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贴地面的是一层冬季里凋零的残枝败叶,夏季嫩绿的枝叶将满地的黄叶掩盖在最底层,肢体发达的黑蚁在腐朽的白桦树上来回游走,竖起鼻子在寻找着午餐的食物,花白翅膀的蝴蝶在盛开的花丛中翩翩起舞,蜜蜂在橘黄的花瓣上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在午休,繁茂树枝深处传来一阵阵啁啾的鸟叫,一只雄鹰在湛蓝的天空自由的盘桓着俯瞰这如同被地毯一样墨绿的山峦。拨开挡在面前浓密的树叶,只见一匹驮着装满帐篷和腐败物资鬣毛发亮的骏马从凹凸不平布满粉尘的小路迈着矫健的马蹄走来,烈日把马儿额头晒的汉水直流,汗液流进了眼眶一阵发酸,阳光把它的眼珠照的晶莹,风吹干了它眼眶的汗液,马儿那明亮的双眸看到了路旁许多年前那个风雨交加夜晚被雷劈倒的白桦树上坐着一位俊朗帅气的小伙,它看到他咕咕咚咚喝下了一瓶矿泉水,他那满面的汗水顺着脸颊鼻梁两侧滑落汇聚在下颚滴落在正在四处游走的黑蚁身上,汗水如洪般将那只黑蚁冲进了黢黑的洞穴里。马儿在注视着小伙的时候看到他也在瞅着自己,“想必他一定羡慕自己有如此大的力气可以驮这么重的东西”马儿臆想着,他一定羡慕自己有发达的四肢可以轻松自如不喝一滴水就能蹬上山顶,“走走走,走喽”马夫叫喊着,马儿来回摆动着肌腱,蹄腱碰撞着干燥的大地,生出一阵地动山摇般的马蹄声,溅起的粉尘弄脏了蔚蓝的天空。坐在白桦树上的小伙姚吉擦干额头的汗水后背着装满物资沉重的登山包跟着马儿后面向山顶的方向走去。
凌晨, 厌耳的闹铃声把酣睡中的姚吉吵醒,或许是因为头天晚上加班至深夜的缘故吧,不足四个钟头的睡眠致使他依然睡意十足,意识尚且朦胧的他伸出肌肉发达的臂膀用手摁停了闹铃,在半睡半醒之间姚吉意识到今天的出行计划,模模糊糊中他记得所有的装备以及要带的食物和水都已装进了包内,他还隐约记得把所有物品都装上后拎起的时候将近60多斤,然而他特别喜欢重装露营,这一次,是和另外经常一起出游的六位伙伴一起,激动的心不言而喻 ,他总喜欢将闹钟提前设置十分钟,这样就不会匆忙的赶路,然而刚才闹钟响起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即起来,主要是太瞌睡了,他只想再眯三五分钟····
“完了,睡过头了”约莫一个钟头后的姚吉再次醒来第一时间看手机时一脸惊愕,距离大巴车出发仅剩十分钟,而此刻还在床上,“看来这一次是没法去了,唉,怎么会睡过头呢”愁绪的姚吉一脸自责,他深吸一口气又将其吐出,恹恹的身体瘫在了柔软的床上,他看到了煞白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不行,我得赶快给领队发个消息,不能让队友们等自己,但是明明答应参加活动,临时又不去是否算是一种失信之举”姚吉琢磨着,他迅速查阅了有关前往海坨山的公共交通路线,发现假如现在出发去霍营再乘火车至延庆,然后坐小车至海坨预计四个小时可以到达,当发现此信息真实后,他大为惊喜,给活动领队发去了让队友们先走自己坐小火车前往的消息。消息发出后姚吉从床上一跃而起,迅速的洗漱后冲出了门外,搭上了出租车前往霍营黄土店等候S2线开往延庆的列车,在等候的时间里,他在路旁的三轮车摊上买了一个煎饼吞下。
第一次坐上市郊的小火车,驶出市区后沿着盘山路行驶,与铁路平行由高架桥撑起的公路正是八达岭高速,姚吉明白队友们的大巴车在一个钟头前刚从这里驶过,窗外风景如画,然而这一切皆与他无关,他始终在跟队友们保持着联系,他推测队友们到达的时间,又开始评估自己预计到达的时间,他的心焦急如焚,迟到失约是多么令人懊恼的事情,害怕,可能姚吉并不在乎失约给人留下的不好印象,更多的是作为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假如放了鸽子,他的内心一定忐忑不安,尽管因为迟到而赶不上大巴车,但既然已经确定出发,轻易放弃必然遗憾,继续执行承担的无非只是一些多余的银两,然而,与承诺相比,后者要弥足珍贵,丢失了信用,可能再也无法挽回,所以,姚吉毫不犹豫的赶过来了。
“去哪儿,打车吗,打车走了,打车走了”姚吉和乘客们从出站口出来,大批的黑车司机汹涌而至,他几经突围未果,无奈跟着另一位同行去海坨山的驴友拼上了一辆出租车,穿过市区,驶向了九曲回肠的盘山路。好多时候,生活在车水马龙的市区,来到人迹罕至的山区,总会有一种别样的悠闲和清静在心头蔓延。急弯路段司机师傅尽情的施展着娴熟的驾驶技术,车内的姚吉感觉到了像是坐过山车般的刺激,经过一路翻山越岭,于正午时分赶到了上山的入口处,停车场上大量的大巴车映射出这里的繁忙与热闹。正午的阳光烘烤着每一寸土地,持续上升的温度令人燥热难耐,肩上的背包就像一座山压在身上一样沉重,姚吉看到入口处许多在炎炎烈日下排队等候的驴友们,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中午,可以想象出这里接待了多少驴友,面对乌央乌央排队等车的驴友们,姚吉毫不犹豫的选择徒步至平台,他明白等候的时间要比徒步的时间长的多。有过多年徒步经验的他迈着轻盈的步伐快速的超越了路旁大叔大妈年龄和自己相仿的青年男女们,当姚吉快速超越哪些其他队伍的时候,他的内心是自豪的,是的,身强体壮的他不足20余分钟就走到了公路的尽头,他惊讶的看到登山入口处站着密密麻麻的驴友们,他迅速跃上台阶,从驴友们中间擦肩而过,他看到道路两侧林子间的地面上一些驴友在啃着令人垂涎欲滴的西瓜,林荫下休息的驴友引得他有些企羡,然而他告诉自己不能休息,因为他明白大巴车上比自己先上山两个钟头的队友们彼时可能就快到营地了。
喝下一口水后,姚吉再次加快了上山的脚步,很快他走完了那段被树枝掩映的石阶路,在那个稍微平坦的平地上,他看到好多驴友以大片白桦林为背景拍照,沿着弯曲盘桓的马道之间穿插的一条通往山顶的笔直陡峭小道继续爬升,每一步落地都会踩出一个鞋坑,柔软的尘土将整个鞋子包裹住,沙土灌进了鞋巢里,在行走的时候摩擦着脚掌。刺目的阳光把姚吉晒得头晕脑胀,连续徒步一个钟头的他在蹬上一处坎路的时候踩在裸露在地面的石头上脚不慎一滑险些栽在杂草丛生的路旁,那一刻姚吉发觉自己无力的腿脚无法支撑着疲惫的身体再继续向前了,拨开挡在面前浓密的枝叶,他坐在了那一棵很久之前风雨交加的夜晚被雷劈倒的白桦树上试图稍微休息一下···
写到这里的时候,游记作者余波打开来了手机,逐一翻阅着微信群里的聊天记录,看到队友们热火朝天的畅聊着,余波默默开心着,是啊,简短的相处后队友们之间能够相谈甚欢余波的内心分外满足。群里队友们互相调侃的段子让余波总是不由的一阵傻笑。傻笑之后他又发现是否过度的迷恋于队友们的聊天,是的,他三番五次的浏览群消息导致他一度丧失了写作的灵感,陷入漫长的低迷和无尽的瞎想当中,比起旅途中所见到的风景和经历的事迹,余波难道更眷恋于那漫无边际的聊天吗?
余波在营地里正在搭建帐篷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上,“余波,总算找到你们了”蓦然回首,看到曾经一起去过沙漠和南太行队友姚吉出现在面前时,“没想到你真的赶过来了”他的心一阵激动回应,是啊,电话里姚吉说一定赶过来,然而余波害怕遥远的路途会走错方向,所以直接了当的回绝了姚吉。余波说:“路太远了,下次再一起玩”然而性格坚韧倔强的姚吉历尽千辛万苦一路追赶终于在队伍们到达后的仅仅一个钟头到达了营地,看到姚吉的如此执着,余波甚至有些后悔早上没有等他一起出发,对于之前来过这里的姚吉可能并非是迫切希望来玩,更多的是践行承诺,在承诺面前,哪怕付出再多努力也义不容辞,姚吉的举动让余波觉得为之动容,甚至把老天也感动的大声流泪,不时乌云遮住了阳光,细雨落在帐篷上滴答作响,在余波和姚吉一起扎帐篷的时候,和他们一起出行多次的萧甜过来就是对姚吉一阵毫不客气的奚落,萧甜说:“哦,原来电话里早上睡过头起床晚坐火车来赶我们的是你啊,你这个二货真够可以的啊”萧甜的伶牙俐齿和风趣幽默的风格使得姚吉莞尔一笑,是啊,萧甜永远是那样天性率真、阳光活泼。
在雨中,余波看到四位队友气喘吁吁风尘仆仆的回到营地,四位队友中的青哥因过度徒步导致精疲力倦嘴唇泛白,但胜利回到营地时喜悦的表情在他脸上流露着,那一刻仿佛如释重负,他甚至还来不及卸下肩上的背包,便仰翻在绿油油的草坪上,毛毛雨一滴滴的落在他身上。“哼,你还在这撑着伞呀,我们都快累死了” 在后面一直累的喘不过气来的筱珍将睡袋借助风的威力抛向了余波,是啊,作为活动收队的余波竟然落下了四位伙伴率先跑到了营地,更让余波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是当他在营地上开始烹饪食物时把后面四位冒雨艰难前行的队友忘得九霄云外。余波看到筱珍和她闺蜜被汗水和雨水混合弄湿的刘海粘在脸颊上,模样即令人疼惜又发现别有一番漂亮,是啊,女生撒娇的模样总是最可爱的。
六月的雨稍纵即逝,亲吻了一下大地后又匆匆而去,迎着雨后并不刺目的阳光余波和队友们开启了对山顶的正式访问,鞍部五颜六色的帐篷如同绚烂的花儿一样展开呈现视界中令人叹为观止,帐篷旁边火苗熊熊燃烧的锅里是沸腾的火锅,冒出的热气融化了山顶沁凉的风,围在火锅旁是一群洋溢着青春热血的男女青年,他们在一起喝着啤酒、吃着火锅,吹着牛逼,谈笑风声,好不欢快。余波看到这里的女孩子多半都是大大咧咧,性格爽朗,就像男子汉一样能够独当一面讲话气势磅礴,这让余波想到户外有时候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可以让内敛含蓄的人变得活力四射;让沉默寡言的人变得谈笑自如;让苦闷压抑的人变得激动欢悦;让琐碎平淡的生活变得妙趣横生;让平淡无奇的人生变得精妙绝伦。这是一个开放、包容、疯狂、不被理解的群体,这些将沉重的美味扛到山尖而不选择在餐桌上吃的举动或许令旁人不解,然而当他们走过那些艰险路段无数次摔倒又爬起时终于抵达顶峰看到惊艳的美景时,他们的内心是激动的,哪怕只是吞下一根面条,也发现比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更有味道。
在通往山顶的那片长满绿草的斜坡上,放眼望去,一览众山小。然而吸引余波目光的并非是这里怡人的景色,而是身材婀娜多姿长发飘飘的女孩们,风卷起女孩的秀发,她们的每一个动作,一憋一笑一回眸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都会引起喜爱摄影的余波想将其拍下。余波和同行的伙伴们很快便抵达了山顶,风肆掠的卷起地上的尘土,溅进了眼睛里,视界里的一切变得模糊而灰暗,柔美的夕阳在灰蒙蒙的云层中费力的倾泻出几束并不耀目的光芒,借着这柔弱无力的光芒余波看到了同行女孩那灵动的瞳孔,劲风卷起发梢的刹那伴随着快门的响起被瞬间定格。好多时候,在余波给同行女孩拍过照片后,女孩回到余波旁边看相机里照片的时候,女孩的胸脯总会无意中触碰到余波的臂膀,或者说当余波的臂膀紧贴女孩胸脯的时候,心旌摇曳的他总是一阵的浮想联翩。
回撤的路上,余波不停地扫视着帐篷旁的人群,这是一片巨大的帐篷营地,他目光旋转扫视着那一张张陌生而带着喜悦的面孔,驴友们之间的碰杯声、音乐声和无人机螺旋桨转动时的“嗤嗤”声一阵阵传来,纵使把眼珠子瞪的很大,可惜直到回到队伍的营地旁依旧未曾发现小情侣的身影,在山顶上勉强有信号的地方收到了无数条短信提醒的未接电话,余波几乎明白小情侣此时一定很着急,他几乎明白小情侣在眼花缭乱的营地里也在寻找着自己的队伍,然而遗憾他们兜兜转转几圈下来并未发现队伍的营地,但几乎可以确信的是队伍们都在这片硕大的营地上露营。上午在上山公路尽头的平台上,余波看到双手拎着帐篷睡袋的小情侣跟着另一波组织后面上山了,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多想快速的阻拦,然而他又害怕走山路对于第一次徒步露营的他们而言又有难度,出于上山路只有一条路的考虑便止住了叫停小情侣的想法。
原本以为可以在鞍部的营地里找到他们,然而铺天盖地的帐篷一览无余望不到尽头,是啊,余波多么渴望小情侣能够找到队伍的营地,然而直到夜幕降临,酡红的晚霞垂暮天际,从乌黑的云层中破开一道血红的霞光,彤红的太阳彻底被乌黑的云团吞噬时依旧未曾发现小情侣们的踪影,终于他开始有些担心了,然而他几乎确信小情侣就露营在这片鞍部。
月色悄然升起,余波打开音响,将声音拧到最大后开始舞动起来,为避免尴尬,他走到正要准备睡觉的萧甜帐篷面前腼腆的说:“起来一起嗨啊”好动爱玩的萧甜迅速的起来带着队友们一起融入了活动中。余波啊余波,一个天性好动喜欢搞怪在山里长大的毛头小子,这里跟他儿时屋后的山一样雄伟豪迈,这里仿佛是他的精神乐园,他热情似火的组织着队友们参与游戏中,瞧,他弄来了发亮的荧光棍和散发着绿灯的激光,在地面上挥舞着,跳动着,吼叫着,看看啊,余波是多么想博得队友们一笑,然而呢?他又惊讶的发现自己没有擅长的才艺,只能像戏团的猴子一样蹦跶着。
狂风把空气中的杂质吹得一尘不染,澄澈的夜空月色如洗,漫天的星星散发着明亮的光芒,把去松树林方便的人的影子拉长,呼啸寒风把帐篷吹得飒飒作响,临近帐篷女孩们的聊天声不时响起,还有不远处大音响里脍炙人口的音乐声不时传来,搅动着每一个想沉睡的肉体。深夜通往山顶的半山腰上赫见几个人影在此窃窃私语,他们将三脚架上的照相机摆好位置构图完成后摁下延迟曝光快门,开始在一旁静候,夜晚的温度持续走低,摄影大哥看到上千顶帐篷如同水母一样散发着荧光,把海坨山的夜晚装饰的如梦如幻,这景象令摄影大哥震撼而着迷。
深夜的厉风如同泛滥的洪水一样哗啦啦的吹着,在帐篷内缩成一团,生怕被风吹走。白昼高强度的徒步致使腿脚发酸,睡意朦胧中几度被风吵醒,直至凌晨,当还想再睡一会儿的时候,仿佛听到了临近帐篷里的说话声。“是天亮了么”余波臆想着,“起来看日出喽···”帐篷外面传来一阵阵叫喊声把半睡半醒之中余波彻底弄醒,他果断的起床穿好衣服出帐看日出,他看到萧甜、曹大哥也起床了,他们相视一笑,很快她便去了丘顶的岩石旁看日出,余波看到羞涩的太阳在幽蓝的云堤中释放一道微弱的光芒,站在山脊背处看日出的人群以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延伸开来,余波在乌兰布统草原看到硕圆的日出;在月坨岛海岸看到柔美的日出;在张家凹看到过壮观的日出,在这里,让余波为之震撼的并非是日出,而是那些大清早起床看日出的人群,比之前在任何地方看日出的人群都要壮观!
看完日出后,多数队友继续回到帐篷里沉睡,余波独自在营地里寻找着小情侣的身影,然而,他依旧没有发现他们。在拔营回城的路上途径那片茂盛笔直的松树林时和来时走马道的路线如出一辙,每一脚落地厚实的尘土都会将鞋子淹没,浩浩荡荡的下山队伍走在尘土飞扬的路上把空气搞得乌烟瘴气。余波在大石头上休息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一位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是一起恩施的伙伴叶惠!”她的出现使得余波一时陷入错愕,“是什么原因导致叶惠没有跟我们队伍一起而选择了另外的组织呢”余波多想跳下岩石壁快速的跑到叶惠面前打声招呼,但又害怕见面时的尴尬而止住,看到叶惠踽踽独行的背影消失在小路尽头,余波眼神里突然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在恩施群里叶惠也上传了海坨山的照片,余波多想点赞,可又发觉太勉强,“叶惠一定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她也深深惦念着恩施同行的伙伴们,若不然又怎么会在群里发也看到余波的消息呢,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吧”余波臆想着。
大巴车在北土城刚一停稳,一阵疾风骤雨紧随而至,看到队友们在大雨中匆忙离去的背影心一阵收紧,“若是再早到十分钟就好了”余波心里嘀咕着,“罢了罢了,两天没洗澡了,先洗个凉水澡也挺好”想到此心底狡黠一笑。地铁里一对夫妇离开后,余波迫不及打的抢到了座位,随后又微微起身将他的登山包拉到跟前,地铁里的乘客多半在玩手机,余波也不例外,他看到行程结束之后活动群里队友们依旧聊得热火朝天他的心情是激动的。每次活动之后将一些经典活动照投放到朋友圈中仿佛变成了他的宿命,实际上,余波实在不想发朋友圈,因为他深刻的明白那样毫无意义,然而他清楚的知道只有反复的发朋友圈才能让好友们知晓自己是在做户外旅行,才能使好友们知道出去玩可以找自己。曾几何时,余波实在腻倦了朋友圈中那层出不穷的消息,然而,这些消息实际上没有任何价值,所以余波尽量克制刷朋友圈,但出于本身事务的需要,他又不得不频繁的在朋友圈发布活动信息,之后又上传大量照片。然而,他总是害怕好友们的评论,他实在不晓得怎样回复。是的,每每当余波上传照片后好友们纷纷点赞评论的时候,他的内心总是激动的,然而,另一方面他发现自己过度在乎好友们对自己的评价以至于长时间捏着手机不放甚至在下车的时候险些撞在了电线杆上。他为自己俗不可耐的想法感到震惊,他是多想多想清静一下,然而好友们的回复使得他不得不反复的进行回信,如此下来,半天没了。
有时候,余波总感觉很矛盾,他喜欢看大自然的美丽风景,又不想过于喧哗吵闹,他喜欢在无声的夜里凝思默想,在傍晚坐在林荫下的长椅上发呆,喜欢在阳光升起的早晨沿着两侧开满花朵的滨河路跑步,喜欢在图书馆的角落里酣畅淋漓的阅读一本扣人心弦让他泪流满面的小说,然而,微信强大的娱乐功能使他深陷其中,也占据了所有的闲暇时光,是啊,一起出行中有好多温柔漂亮、晓事通理的单身女孩,作为情欲旺盛时期的余波总会莫名其妙的衍生出诸多光怪陆离的想法,对啊,他承认喜欢跟自己志趣相投热衷户外的女孩,然而,有时候他又发现膨胀的欲望在作祟,毕竟他还是希望一个人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晃荡余生。
后来,当余波费力的写完游记后发现故事的情节描述实在过于繁衍,完全没有可读性,是啊,最要命的是好多真正的经历他不敢去写,展示的确是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虚伪的东西,作为活动的组织者,他可能无法按照真情实感来描述活动的经历,多半都是一些连他自己也发现带有轻微捏造和刻意做作的东西,可能是太在乎队友们对自己的看法了吧,导致每次捏笔写字前一阵阵心虚,一阵阵愁绪,在漫长纠结之后在日记本上执笔的时候总是想着刷朋友圈,看群里发聊天记录,好多时候,他总是抿嘴独自傻笑,傻笑之后发现已变得手无缚鸡之力,以至于要写的游记索然无味。
朋友圈发现一栏出现红点加1时,他看到了程菲的点赞,活动之前得知程菲也参加时,余波一时开心的兴奋起舞,程菲的天性活跃必然可以将活动氛围推至沸点,而且这次也有萧甜在场,这两位天生丽质却又玩世不恭桀骜不驯的女孩在一起不晓得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余波一想起两人见面的场景就会一阵傻笑。然而出发的前夜程菲又意外取消了行程,得知消息时,余波心情瞬间跌落至谷底。 曾几何时,他走过了那么多路,看到那么多美丽的风景,认识那么多有趣的人,然而,对景色早已丧失概念,或许真正令他开心难忘的也许是跟合适的人一起溜达,一起出游的时候,每个人敞开心扉无所顾忌无拘无束无话不谈畅所欲言,那是一段惬意的,充沛的,殷实的,开心的,回到一个人孤独的生活中无缘无故想起就是一阵傻笑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