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十三》:青春就是开始懂得与接受无可奈何

每次胃着凉痊愈之后,整个人都会觉得特别地精神,按捺不住想去做些事情。大概是因为生病过于难受,如鲠在胃,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荒废了很多时间,所以过去之后,精神抖擞神清气爽,不禁想起来之前看到的曹保平导演的青春成长电影《狗十三》以及我想写下来的一些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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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标一出,电审故字[2013]第074号,过去在今天上演。五年前有的人才刚参加工作,幻想过爱情与生活,还未明白现实有太多的难以言说。走过岁月,一下子再看到“2013年”这几个字,万般思绪涌上心头。下面开始,用关键字分几个段落拼凑出这部电影给我的印象:

一、爱因斯坦丢了

爱因斯坦是一条狗的名字,这条狗属于爱看《时间简史》的初中女孩李玩。自幼父母离异后便与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的她,正值青春叛逆,没有什么朋友,只有爱因斯坦。你能想象这条狗被爷爷遛丢后,李玩糟糕的心情吗?我可以,因为我也丢过,并且和她一样哭着发动全家人一起四处寻找。和我最终找到了我的旺旺相反,李玩哭着喊着找了一阵子,并没有找到狗。

后妈和父亲生了个儿子,全家上下瞒着李玩,准备在孩子一岁的时候带李玩见见她自己的弟弟,恰巧这个时候爱因斯坦丢了,后妈最后找到一条一模一样的狗带回家里,全家人一致合谋宣称这就是爱因斯坦,但只有李玩知道这不是。她反抗并怒斥这种虚伪,开始学会喝酒厮混,最终被爸爸“暴力”压制住,李玩清洗好被划破的手臂战战兢兢走到客厅,被爸爸拉过在坐在腿上。爸爸哭了一个劲地道歉,李玩的脸上已经看不出表情,她被吓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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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因斯坦为什么重要?我认为它之于李玩已经超出一条狗的简单存在。自幼父母的离异对她的创伤如此巨大,以至于她不愿再去相信别人。爱因斯坦的出现,以一条狗的忠诚,给生活晦暗的李玩打开了一扇窗,阳光由此照射进来。它让李玩愿意再去相信无条件的忠贞与陪伴,但爱因斯坦的丢失,却又给李玩带来几乎整个价值观的坍塌,她受不了失去后得到再失去的痛苦,由此只能彻底将自己的感受封闭在家人朋友之外。尤其当全家人合伙起来“指鹿为马”的时候,已经是对李玩尊严的一种践踏和侮辱。父亲的“武力”虽然使她不得不屈服,但那次以后,李玩显然已经走上了一条孤独而又独立洒脱的成长之路。

有趣的是,影片中的李玩后来慢慢接受了“假爱因斯坦”,也不再去找寻丢失的真狗了。大人们的合谋得逞,小姑娘不得不假装屈服于成人社会法则。这一刻起,李玩的心智又上了一个台阶。

二、凤舞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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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中李堂(李玩表姐)与高放在酒吧分手时的背景音乐是曾经风靡一时的DJ《凤舞九天》。导演选择这个场景,我认为有其独特的用意。酒吧、DJ等元素传达出的是年少轻狂的张牙舞爪,表现青春期感情的热烈与快感同时又肤浅无知并转瞬而逝。可是,你又很难给叛逆的青春期找到一条光明正大的情绪出口,怎么办?只有用暴力作为引破沉闷晦暗的导火索,破碎之后才能无条件对生活死心塌地,以此换来成长。

当它作为背景音乐在电影中响起那一刻,瞬间让我想起初中时候,我曾一人逃课回到脏兮兮的农村初中宿舍里,用卡带机播放着这首DJ并跟着节奏在拥挤不堪的破烂房间里扭动着身体在跳舞。跳的什么舞我不知道,周遭有哪些我不知道,只记得当时对学习没有丝毫兴趣,与同学相处不快,被老师当作坏孩子,不知道家在哪里,只有在一摇一摆的躯体抖动中求获一丝解脱的快感。

三、刺青“堂”与“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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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初中生的高放,据李堂所言,是班级最帅的一个,所以李堂必须要把他追到手,即使明白这只是虚荣心所致。高放手臂上的刺青“堂”字,我认为是李堂要求他去做的,一则是为了后来高放喜欢上李玩后主动去纹“玩“字做对比,二则因为片中在描写刺”堂“字时,李堂是含着眼泪抱着高放的手臂看着自己的名字一点点刺入男人的肌肤,再也没有比这更能满足她内心的虚荣了吧。我们求而不得“什么是爱”,但心里却也明白“爱肯定不是什么”。至少在这部电影里,爱不是李堂占有欲的虚荣,更像是高放亲自为李玩做刺青。可惜的是,李玩对高放的爱意只回报以“这样的事,以后还多着呢”。自此,李玩大概认清楚了什么是感情应有的样子,同时遭受过父母的离异,她的心里对爱情暂时也不再抱有幻想,少女的懵懂好奇终于被打破。

四、《道德经》与《时间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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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玩在父亲的饭局上说自己喜欢看《时间简史》时,被父亲的生意伙伴,一名自诩《道德经》研究者的中年人教训:“那都是娃们家看的书嘛!人啊要有大气魄、大智慧,还是应该多看看老经典。”关于这些经典,本人断无亵渎之意,但始终以为像是“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句话一般,它可以使普通人借以抒发对世事的通俗理解,断然上升不到可以对《时间简史》横加指责的高度,但如果由爱因斯坦等科学家说出这句话,那就会是更有意义的一件事。自然科学目前来看仍然是改造世界最有效的手段。


就到这吧。这部电影还有很多精彩的地方,例如片中出现《锵锵三人行》窦文涛的声音,这档播了19年的脱口秀节目在2017年突然停播,令多少人唏嘘不已啊,个中缘由纵是众说纷纭,但每个人也都明白得八九不离十了吧。编剧也借由李玩之后说出了诸如“说实话通常是谎话的开头”这一类能够与我们产生强烈共鸣的话。很不错的一部电影,余味十足,余音绕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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