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城书生马万宝,为人狂妄不羁;媳妇田氏也是风流放荡,夫妻两个倒挺配套。
这天,一个女孩跑入邻家,自称被公婆虐待,逃到此地避难。户主是位阿婆,见这姑娘可怜,姑且留在家中。女孩起初躲在房里缝缝补补,后来羞答答地道出一项绝技:深夜给女子按摩,可以祛病消灾。
为啥要选深夜,为啥不选男人?
阿婆不明所以,女孩不说实话。
话说阿婆跟马家关系不错,常坐一起扯闲篇,无意中说及此事。田氏没当回事;小马可是走心了,趁阿婆不在时,自己溜到隔壁偷窥。
不见走心,一见走肾!
小马回家就跟媳妇提要求:这姑娘必须拿下!田氏“善解人意”,转身去找阿婆,说自己既有病又有灾,急需女孩上门按摩。阿婆讲道:“按摩不在话下,问题是小姑娘怕男人,到时候需要小马回避。”田氏略感为难,叉腰慨叹:“家里就这么点地方,你让他躲哪去啊!”阿婆面露难色,半晌没个言语。田氏假意笑道:“有了,今晚阿舅家办席,我叫他过去喝酒。”阿婆应许,约定深夜交易。
子夜时分,阿婆带女孩登门,见家里只有田氏一人,笑问道:“小马今晚回来吗?”“不回了,”田氏应道,“他留那边过夜。”女孩低声笑道:“这样才好。”阿婆叮嘱几句,随后离去。田氏扶女孩上床,转身吹灭蜡烛,接着拍手感叹:“瞧我这记性,大门还没锁呢!”于是跑进院子,悄悄打开大门,换小马溜了进去,自己则蹲在门口放风。
女孩坐在床上,昏暗中见有人来,也没留意是男是女,急不可耐地搂进怀里,口中念叨:“小女子为阿姐按摩……”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探向胯下,结果发现是个男人,再想呼喊,嘴巴已被对方捂住。
小马自以为阴谋得逞,咧嘴笑道:“妹子别怕,哥哥给你按摩!”说罢,伸手摸进裙子,接着眉头一紧——对方也是男人。
“哎我去,怎……怎么事?”
小马恼羞成怒,将“女孩”按在地上捆个严实;守在门口的田氏循声跑来,夫妻二人连夜开审。
小马:姓名?
“女孩”:王二喜。
小马:籍贯?
二喜:谷城县。
小马:干这行多久了?
二喜:没多久。
小马:没多久?我看你手法挺熟练啊!
二喜:跟行当里老人学的。
小马:祸害多少女子了?
二喜:不多,十五六七八个吧。
小马一听这话,怒火直窜脑门,跺脚骂道:“你这是犯罪,知不知道?扔进衙门,剐了都不为过!”二喜泣道:“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现在就是非常后悔……”田氏从旁劝说:“讲这么多有啥用,报官!”
二喜哀声求饶。
小马看他挺可怜——主要是挺漂亮,有心留家里,又怕引狼入室;思来想去,决定开展一项古老的、高风险的、痛感十足的外科手术——阉。
过程就不描述了,懂得都懂。
手术很顺利,二喜留在马家疗养。
小马威胁说:“这都是为你好。若是泄露出去,谁也保不住你!”二喜泣道:“马哥费心了。”
隔日中午,阿婆过来探视。小马骗她说:“我当是谁家姑娘,原来是我表侄女王二姐;跟婆家闹点小矛盾,跑这躲清闲来了!”阿婆将信将疑,进屋见二喜面如死灰,疾声问道:“才一夜工夫,咋成这样了?”二喜应道:“昨晚受了风寒,躺几天就好了。”阿婆信以为真,还特地回家取来一些草药。
待二喜伤愈,白天缝洗打扫,夜里侍奉小马睡觉,倒与婢女没啥两样。
不久,采花大盗纷纷落网,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据说最轻的是斩首示众。
二喜因祸得福,对小马感恩戴德,从此尽心服侍,不敢有丝毫怨言;死后,葬于小马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