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全网黑ycy的风气真的让我不得不开始思考并整理一些我一直回避的问题。
首先有几点需要说明。
第一是,我一直坚持说,我对千军万马式的口诛笔伐总是保有警惕,因为舆论导向在我看来是一种很可怕的力量。但这次有所不同的是,对于ycy的评价在网上出现了两极分化的情况,而这往往意味着某种社会观念转变期/多元化的矛盾,所以我觉得很有必要讨论这背后的一些东西。
第二是,关于ycy到底努不努力。如果她是一个不努力纯粹靠哭和颜获得人气的选手,那么这要么反映出部分直男对女性定位之顽固,要么反映出部分女性对自我定位的模糊。具体在知乎一篇专栏里写得已经很清楚。而这里要讨论的前提是ycy是一个有所努力但是实力仍然没有进步的选手,也就是tx剧本所描写的ycy。而本文要探讨的也不是她本人,而是她的粉丝群体。
第三是,每个人的确都有做自己的自由。ycy有哭的自由,看客有pick的自由,但是个体组成社会也有它所发展的趋势。我们要做的是保持反省的态度,让人类文明不被终极自由(兽性、欲望)支配,而是向着一个让每个人真实而有意义地生活地方向去发展。所以单纯靠脸这种审美趋同、出身决定命运这种阶级固化都在社会层面被反抗,原因很简单,它们决定的正确和权力在社会层面上剥夺了人的自由。所以这里并不针对ycy本身,而是从她起谈论一个共同而广泛的、理性到有点残忍的问题——
努力带来的感动究竟能多大程度地替代实力?
因为在我看来,用努力代替实力去决定资源,本身是一件自相矛盾的事情。
没错,审美是一件主观的事,你可以觉得白好看,也可以觉得黑好看。跑调,也可以跑成一种时尚。但前提是,你认同这样的自己,并坚持自己的标准。在这种情况下,你是不需要努力的,因为你就是最佳。这是一种审美多元,所以并无不妥。
只有当你认同外界对实力的定义时你才需要努力。在这里,这种实力的标准是前提。如果用努力带来的感动决定资源分配,在一定程度上是否是对这种前提的否定和毁灭?因为达到标准的被没达到标准的挤占了资源,所以标准随之被改写,最终努力的方向被模糊——我们该努力拥有实力,还是努力表现出努力?
这个世界的真相是,人人生而不平等。在让自己称为被认可的强者这条路上,有人靠天分,有人靠勤奋,但是最终拿出来评价的,是实力,是结果,而不是情怀。的确,逆风翻盘的故事更跌宕起伏激动人心,而且它在某种意义上填补了残酷竞争所缺乏的人情味,但它的结局也必须是翻盘,而不是翻船。所有逆袭小说/动漫的最后,主角都成为了能力者,否则,热血只能是笑话。
偶像,是粉丝想要成为或者部分想要成为的人。我最不愿意相信的是,ycy的高人气背后是在这个社会里,有越来越多的人面对不足和挫败选择了一种封闭的自我安慰——“我努力了所以我应该被全世界表扬”。同情ycy,也许就是在同情自己。当越来越多的人陷入这种无意义的鸡汤并且选择把它铸造成另一种选择标准时,社会就会陷入一种自我感动的荒唐之中。人们趋于抱怨环境,而不是改变自己。
如果不幸真是这样,那我想赶在太晚之前做大声说出皇帝没穿衣服的小孩:
如果你要做世俗标准下的强者,那么努力不是骄傲,它所带来的更好的你才是。
而在变得更好之前,你只能更努力。
如果在决定资源分配时,你的选择不是出于实力,而仅仅出于并无贡献的努力,那么你的确在制造新的标准。
不过在这个标准下,实力被践踏,努力是笑话。
不努力没有问题,没实力也没有问题,没有人对此负有原罪。
你可以选择满足于有限的资源,你也可以选择创造新的标准去挑战固化的传统。
但是在明知不够努力缺少实力的基础上可以拥有大量资源,她的拥趸就是值得让人警惕的存在。
不足以填补实力的努力和肆无忌惮袒露脆弱的真实远远不够撑起一个拥有大量资源的idol。因为平心而论,你甚至不想让她出现在你的日常中。
最后,如果前文第二条假设并不成立,这篇借景抒发的杞人忧天或许真的不足为观。
如果ycy在付出大于别人的努力后,实力的确在渐渐变强,那么也另当别论。
合理的质疑与警惕并无不妥,但是谩骂和攻击就是暴力。
我谈论的不是ycy本身,而是她的粉丝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