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无瑕岁月。

中秋晚会显身手,

便河公园上小当。


开学十来天,同学们基本上混熟了,特别是同一个县的老乡,同龄的朋友好交流,加上学习不紧张,年轻的心很快就热烈起来,同学们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玩耍,到处都有欢乐的笑声。

那时候94届的学长学姐还没有毕业(可能分配了一部分同学到厂里实习),两个年级的同学们共同举办了“庆中秋,迎国庆文艺晚会”。

提前一个星期排练,我们新生准备了十个节目,在学校操场举行,学校准备了两个大音响,打开球场的灯光,露天式的晚会开始了。两三百人围成一个扇形,虽然没有搭建舞台,也没有彩灯,但是热烈的欢呼声响彻天空,树上像猴子一样坐着好多人,毕竟这是离开家乡后第一次文艺晚会,大家都异常兴奋。

星星点点,微风轻拂,温柔的月光洒在我们身上,那是一幅天然的画卷,有位学长喝了首《涛声依旧》,那磁性的幽思,把喧闹的观众带入远古的寂寥,落魄的诗人张继,是否会知道他的一首婉约哀愁的诗句,寂寞了千年的风霜,守候了三生的期盼,与他同期的状元郎,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落榜的学子,怎会有百世的流芳。可见,现实的教育,以学分论英雄,还为时过早,漫长的人生旅程,更需要实践的勤奋与努力,当年默默无闻的技校生,如今也有许多行业的成功人士,风华绝代。

悠扬的笛声响起,有美女款款而来,如踏波而行的仙子,长发披肩,身披蓝色风衣,明眸皓齿,手拿话筒,唱起经典民歌《梦里水乡》,把观众带入美妙的江南,沉浸在婀娜垂柳轻舞、桃红李白争妍、小桥流水游鱼的画境之中,纯情的少女,多年后,终于等到她心动的王子。演唱女生叫赵美玲,松滋松宜人,美丽大方,是我们班的文艺委员。

我们石首老乡文琴芳,是三班的同学,属文静美人型,她唱了一首《真的好想你》,引来场上男生阵阵欢呼,口哨声此起彼伏,有两个男生在花坛与树上不知揪的什么花,飞快地跑上去送花,把文琴芳的脸都羞红了。

哥们朱磊,除了写字用右手,做其他事情都是左撇子,那家伙有点小帅,比女生还白,我们称他为小白脸,松滋老城人,歌唱得好,曾得过我们布机车间唱歌比赛冠军,沙棉电影院全厂比赛也拿过二等奖,每年的部门抽调歌舞人才排练近一个月,来参加厂里的文艺比赛,每次都有他,脱产排练,让人羡慕嫉妒恨啦。朱磊还会画漫画,特别喜欢打游戏,属于不攒钱的主。

朱磊和冉昌敏合唱一首《相思风雨中》,用白话唱的,真不明白那家伙怎有那么好的音乐天赋,一般的歌听两遍就会唱了,我认为粤语好难好难,他却唱得有腔有调,和冉昌敏同学配合得天衣无缝,那神态,俨然一对真正的情侣,第二天我们便笑他们,朱磊说:“游戏好玩啦,唱歌而已,你们谁喜欢谁追去”,都是小毛孩子,当然没谁想过恋爱,结果,全年级17位男生,117个女生,恋爱的有一半男生,成功的就周兆海与孙耀莲一对。

姜谋琴书记(第二年任校长了),和一位男老师合唱了一首《刘海砍樵》,成年人的嗓音与神韵又是另外一种风格,我们拼命的鼓掌,把晚会推向了高潮。

胡幸福校长独唱了一首军歌《小白杨》,高亢的声音在天幕中回响,我是个五音不全的人,就在那天喜欢上了《小白杨》那首歌,以后的20年来,与朋友去唱歌,我被逼无奈上场,也总是吼这一首《小白杨》,我喜欢军人的刚强与英勇,侠骨与柔情,我也只会唱几首军歌。

几十个节目演完,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同学们嗓子快喊哑,手也快拍肿,但一张张青春朝气的脸,写满了快乐与幸福。那时候的快乐很简单、纯粹,盼望着早点毕业,好分配到国企沙棉上班,那可是铁饭碗,我们的理想是当一辈子工人,免受农村的田间劳作之苦。

年轻如诗,有一颗自然纯净的心,四季便花开分明的植入眼底,而笔下的小字,便往往是一个个节气,一个个音符。可以满树梨花风雨为墨,可栽莲叶片片为帛,可捡红槭丹枫为签,最后,飘舞的雪花在岁冬落了款。四季的花笺,便被装订成流年的诗集。而心情,便是这册页的注脚,冷寂,或者清幽,是岁月的清香,细细而来,簌簌栖息。人生一程走过,喜忧悲欢,已在几度夕阳红之后,静如秋水,如有疼痛,也是幽香自怜。

国庆过后,天气转凉,我们穿上了夹衣,在一个周末的上午,我们班的6个男生相约去便河玩,在便河广场买了7斤香蕉,每人只吃了2个,后来才知道被宰称了,那个推着板车的阿姨,悄悄换了个小秤砣,我们谁也没发现。

我们顺着便河转了一圈,转到中山公园,从来没有去这么大的公园玩过,于是大伙商量去公园玩半天,农村的孩子少见识,也许是别人见我们几个乡巴佬青少年好欺负,进公园不远,遇到摆摊打气球的,王益小孩子心性,非要打几枪,结果只打了10来枪,被那个摊主骗了30元,几个人没胆子跟那个凶神恶煞的老板争论,我们拉着王益灰溜溜的跑了,我交待兄弟们,我们只游玩观赏,不玩游戏与买东西,还是沙棉生活区的生意人实在,不会欺骗我们。


雨夜

1:

今天,湿热的空气

叠加了湿热的心情

子夜时分,雨歇了

夜色却是几分清冷

茉莉花的清香袭来

枕着无边的夜色

窗台的风铃声清脆

2:

在这浊世之中

善良而单纯的人

经过风雨的洗礼

是否能快乐如初

是否能安然的行走

直至生命的尽头

3:

又一道闪电划过天际

久久未听着雷声

窗外的街灯昏暗

我的目光,穿过夜幕

在又一轮风雨中

寻找熟悉的影子

究竟隔着多远的距离

指尖的文字,这般凉薄

4:

雨声又起

打破了寂静的子夜

尘埃早已落定

这一轮风雨

荡涤的将是什么故事

凭窗伫立

任雨丝轻轻飘过窗棂

打湿我的衣襟

5:

依旧是无法入眠

和着雨声

写着雨夜的文字

其实雨夜,无需着墨

就是一首灵动的诗歌

而我,却画蛇添足般

把这首诗写成无边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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