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接触克苏鲁有关的文学作品。在开始没多久之后,我突然觉得很有必要自己整理克苏鲁神话的体系、构架。这个档将专门记录单独的故事作品中,所被我提炼出的克苏鲁神话世界观。这些世界观将全部是我个人的理解,极有可能异于拉夫克劳福特之后他人所完善的、现在大家普遍接受的“克苏鲁设定”。那样的“克苏鲁设定”,我在别处见过,林林总总包含创世来由、神祗、怪兽等。我没细读而收藏了。现在看来,我可能不太会再去读。
这么做的原因是,那些现成的体系,那些后人对拉夫克劳福特的锦上添花(比如现在能用来跑团的那一类)是有可能有悖克苏鲁的核心恐怖内核:对于未知的畏惧,对于自我渺小的不安,不可知的危险。那些设定添加了更为具体的善恶观和由来,却让整个世界更加的理性化。我在接触到第一篇此类读物后,很快就体会到了对于拉夫克劳福特对于刻画“丑陋怪物”的相对轻视,和对于描写“探索导致毁灭”的着重。对于未知的恐惧描写是高明的描写,也是永远不会过时的描写。人类所惧怕的东西越来越少,而任何程度的理性化、合理化都会弱化人类对于无边黑暗的本能畏惧:哪怕无力反抗,起码能够理解了。这其实已经是战胜恐惧的一大步。
很不幸,或许是文艺作品的墨守成规,对于恐惧的剥皮不知何故仍然大行其道。如同强行大团圆一样恶俗,如同那个对于“你如何解释一个笑话”的回答:就像解剖青蛙,你会了解它,也会杀死它。我们(我)需要未知的无力感,来让这个恐怖故事活色生香,哪怕嘲笑着拉夫克劳福特不登大雅之堂的文笔,也能隐约感觉到今后的生活比起在读这篇东西之前,要多了那么一毫厘的不安。
克苏鲁神话是不该被开着上帝视角阅读的,我应该和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翻看被诅咒的古卷的学者、遭遇野蛮的活祭地方警察,在充满不存在的几何体的岛屿上被触手吞噬的水手一样,作为这个世界微不足道的一员。
设定本身却无罪。若由我来做、总结良莠不齐作品中所展现出的克苏鲁世界的冰山一角,那不仅无损我的对未知的不安,还添加了一份莫名的共情——毕竟这简直是和大部分书中人物一样的作为。另外需要强调的是,我并不闭耳塞听,对于鼎鼎大名的作品(如威廉德雷斯)仅仅因为和“设定”沾边就完全躲避。看看也是无妨,只是我更钟爱自己的那套异端。可能需要避免的只是那些对于克苏鲁体系深深熟知的圈子,那些“普及”吧。他们说的对,但绝不被我所需要,目前,一点也不。
比起这个琐碎的开头说明,真正的总结会很简洁。我不是做故事概括,只是把每篇中间能折射世界观的东西摘录出来罢了。事实上,碍于现存已翻译篇章的短少,对他们的总结,每篇一两句话,可能加起来总共都没这篇东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