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写诗的荒谬,
胜于不写诗的荒谬。
最近比较焦虑,也焦躁,对天气格外敏感:讨厌下雨天,讨厌淅淅沥沥的雨声和阴沉的天空,还讨厌下雨前的闷热;闷热让人随时想爆炸,下雨恨不得了无生息地消失。总之,就是非常丧就行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水逆?
这种丧也间接导致脑子不够使,没办法在工作之外抽出精力去看书,处理更多的文字信息。于是,再次选择了看诗歌。其实之前我不是很喜欢读现代诗,觉得很多诗总是说得很隐晦,磨磨唧唧的,一点都不痛快。而今,在看了一些后有所改观——现代诗可以磨磨唧唧、意有所指,但也可以直指要害,光明磊落。咳,用光明磊落似乎有点错,我就是想说,现代诗也能很干脆,不用拐弯讲故事。比如,直接告诉每一个读者:
我也许就是我自己,毫无惊人之处,
也就是,
一个截然不同的人。——辛波斯卡《在众生中》
有的作家选择用一篇长长的故事来告诉大家,你、我、他就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人,而有的诗人选择直接在诗的最后一节轻描淡写地写出。嗯,都很好。喜欢上辛波斯卡处于偶然,参加某一期的新世相的图书漂流活动时收到了她的《万物静默如迷》,读完惊叹,原来现代诗也可以这样有趣。于是记住了她的名字,这次选择了她的《我曾这样寂寞生活》。
我无法判断,她的生活到底是否寂寞,但从诗中,我感觉她的生活应该是丰富的,因为她的生活里有爱情、亲情,有微小的事物、具体的困惑,还有个人的境遇。《种种可能》这首诗中,“我偏爱……”式的表达,仿佛一个偏执的小孩,将自己的坚持念放在嘴上。
我偏爱电影。
我偏爱猫。
我偏爱瓦塔河边的橡树。
我偏爱狄更斯,胜于陀思妥耶夫斯基。
……
读完这首诗后,我在脑子里想了一下,自己好像没有这么多的“偏爱”吧。因为自己活得太苍白了,没有偏爱,有一个可以爱的对象就不错了。在狄更斯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之间,我当然选择后者,因为没有接触过前者的作品,我连偏爱的资格都没有……想来,辛波斯卡的生活并不寂寞啊,虽然她偏爱在与世无争的环境(现在在我们看来是清苦)中写作。
所有的诗中,居然最喜欢她的墓志铭:
这里躺着一个老派的女人,像个逗号。
她写过诗,大地赐予她
永恒的安息,的确,她的躯体
已不能参与任何文学派系。
一个朴素的坟墓?里面,唯有诗歌的正义,
这首简短的哀歌、猫头鹰和牛蒡、路人,
取出你随身的计算器,
用半分钟,测算一下辛波斯卡的命运。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想测算一下自己的命运——我又怎样寂寞生活。
PS:我非常羡慕辛波斯卡的死法——在沉睡中死去,静默地死去。我一直认为,能在沉睡中故去的人,一定是得了上天的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