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走过城市广场一路口。大汗,前方一人躺在地上吗?走近,愿来是一男性流浪汉。看罢眩晕,侧卧着的身体露着屁股蛋。
倒不是脱掉了裤子。而看上去是一条穿了N年脏脏厚厚的裤子,屁股处可能是长期坐卧的原因像被剪了一个大圈。露出了整个屁股十分不雅,路人均远距离走过,不忍直视。
前方20米处是地下通道,有爱心墙及爱心衣物整理箱。便疾行于此,翻箱倒柜一番未见一男士用品,就拿了墙上唯一一件花衣服,返身回去给他盖上。
他猛然扭头,看我一眼后将衣裳抛向路面。我拾起再次盖上他的屁股道:这样不好。然后扭头便走,几步之外回头见他又抛了。唉,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束手无力,相信其他人路过还会把衣服给他盖上吧!
大多流浪汉与乞讨者不同,他们不乞讨,见什么吃什么,走到哪里睡到哪里。乞讨者目的明确,甚至一部分有着良好的家庭。现今没有多少真正的乞讨者,都是滥竽充数、鱼目混珠的不需要帮助的正常人,当然也有部分被迫的人。总之,都是用不检点的手段谋取私利。
可是流浪汉就不同了,他们的确可怜,无依无靠。常言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的确不假。我们无法知道每一个人是怎么样开始流浪的,但是我们应该知道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弱者,失败者,扛不起生活重任的人。当然,有些流浪汉可能是病人,被家人抛弃也是存在的。
早年爸爸倒车将两个流浪汉顶入墙内,也不知道是不是碰瓷,反正墙塌了,他俩坐在地上哼哼唧唧,就带他们去了医院。一个无家属,身体也无碍,要200块钱就走了。一个有远亲家属的远亲非要两万块,要不就住院疗养,还得我们找人伺候,家属不伺候。我们不同意就僵持着,结果这个流浪汉知道自己也没什么伤,家属拿去钱也不会给他一分,要了2000块钱一个人走了。
五年前下着雨的一个早晨,一个流浪汉在一个花坛下挣扎,一手用力支撑着身体就是起不来,一只脚在地上猛蹬着。看上去他也是在跟自己怄气,又真的想站起来。
我问他:需要帮忙吗?他可能没听见。我说:你怎么了?稍扶了下他的腋窝,他便起来坐在花坛上。
一辆白色的宝马车从他的半个身子上碾了过去,在一个有垃圾桶的斜坡处,在他还不知道下雨的睡梦中。剧痛让他醒来,拖着腿走路无人过问,摔倒于此挣扎不休。
我报了警,并叫了小区的保安在此等待。由于自己没有带伞的习惯,已经湿了一身只好匆忙回家,也给他找了件长衣送去。回想着他结结巴巴讲的故事,让人心酸不已。
早年来南方打工,被介绍到一山上的鹿养殖场做饲养员。常年在山上不下来,也是下不来。因为鹿生病了怪他,扣工资;鹿死了怪他,拳打脚踢上木棍。他就像黑矿工一样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终于逃出来回到北方老家,亲姐姐见弟弟在外混那么多年竟拿不出一分钱便连推带搡态度决绝地将其轰了出来,原本也是看不起他。
一直以来不太关注乞讨者,不是因为真假难辨,而是因为他们得到了社会的关爱。大街小巷或是走街串巷的乞讨者不论真假,他们或多或少得到了帮助。不过说真的,每个城市都有救助站,都有警察,他们不去的原因就是谋取私利,不是真正需要帮助的那一部分人,导致很多人对他们的乞讨充满了敌意。
一个冬天的黄昏,一个流浪汉穿着单薄的衣服睡在大路边的人行道上。我回到家里拿了一件藏蓝色呢子上衣披在了他沉睡的身上。
那是在北方冬季里我非常喜欢穿的衣服,在南方穿不了几回,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雪。可给他还是有点舍不得。几日之后,突然看见他穿着我的衣服行走在路上,步履轻快,坚挺的身材,一眼望去看不出是流浪汉。看着他帅帅的样子,心理一下子就释怀了,舍不得的感觉顿然消失。
流浪汉指一些人没有固定的房屋,居无定所。他们在城市中流浪,在公园、天桥底、住宅楼梯睡觉,他们大多不会伸手管他人要东西,与乞讨为生的人相比,他们更独立自己,独立人格。
但是太多的时间不与人打交道,与日新月异不断变化的社会脱节,致使一些大众看不惯其行为,甚至憎恶。
看不惯其行为谁都会有,面对形形色色的流浪者,愤恨无济于事。如若碰见,方便之余施舍点关怀,是尊重生命的表现,也是尊重自己的运命一回。
这三件衣服,一件遮羞,一件挡雨,一件抵寒。可是并不能解决他们生活的大问题。但我觉得每个人都能施舍一件“衣裳”,他们不至于身心寒冷,至少流浪街头不会轻易对他人充满敌意,还望社会给予更多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