子给你吃这根鸡腿。”“为什么不给我,偏心。”“你不是有一个了吗。”“小唐不给我给雪子就是偏心。”

两个女人修罗场,五个女人火葬场,阿陈被围绕其中不能发一言。不一会又走过来一个气宇昂扬的女孩:你们几个,你们又在吃饭时间喧闹。她气鼓鼓地说。

对不起,会长。被她训斥的几个女孩纷纷低头认错。

这个被称作会长的女孩转向阿陈伸出一张卡说道:听说你的饭卡丢了,喏,我帮你补办好了,以后小心不要再弄丢了。

阿陈鹦鹉学舌也说道:多谢会长。心里抓狂疑惑不知道这又是谁,现在到底什么情况,自己到底来到了哪个世界。

会长却是看破阿陈的疑惑一般:你今天怎么一愣一愣的不记得我一样,昨天你还跟我说。不过她话还没说完,便被身边的另一个学生打断:会长,再不走就迟到了。这个会长盯着阿陈才恋恋不舍地走开了。阿陈这一桌学生又热烈议论起来。

“哈?”站在远处看到这一景象的小玉心脑惊讶反应不过来愣在原地。三子看到小玉发呆,以为她是同为女孩看到亲切的人与众陌生女子暧昧不清气头上,便打算自己上前阻止自己的表哥继续沾花惹草,正踮起脚往前走,突然被人从旁边伸出脚绊倒在地上,周围立即响起阵阵欢乐的笑声。一个粗厚的男声嘲讽道:他妹夫的,走路不看道。

一天都在受气的三子捏紧拳头抵在地上抬头直横地瞥着绊倒自己的学生。这个学生看到三子不服的样子肆横地说道:怎么,这个态度来给我口啊?

他这一俏皮话又引起同桌的人起哄欢笑。三子随即火气上来,左手拍地立即从地上爬起来,举拳往嘲弄者嘴角打去。但对方更快,在拳头距离目标三厘米前,对方左脚一抬,三子下身一紧,随即双膝不禁并拢弯曲,身体本能收回拳头双手捂住下挡痛苦呻吟。听到动静的阿陈立即站起来在女孩群中想要看清发生什么事,同时间小玉虽上前拉住对方,对方依然手摁在三子脑袋上用力把他推倒撞到后边餐桌,又抬起拳头挥向小玉。

彼时彼刻,阿陈已经从女学生群体跃出翻转降到过道,在落地时那拳头已经晃在小玉正前了,了知赶不上的阿陈伸手依然向前奔去,一种迟疑的感受突然在心中不受控制的挥之不去,那是一种无法到达的遗憾感,一种未尽完成的渴望,也是一种在此时此刻产生索求如果我能提前就好了的悔觉,通通表现为自己眼及可知无法赶上的肯定。在这种否定的懊恼的迟疑中,阿陈发现周围的事物都变得缓慢,同时光线黯淡下来,自己也动弹不得。虽如是,但在这种缓慢的状态之中,拳头也依然向小玉砸去,终会砸到,而自己只能眼睁睁旁观事件的发生。在这种迟疑中,阿陈绞尽脑汁想到之前强者阿们历历亚使用喻象进行战斗的方式,想到自己既然是漩涡支配者的体验意义上的分身的话,那必然也能做到否则阿们历历亚也不会用喻象对付自己的事情。在紧迫之中,阿陈不停的思考概念的支配方式,伸向前而在缓慢中停滞的右手无意识地再向前抓去,彷佛要抓住虚空,抓住乌有,从乌有的现实中抓住现实的希望,手指抵抗迟疑的缓慢慢慢向手心抓紧。但是突然间,彷佛世界为了阻止他产生这种能力般,空中出现另一只手向阿陈抓来,随即阿陈便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弹了出去摔到地上。

周围瞬时又恢复常态,众女子立即向阿陈围去,关心地将阿陈扶起望闻问切。而小玉这边,在欺负三子的学生的拳头要打到小玉额头之前,一只手及时抓住他的手腕,稳重地说道:够了,阿维。是你绊倒人在先,快给人道歉。

那叫阿维的学生一看抓住自己手腕的是自己打不过的人,又看了看周围,不知远处怎么有个学生也倒在地上,但莫名有许多女孩围绕关怀,然后他撂下话:刘辞,你少多管闲事。就带着跟班离去。

此时小玉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懵思怎么还没有被拳头向巴掌那样打到自己脸上时,一个朝气若春的学生弯下腰摸着小玉额头同时撩开刘海问有没有受伤,其鼻息甚至凑到小玉脸上。小玉看着脸前帅气的看不见鼻毛不存在胡渣看不清毛孔的男生陷入沉思:为什么刚才还有人想打我现在又有个痴汉一样的未成年嘴里还吐着刚刚吃完的酱汁鸭腿味道靠我这么近?

对头磕上桌边的三子抹一把脸手面全是血地挣扎站起来,坐在椅子上其他学生见到都吓得远远看着。三子低着头看着鼻腔出血顺着嘴唇滴到手心,他觉得有股咸味,后脑勺一股血压下降的磁吸感,急忙捂住鼻孔,由于慌张脸上的血也越抹越多,当他摸到脸上的烧疤时又愣了下来,低沉地笑着。

阿陈和小玉很快反应回来,来到三子身旁,扶着他在众学生的指路下浩浩荡荡地赶到校医室。进到校医室时,大江还无力地挨在病床上,一个年轻靓丽的医生正坐在一旁勺粥递给大江。校医被众学生看到这一幕尴尬地起身,随后拿起手电筒查看三子鼻腔,之后用无菌棉球进行止血。

大江看到阿陈,又用一种悲凉地眼神低头斜着看向阿陈。阿陈明白大江的意思,便对大江说道:之后找个时间,我们再聊。

就这样,四人来到有关恶魔的宝藏的第二个异空间的第一个上午,就这样混乱地开始了。总的来说,阿陈对比上一个异空间,能够感觉到这个空间的人事物的存在变化比之前的阿拉姆小镇更加自然真实,之前的阿拉姆小镇的人事物都无比机械僵硬,无论他们四人做什么都不会产生更多相应的反应,只会重复像是设定好的那几句话那几个行为,而这个空间的人事物却不然,不知为何除大江之外的三人都得遵循学校的规章制度,如果像小玉那样逃课还会被抓回挨训,而各人物的对话也如同跟真人那样按照其性格做出相应的反应,简直如现实一般。如果不是阿陈印象中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明亮的环境,反而会以为从前单独住在一栋陈旧破烂的两层房子,走在尘土飞扬的昏黄的城市,去往老旧荒芜唯有生机勃勃的常青藤坚韧不拔地垂在墙边在灰暗的世界中展现一点希望的高中上学,这些印象都是梦像。

不过阿陈还是没能想到银珠牵引他们来到的这个空间和人祀门之间有什么联系。阿陈能感觉到存在不现实的地方,虽然这个空间的人事物的运动都非常自然富有逻辑,但这个空间发生与阿陈三子小玉相关的事件还是相当离谱。来到这个空间之后,阿陈先是打听到这个地方是一个叫明城的完全中学,在一个阿陈不知道什么地方的省里,在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地方的国家里。阿陈还发现明城这个空间和阿拉姆小镇一样有活动范围,当他们想走出这个学校所在的城区时,依然和阿拉姆小镇一样,能看到这个空间的人可以走出去,而阿陈他们却无论怎么迈开步伐也还在原地打转。在明城生活几天里,阿陈无论走到哪里,都相当大的概率碰上对其抱有情愫的女孩,接着展开一些莫名其妙的互动,诸如放学陪开朗活波的女孩回家,休息时间娇蛮任性的女孩把桌子拼在一起较劲谁写作业快,在社团用室由于其他人都没到只好跟文静寡言的女孩各自坐在桌子对边面面相觑接着随便拿起书装作读了起来,或者寻找打开人祀门的线索时走到楼顶看到内心强硬冰冷的女孩在小心翼翼照料作物。所有的事件如同小说的奇遇,境遇一样以其为中心就如同现实里人在说话时不会有心理活动而小说的人物说话却完整体现其心理般不自然地发生着。

三子一边则一如既往的被人排挤冷落。但三子对此通通无视,三子根据上一次的异空间境遇,在杀掉怪物后会回到现实的情况,判断杀掉怪物就是解开恶魔的宝藏的条件,而时常逃课,独自在校园和城区寻找怪物的所在地,但如何使三子认为就算找到怪物在哪自己却没有生命危险呢,只能说也许他根本没有料想到危险这件事吧。让三子独自行动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学校纪律限制他们常常聚不到一起,三子是个容易变得孤僻,变得自我厌恶的人。三子最近睡觉时不时脑海里会闪烁在纺山镇发生的影像,那些令其厌恶,愤恨的影像,炎之魔人扶起昏厥女孩的腰,手上的火焰在细嫩的皮肤上烫起白烟,慢慢地这些影像引起三子无力的空虚感。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不由自主地想到同龄异性小玉捂住他手时的触感,想起那张她厌恶地看着自己的表情,又联想到围在表哥身边的异性的亲昵行为,推想到大江和那个年轻医生的暧昧举动,突然他产生了一个怪念头,觉得大江和年轻女医生早就已经做那种事了。随着怪念头的不断深入,三子在高顶之际腰部感到一阵虚脱,一股内省的自我厌恶油然而起,便四肢乏力趴在床上昏昏睡去。三子由此越发变得怪僻孤独,自我封闭起来。

被迫重新上学的小玉时常在课堂上打瞌睡,或者手抵着下巴看着窗外发呆地回想起过往的经历。这个安静平和的环境给予她一种麻木恬适的感觉,让小玉在从前的世界中不知道能做什么而不安的心理逐渐适应那就什么都不做好了的想法,这么想着的小玉便时常脑袋随手臂倾斜趴在桌子懒散地迷上眼睛。但是这个世界也在推动小玉做点什么,像小说下一个情节该发生的时候不可逃离其已经写好的叙述,从小玉在饭堂被英雄救美一样的情节关联开始,小玉就经常在这个空间不可抗地碰上各种类型的男孩,及相关事件。诸如走在拐弯路口迎面撞上高年级男学生的腹部摔倒在地,对方露出好像完美的微笑向小玉伸出手,或者被点名起身回答不出问题时另一个由教师叫起来救场的文质彬彬学生向小玉对了一眼然后自以为很酷地回答不知道,或者小玉慵懒地逃课躺在足球草地时不知何时出现另一个不上课的学生在球柱下以为浪漫地弹着吉他,或者被不良学生放学时堵在教室门口威胁远离某个小玉经常不屑地看着反而引起注意的学生。这些小玉和书上既视感强烈的桥段无一不让小玉觉得这个世界像是存在神明一样戏弄自己。小玉想起在阿拉姆小镇水塔上的遭遇,觉得这个异空间估计也存在那个红色幽怨的身影,便拿着银珠开始搜寻红色身影的踪迹。

三个少年中唯独阿陈认真在课堂上听讲,阿陈不是个习惯遵循纪律的人,而是阿陈对比发现,这个空间学校所教的内容同其学校的环境一样,是自己从所未有接触过的新颖知识。无论是讲到生产关系和生产力的关系的社会规律,还是讲到无人生产模式的物联网科学技术,或是人在劳动中的地位的哲学,都无比引起阿陈对于技术的好奇心和对自己能够做什么的思考。原本阿陈就是觉得自己想要在死之前找些能做的事,倘若说大江想要的是做出能使自己的存在具备自己模糊肯定的意义性的事情,小玉只是想让自己的周围变得热闹有趣,而三子则是从对现实的天真转变为对生活和自我的关系的愤懑从而希望做出提高自身地位的事情,那么也与其他三人不同的阿陈,在接触到这个学校所教的知识之后,逐渐确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尤其是在得知自己完整打开人祀门就会面临死亡,而且这个世界会走向消亡的事情后,自己必须要做一点自己与既定道路不同的事情变得更加紧迫,而这一点同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不同的是,或许能够为世界奉献而留下一点自己存在的证明。

阿陈还注意到这个异空间有许多奇怪的书籍,甚至是不久前自己才知道称呼的不死者写的书,第一次注意到的时候是在文学社一个文静沉默女孩时常拿在手的书,书名是《堕落世界的触须怪》,由魔凡仙著。阿陈打趣地问女孩魔凡仙是谁,只见女孩开口说话,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像是设定好能够回答问题的动作却没有设定回答的内容。阿陈开始在学校的图书室寻找还有哪些不死者的著作,一查让阿陈非常惊讶,图书室里全是自己陌生的书,而在其中,阿陈花了不少时间,找到一本竟然署名阿们历历亚的书,书名为《超越神话》,记载作者穿梭各个不同真实性世界时碰到的奇异事件。还有其它自己知道名字的不死者的书,如一百零五本阿隆阿伦的著作,涵盖世界事件,角色意义,能力技术等方面,其中让阿陈最感兴趣的是一本叫《湮灭斗争的真相》的书,记载一个叫湮灭游戏的由来历史,里面记载了湮灭游戏可以强行将不会湮灭游戏的对手拖入湮灭计算消灭,但是如果对方不会湮灭计算的话,开启湮灭游戏的人需要付出随机的代价,还有一本《智能机械的工作方案》,记载阿隆阿伦制作自动机器工具的方法,不过阿陈大致翻了这一百零五本书,也没有发现有关写实剑和人祀门的信息,或者阿陈认不出来相关信息。胡枊蝴也有一本薄薄的书,放在角落书架的底层位置,叫作《物理事件的发生速率》,里面全是阿陈无法理解的符号和密密麻麻的数字而没有任何解析。阿陈也找到一本跟漩涡之支配者有关的书,是由一个署名自然术法联盟编撰的,书名为《关于原初真实界的猜想》,里面不乏批判地指责漩涡支配者等被称作受肉化圣的使徒们残暴独裁的统治和无休无止无意义的斗争。这些书籍无论怎么问这个异空间的人是否知道作者是谁,都是开口说话的样子却没有声音发出。阿陈对这些书籍无比感兴趣,除了上课便待在图书室看书,或者借走接着研究。

就这样阿陈四人来到这个空间不到一个星期,四人逐渐经常单独行动。某一天,小玉为了躲避追缴作业的学生,溜进图书室,阿陈也是放学到图书室继续看书,两人便在图书室打了个照面。

你在干什么?阿陈无奈地看着趴在书架下的小玉说道。

小玉急忙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等到追小玉的学生走过只发现装作不小心把书弄倒成一堆的阿陈走后,才从书堆里钻出来,询问阿陈在这里做什么后,又急忙准备离开图书室接着撞开阿陈挡住的位置,绑着的马尾摇晃着扇在阿陈手臂上,往窗户走去。阿陈望着小玉走过阵列书架,一旁窗口的夕阳光线洒落如幕布隔起层层距离,阿陈手上捧着展开的书籍,突然内心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情绪,察觉到他们四人正在慢慢变得疏远。

与此同时,大江正躺在床上,看着莫名在照顾他的年轻校医记录药品进出数据,回想起蓝色头发的女孩徐儿告诉他们这个世界的秘密。

这个场所除了他之外,都只是发生的信息而已,至于有没有个体的独立性都无从考量。

大江回想起自己跟阿陈谈论一起旅行的缘由,归结一句话,也无非找出自我生活延续下去的新奇点。现在他认为徐儿说的话否决了任何事物延续的未来,由此在他心中扩大了自身对比阿陈的作用的虚无主义。

这时,年轻的校医起身将桌子上药品的空纸盒扔入套着塑料袋的垃圾桶,大江看到这一幕,由废品联系到自己的生活,再联想到自己认知中世界的诞生到恒星的终结,树苗成长为笔直的大树到加工为纸制品等在变化的过程中延续存在的特殊性,现在一切事物都只是变化而非存在,即是说一切表相的背后失去了应有的本体,而且这表相也没有了此前已然变化的再延续,失去了新的发生代替历史的发生的特殊意义,一切事物都面临不循环的终程的终结,在大江心中萌芽一种自己联系世界为一体同样无为无用的悲观主义。躺在床的大江双目无神的抬头面向天花板,似乎看到白色的天花板凝成浑动的漩涡状,随即挂在脸上的黑框镜片急促裂开飙出玻璃沫子,扎进瞳孔,大江慌神连忙眯着眼摘下眼镜查看,只是发现镜片消失了而自己视力恢复了正常。

20、气势汹汹的谈话;

一种此时稍纵即逝的感受在阿陈心中生出,让阿陈意识如同多次轮回已然习惯的举动般此刻必须叫住小玉。一种时间流缓的现象再次出现在阿陈周围,让阿陈联想自己如果在面临死亡时会陷入无限思绪中从而导致事件停滞一定跟小玉有所关系,自己必须在此刻叫住小玉。阿陈快速思考自己该以什么理由叫住小玉时,想起小玉头发拍到自己手臂的感觉,正组织语言,小玉却回过头看向阿陈:

哦。她斜着脑袋说。差点忘了,我有个发现要跟你说。

周围又迅速在他眼中恢复正常。

是关于那个叫埃尔的,你还记得吧?

阿陈冷汗从额头上渗出,直接不管小玉先说什么,反而说道:我才发现,你绑了头发。

那又怎么了?

很好看。阿陈嬉皮笑脸地说。

你是跟那些发情的猴子同化了吗?小玉不高兴地说,但还是挤着单酒窝侧过去脸。

不是?阿陈尴尬地改口。我其实是想说,你头发长长了不少。

小玉伸手摸了摸头发。

你看你刘海,是不是遮到眼睛了。要不要去剪一下?

也好,出汗挺难受的。小玉回答。但是我说好了,我可不要在学校里剪。

阿陈对小玉的话理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眼神凝重地看着小玉,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是不是因为头发太长被老师捉过?

小玉双手抱胸仰着脸闭眼说:我可没有。

睁眼说瞎话,难道闭上眼睛就会说实话了么。阿陈看着小玉的模样哭笑不得但是轻松下来内心想道。随后阿陈拉起小玉走到问其他学生得知位置的理发店。到达理发店后阿陈坐在沙发上看着被剪发但是不安分摇头晃脑的小玉,总觉得像个老父亲照看女儿一样。这个感觉让阿陈想起自己晕倒时幻想到的幻象,那个样貌看起来跟自己别无二致的男子说小玉每次都会出现到自己身边,再询问便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阿陈又想到不知道三子大江或者其他人是不是每次都会跟自己遇上,自己没有之前所经历事件的任何记忆,从这一点出发,可以确定现在的自己并不完全是上一次历史中的角色,上一次事件中的角色依然被封在事件的无限延续中,那么现在的自己和最初那个与阿尔弗雷德合作制造人祀门的角色也不是完全的一个人,如果这次自己真被阿们历历亚解开死亡循环,解救的是现在自己还是最初的自己呢?按照第一次遇到蓝发徐儿所说,自己就只是存在于解救最初的那个角色的喻象而已,那么在这个层面上,现在的自己最终还是要像漩涡支配者的幻影正常死亡后终究会回到本体一样,在事件尽头作为避开死亡的经验回到自己最初的本体。

剪回短发的小玉站在阿陈面前定定地看着他,双手抱胸露出疑惑地表情,歪着头右耳从发线中浅浅露出耳尖。

阿陈也疑惑地问:怎么了?

嗯。小玉嘟囔地说。你怎么又一副地球要灭亡地表情?

忧天下之忧的表情有什么不好吗?你这个长度的头发要是绑起来也行。

可能有点不对。你知道英雄史观和人民史观的区别吗?小玉也坐到沙发上挨在阿陈旁边,看着理发师娴熟地给下一个理发的人系上围布。你是单马尾爱好者吗?

之前学校里前面有个女生每天都会变换发型,就是没有看过绑马尾,挺遗憾的。你是想说我总是喜欢把自己当作所有事情的中心吗?

差了一点。与其说是事情,准确地说是历史吧,历史的进展不是按照单独个强者的意愿前进的,准确地说广大群众的需求的体现。你喜欢她吗?

除了发型之外,我就不记得其它有关她的东西了。我很好奇,你在哪知道这些东西的?

真没意思。那个是读小说看到的,比如《蟹工船》之类的。

那应该是比较严肃的书吧。阿陈和小玉接触了这么久,倒是非常习惯小玉总是有一些出人意料的认识。

这种书有自身的绝对性,说是严肃小说也可以。不过又可以相对地说,喜欢的人看了能感到激励吧。

什么叫喜欢的人?

对世界不满的人吧,像大江哥那样。

我还以为你会说三子。阿陈好奇地说。

你表弟正好相反,他只是对自己不满罢了。我不喜欢不对自身问题有所肯定的人,不过他最近确实有些转变。

阿陈也意识到许久没有跟三子聊过了,虽然站在自己的层面上,自己不至于有什么亲戚,这个世界的角色是作为自己存在世界的合理性之一,阿陈认为既要保持自己的独立性,那就需要维持他者的合理性,对于这个世界的角色担当必要的社会责任。

我还以为你讨厌三子。那你眼中觉得我会对什么不满?阿陈问小玉。

我倒是觉得我就是讨厌。也不是所有人都对不满有一致性了,你大概地话,既没有不满的也没有满意的吧。

不过你之前不也是有保护三子吗,在道德公理上这不是厌恶一个人会做的事情。那你有不满的东西吗?

你既然都说是公理了,就不要把个人道德跟公共道德混合。你可以猜猜看我对什么不满?

你这是当作个性和共性区别看待了,公德也是个人道德的内容,不存在同一种情况下所有人都会采取同一种做法就否认这不是个人的属性,反而个人的属性在社会层面上经常是共有的。阿陈说完便思考小玉的第二个问题,想到自己并非如小玉所说不无不满,而是接受对自己不满的事物,才表现为没有不满也不是满意的状态。而对于三子大江,两人对自我的要求都很强烈才让别人意识到他们自身具有的不满,倘若小玉也是这个世界的角色,但是阿陈对小玉的追求也一无所知,小玉只是有随意的感受而已。阿陈便问小玉:

话说小玉,你想过回家吗?

阿陈说出口虽没有后悔,但还是疑惑自己问这些不知道有什么存在价值。如果这个世界只是创造出来用以使自己操控人祀门再次打开的场所,自己跟小玉等人交往完全不是必要的,这让阿陈产生联想,联想到创造这个场所的阿尔弗雷德同时在这个场所中模拟了凡人的社会性,并不会是这个场所模拟自一段社会历史,而是这种被自己观察到的社会关系隐藏着阿尔弗雷德的一个目的。

小玉听到阿陈的话语,低下头又摇着仰起来,调皮地说随即跑向理发店门口:你知道我对什么不满吗?我对这个世界十分满意!

阿陈对小玉又仿佛在看小孩一样感到对少年别扭逃避情绪的无奈,结束思考无奈摆摆手跟在小玉身后走出理发店。

阿陈跟在小玉后面,通过骑楼走廊走向学校的路,下午一如放学回家的儿童在小巷里嬉笑追逐的燥热阳光随着两人的脚步移动照在对面走廊的圆柱间,走在青石砖上来来往往的人们留下的影子犹如更换舞台一般,在胶卷相片地圆柱间一格一格的更换位置。

小玉在前面站住,望着另一边走廊说道:那些影子像是牵了绳一样跟着人走。

阿陈背着手看着小玉不说话,也看向圆柱间人们的身影,不过他看到的不是人们牵着影子走,而是人们的行为照在地上变成了一种单纯的形象形成种种流逝的符号。

小玉继续说道:你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决定的吗?两人继续往前走。

应该有吧。阿陈回答。只是追溯起来,还是有因果的联系在里面。

阿陈路过茶粉铺,停下来要了一笼灌汤包带走,继续说道:比如说是我自己决定要离家流浪的。不过这里面也有家里就我一个人,不离开家也没有哪里是去留处作为原因。

父母不在了吗?小玉在前面旋转脚步问道。

说是不在也算是吧。只是我有他们的信息,在这种记忆的信息里,我爸是个方脸中年,他个子不高,从来不干家务,虽然早出晚归,但是从来有遇到过他身上带有烟酒味。记忆里我妈越久远的时候,头发越长,也越密,后来剪短一次后,就再也没见过她站在梳妆台拿红色的梳子梳头发,她是个纺织工人,经常会拿一些毛织物品回家,印象最深彷佛经历过一样,就是她做菜不好吃,早上还喜欢煮稀饭粥当早餐,所以我爸经常带我到外面吃肠粉,这样晚饭的时候就不会一个人挨骂导致早餐剩了下来。

小玉听完呵呵笑了起来:听起来我们父母蛮像的。只不过我妈早餐喜欢煮的是她老家那边带过来的粉利。不知道你吃过没,一种用大米制作的面膏。我妈总是说,如果不把早餐吃完,就会肚子痛哈哈。

想起来的话,好像我妈也说过之类的话。

各个家庭何其相似。关于你刚才那个问题,其实我是见到你的那时候才决定要离家出走的。

你不是因为自身原因离家出走的,你就这么想摆脱你认为的那种一成不变的生活吗?

回到学校,小玉走到凉亭里坐下,阿陈站着向小玉问道。

我只是觉得,如果不换一种方式生活,我就会越来越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也正是如此,我才认识你们,我不想成为一个每天都能看到太阳东升西落还习以为常的人,所以他们说这个世界是一个虚假的世界,像一个神明做的梦是真的对吗?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决定出门像现在这样流浪呢?

那时候我只是想到我乡下的外婆家里而已,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倒是觉得,无论明天太阳是不是东升西落,人在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时也不该过分脱离实际。

不是实际,是经验,人不该拘泥经验。就那样,我之前还想过你是要在旅行中斩妖除魔,机缘巧合发现幕后反派的秘密,最终打败敌人拯救世界成为英雄呢。虽然现在也是大差不差了。

你把客观事物发生的事件和认知的现象混淆了,客观发生的事件就得去接受,而不是用自己的描述代替事物发生的状态。你说的这个,其实在我出门的时候也有类似的想法,不过不是最主要的。

没有混淆,相反应该建立联系,人做的观察就是事物一方面的所得信息而已,所以事物的状态对应的就是人所观察总结的事实,质疑事实,本身就是不接受事件的真实性。

这个问题,我和你的分歧在于,我认为用事实去判断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是可行的,事实原来怎么样,只要构成条件不变,明天还会是这样。而你认为人们是用观察事实的结论推到未来会发生什么,观察到的事实的结论是什么,结论所阐述的现象不一定同样发生。

这一定是分歧吗?好像也是,这么说来,我和你的确是不同的,你可以为自身之外的东西,坚定的活着,因为你有这个能力,我却是想着为自身的感受而活。那天出门,走到郊外,其实我并没有说要离家出走的想法,我只是想,走得远一点,稍微再晚一点回家,等我父母开始担心的时候,观察会发生什么呢?当时学校停学了,那么重要的事情我却觉得毫不重要,明明世界上出现了恶魔相继杀人的事情,我却觉稀松平常,无比习惯这种怪异的社会。我想要改变这种心态,我不能让周围就这么一成不变下去,但是其实我没有能力去改变环境。在我看见你因为看着我而不小心从田坡上摔下来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人真是又蠢又好玩,后面听说你们要去看恶魔,而且也看到恶魔,我肯定,跟着你一定能改变我的周遭,遇上许多新奇的事情。

阿陈默默听完小玉的话,但是他内心对小玉的观点有一定的反对意见:其实。正当阿陈想说出自己的观点时,小玉及时打断:等等。

她竖起食指说道:你莫不是想要说其实我首先要做的不是改变自己周围的环境,而是先自我改变吧。

阿陈看着小玉斜视自己,再次感觉到小玉的敏锐,但也渐渐明白这种敏锐凸显出一种对已知实况的灵活的反应但是僵硬的反对,她熟知许多应该施行的箴条,对于这些生活箴条有合理的理解,却在行为上情不自禁拒绝接受认知的指导。这一切背后的原因,是接触的间接认知多而对生活的实践匮乏。

正当阿陈思考的时候,小玉再次说道:你怎么一副我跟你好像不在一个层次上的表情。

我是在想怎么回答你的问题。阿陈回应。你说的没错,我刚才是想这么说,不过我不是想表达改变环境和改变自我何者为先的顺序问题,而是想说,人们对于改变的自我追求,很容易发生目的上的颠倒,将追求自己的感受和追求改变周围环境的感受两个不同目的因为和两者互相影响的作用而颠倒,本身追求的目的是为了自我的感受,变成为自己面对环境的感受。最终做事情的时候,分不清到底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做,还是为了环境对自己的利益去做。

说完阿陈盯着小玉观察她作何反应,小玉以一种遥远的眼神也盯着阿陈。

你果然是个理想的人。接着小玉笑着说。正常的话不会有人在做事情之前分的那么清楚吧。

你要这么想,如果大家都能在事前分清楚的话,这个社会是不是会变得更好一些。阿陈回答。

反过来的话,这种要求也会产生更多争议吧,而且这个世界还有变好的未来吗?小玉依然敏锐提出自己的质疑。

阿陈将手中油纸包的灌汤包递向小玉,小玉往亭子条凳坐下张着嘴,阿陈又如个老父亲一样捡起一个包子喂到小玉口里,小玉合上嘴咀嚼直叹好吃。

这个世界还是好的。小玉说道。但这也是矛盾的地方,我们都知道不能由事物终将毁灭否认它的美好性,一方面就是由事物的美好性觉得它应该延续下去,否则就是一种腐败。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就像小笼包被吃后是由他人感受到的经验而肯定世界的美好性,人是离不开他者生存的。不过要是你能做到的话,我可能会愿意做出一点尝试吧。

阿陈还想辩解自己的意思,不过小玉伸着手指示意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阿陈只好作罢由小玉说起自己在这个空间的发现。

阿陈跟着小玉走到一间教室外,当前是放学时间,教室里有一个看着就如秋枫落叶一样沉默寡言的小孩低着头在纸上写着什么。据小玉的说法是,这个小孩是在画漫画,阿陈理解为小人书一类的故事载体,画的是一个叫埃尔的人,被魔法师艾莉赛创造出来,使用穿越时空的力量,拯救在不同世界里死亡的创造者,但是每一次都迟一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创造者死亡的故事。

小玉疑惑明城这个空间和阿拉姆小镇存在相同的信息,但不解其意。唯有阿陈联想起梦中和一个与自己样貌相似的人的对话,回想起和阿们历历亚的谈话,想通了一些事情。他随即走进教室,走到那小孩跟前,这小孩看到有人明确向自己走近,才假装什么都没做一样如新闻频道的主持人下班般慢慢收起画纸。

你写了一个不错的故事。阿陈称赞道。

这学生听到有人评价自己的故事随即厌恶地眼神指责小玉。

阿陈看到对方有些误会便安抚道:我们并不是来挖苦你的,有几个问题我们想问一下你,当然如果你有自由意志回答的话。阿陈见对方听自己说了这么多便继续严肃说道:你写的这个故事里,是叫埃尔对吧,他为了拯救艾莉赛的生命被创造出来,我想问,故事的最后,他有没有改变自己的初衷?

你是想问主人公有没有对自己的使命产生倦怠是吗?

不对,我是想问这个埃尔的人到底是创造出来拯救艾莉赛的还是要杀掉艾莉赛的?

你这个想法很有趣,但是我还没决定故事的结局。

好,那我们换一个问题。据我所知,这个故事里艾莉赛创造了一个角色来拯救自己,那有没有可能,先不论这个叫艾莉赛的人为什么会死,她可不可以创造另一个自己来逃避自身死亡延续自己的生命?

那个学生没有回答,看起来并没有设定回答这类问题的反应也自然无法回答阿陈的问题,而阿陈也并不需要对方有准确的回答,只是需要有个对象理清自己思路和坚定自己的观点,而这个观点,就是阿陈一直以来所坚持的同小玉他们所不同的观念,个人应以自我为中心的力量实现自身的超越。

而一旁的小玉,在听到阿陈与学生的对话后,看着阿陈陷入了沉思。

21、世上独在的我;

前两天,三子路过校医室时,看到大江正准备搬到年轻的校医家居住。大江看到三子,便拉着他坐到榕树底下抽烟,三子手指夹着烟跟着大江遥望无法到达的城镇边缘的远景,三子发现大江没有戴着眼镜,许久大江才开口说话。

这里的活人只有我们几个了,其他人就像设定好的程序一样,只要是符合程序的设定,我们的要求都能被答应。以前我就在想,鬼这些,幽灵这些东西是什么样的,现在想必也就类似于不断重复程序的机械一样吧。你我都听到那个蓝头发女孩的话,外面的世界也是一个假的,没有未来的世界,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延续下去。所以老实说,我想留在这里,兴许外面的世界毁灭了,这里也依然存在着。

三子却不这么认为,三子觉得大江之所以想留下来,是因为这个场所有他需求的条件,有人喜爱他,满足他的想法,这个空间是适合他生存的场所。三子手指间的香烟燃尽也没有吸一口,任凭烟气缠绕周身呛得他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与大江不同的是三子自己在这个空间日常被冷漠排挤,针对敌视,嘲讽冷笑,并且这个场所也无法满足他内心莫名的对平和环境的空虚感,一种隐隐奢望要和超自然的敌人斗争的不安感觉。因此三子觉得世界终结和自己并无紧迫关系,倒不如说如果所有东西都注定同时灭亡是最公平的事情。

接着,三子也碰到了小玉,小玉钻在草丛里躲避找她的人,她看到三子后,才从草丛里头发顶着草屑伸出脑袋说:真是个无聊的地方对不?小玉主动问起三子最近过得怎么样,三子则反问小玉想不想离开这里回到原来的世界。

回去?小玉回答。我玩腻了自然就会想离开的。随后小玉又批评三子道:这个地方似乎会对不同的心理状态做出相应的反应。欢喜的人,喜欢自身之外的环境的人,值得自我肯定的人,这个地方也会用同样友好的态度,相应温和的行为反哺他们。相反,如果在这里一个人越是自我否定,厌恶自己,还怨天尤人,埋怨外界对自己不公,那么这个地方就会产生排斥他,敌视他的行为。我以为,你最先应该想清楚的是,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不怕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地去实行。

说的轻巧。三子内心则愤愤反驳小玉对他的不满。他认为即使小玉也好,也只不过依赖地跟在表哥身后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罢了,根本没有资格说他。三子坚定地认为,对自我的否定是他个人的行为,并没有影响到外界的环境,倘若因此外界的环境就要敌视他,那便是外界不当。外界对不断索取的人友好相待,对毫无索取的人却恶意相向,那便是外界欺软怕硬的表现。小玉觉得他对自我的否定,源自环境施加给自身负面的信息,而三子认为自己就是从始至终对任何事情维持绝望的人,对自我的否定是自身的特性,自己就是要坚定以对世界的绝望面对这个荒诞不公的场所,而不是像有的人欲求无度索求世界为自己改变,或者像有的人厚颜无耻改变自己向世界妥协。

小玉看到三子并不接受自己的看法,也就没有再说下去。而三子也没有向小玉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三子单独朝学校后山走去,他记得自己现在闲逛的目的是找出这个场所的怪物,解开恶魔的宝藏的秘密。不过到底恶魔的宝藏是什么他根本就没有了解,从前他向另外三人问过这个问题,而现在此刻,三子期望恶魔的宝藏能够赋予凡人特殊的能力。他不理解自身的矛盾是渴望由自己的意愿改变不适合自己的世界因而需要世界的力量但是又不接受这个世界究竟能不能适应自己。因而他只能秉承自身现状的特性向着外部的处境来质疑自身,如果苦难只降临到他一人身上的话,那么他肯定可以由此顽强活成一个隐喻,但是如果苦难伴随着他或者是其它情况压迫到他人身上,那么他就会醒悟这个世上最现实的思想指导,理解,明白,上升是解决矛盾的统一通道。

三子走到后山脚下,远远地就看到一棵挂满火星来的水果的杨桃树下,有一群小孩围弄着什么。三子也觉得自己不可能凭本事找到这个场所的怪物,他闲逛着似乎来到一个秘密的角落,这里位置偏僻,上山的小路长满杂草,枝繁叶茂的树盖住的土地潮湿凉爽,也因此引得许多蚊虫聚集,但此刻却有一帮小孩在围聚着不时发出尖锐的哗笑声。在两三个稍长的男孩围观下,两个女孩一人拉扯着一个半裸小孩的头发,另一人抹着泥土往半裸小孩脸上涂。三子想起来,从前在地里干活的时候,也时常看到过放学路上一群人对另一个不幸的人做的恶作剧。由此三子觉得上学是件煎熬的事情,幸好自己没钱上学。正当三子杵在远处饶有兴趣的看着时,那几个小孩发现三子便转过身向三子恐吓:看什么看!

三子听到声音下意识踉跄倒退了两步,而也正是这个踉跄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是个瘸子!他们高喊道,随即围住三子:而且是个丑货!三子举起手护住脑袋,但也没能避免遭受踢打,慢慢地他蜷到地上缩成一团,其中一个小孩开始给他身上吐口水,有人正扒拉他的裤子。三子通过他们胯下看到远处刚才被欺辱的对象扯着衣服遮住隐私此刻冷眼看着他这边,他想起来,对的,就是这种眼神,从前他在一旁旁观被霸凌学生的眼神,冷漠着并无关己,庆幸着兴致勃勃,残酷着高高在上,此刻透过他者的目光回到自己身上,三子觉得可悲地闭上眼睛忍受踢打。

渐渐地他们打累了,挨个在他身上又吐了口唾沫便离开。午后慵懒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远处的毫不关己的眼神依然在注视其,跟伤口浸了盐水一样让眼角生疼,他撑着双臂朝着对面的被欺者想要爬起来。

看你妈都是你害我也被打啦!

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闪过,想让他指责对方。但他终究没有骂出口。

他沉着脸撑起半边身体。

可恶你也没事吧?

在他脑海中也闪过这句问候。但他也没有说出口。

在他摇晃着爬起身来时,突然在他的左手握住一个晃动的硬物。那是一块圆润的石头,正合适大小。他翻身站起,一步一瘸快走,空中吹起平和的风,仿佛时间流速迟缓了下来。这块石头,猿人第一次触碰到它,区分出了手和脚的功能,智人第一次触碰到它,认识到了硬的概念,此后它变成了谋杀案的凶器,掷向身躯更强者的力量,摆在祭坛上的约定物,而此刻,它将由他再次砸破一个胆小鬼的后脑勺,不是因为嫉妒,而是为了宣示对不公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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