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梦中醒来,泪水还挂在眼角。因为,在梦中,我又看见了母亲。一看时间,是凌晨4:02分。母亲的生日,应该是这几天吧?翻开日历,原来,今天就是己亥年7月24日,正是我母亲95岁的冥诞。
我家兄弟姊妹多,我是老幺,母亲42岁生我。1966年的中国,家与国的命运,同是那么的艰难。但再难,日子还得继续。在几兄妹之中,我得到的母爱最多。正应了一句老话:“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从小到大,我都受到母亲的呵护。记得考入高中后,1982年9月,是母亲亲自送我去我的高中母校资中县球溪中学报名。说来好笑,拿到高中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我尚不知我们资中还有一所叫做“球溪中学”的学校。
那时交通不发达,母亲领着我,从归德乘车到鱼溪,然后转乘县城经鱼溪开往球溪的班车。在经过球中外面时下车,然后去学校报到。报到之后,母亲又带着我,到球中附近,到球溪街上,到处走了一走。第二天,母亲才搭车回家。从此,我便在球中扎下了根。两年之中,除了两个生日我的五哥幼骐专程从甘露到球中来看我,四个学期,我都在球中认真读书,也才结识了我那一帮不以寒暑易心、至今犹铁的同学、哥儿们。
那一年,我四哥亚骐的儿子曾琨刚刚降生。三十七年过去,如今,曾琨的双胞胎女儿曾雨萱、曾雨菡,已经三岁多了。那年雨萱、雨菡降生的时候,母亲托梦给我,说是两个孩子的谱名,就叫“维萌”、“维芸”吧。至今想来,仍历历在目。
那时,球中的规矩,除了寒暑假,我们一个月才放一次“归宿假”,休息两天。母亲在归德四哥、邵姐那儿带曾琨,所以归宿假我也就常常回归德。从球溪到鱼溪,从鱼溪到归德,那一条路,曾经洒下我多少少年的汗水。而每一次回到归德四哥家,母亲都异常欢喜,尽量为我做我喜欢吃的东西。返回球中之际,常常还带上一罐干臊子,回校下饭。
现在,我和哥哥姐姐的孙儿、孙女,已经有九人。若母亲还在这个世界,逢年过节,这些曾孙、曾孙女环绕她老人家的膝下,那该是一幅怎样的画面呢!
母亲出身大家,年轻时生活上不太能干。但生活是最好的老师,几十年的人生沉浮,让她学会了很多。自小学教师岗位退休,一直到驾鹤西归,三十一年之中,母亲为我们五兄妹操碎了心。她的孙子、孙女共七人,每个人都受到老人的疼爱,每个人都对他们的老祖母无比地亲近。
对我从事的文字工作,母亲从来都是支持的,并发自内心地为我高兴。屈指算来,今年我就正式从文二十五周年了。这么些年来,载沉载浮,辗转迁徙,我都没抛荒我的至爱。到目前为止,我已写下430万字,发表、出版390万字作品。但这些还不能回报母亲对我含辛茹苦的培养、教育之万分之一。“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惟有继续努力,笔耕不辍,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才能慰藉天堂的母亲……
2019年8月24日,晨5:30,于昆明旅次
作家简介
曾令琪,中国辞赋家协会理事,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社科院特约研究员,中外散文诗学会四川分会副主席,大型纯文学期刊《西南作家》杂志主编、《新蕾》杂志主编,贾平凹先生关门弟子,国家一级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