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念
——读骆玉明《诗里特别有禅》所感
一、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对“禅”“佛”之类一直心存余悸,不敢谈之,那是有德之僧、有德之高人所论。作为寻常之人,也就是喜欢在闲暇之余,养花、弄草以愉情,游山、赏水以乐足。见寺庙多赏其宏伟,见佛圣多观其善缘。于是,惦念的多是能够在暑期外出巡游了。
曾迎风驻足在泰山之巅,春季的泰山,少了茫无边际的葱茏,自然也难感受天地赋予泰山之灵气,但艳阳朗照,俯瞰远近高低的山崖,心中自然有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概。
也曾张开怀抱奔向热情洋溢的海滩,沿海之滨的城市总有涛涛的海浪声,一浪涌着一浪,触摸着浅浅的沙滩,带湿的沙粒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凭空远眺,“一波才动万波随”,水连着水,波续着波,行进在蓝天碧空之下,完全没有恣肆汪洋的怒涛。我没有在月夜出过海,没有在中秋观过潮,所以“一声初转海门雷,万叠真如雪作堆。”(清代汤金钊的《钱塘观潮》)是难以亲见的,“势连沧海阔,色比白云深。怒雪驱寒气,狂雷散大音。”(唐代姚合《杭州观潮》)更难以想象。
在这么多年的生活中,山就是山,水就是水,师就是师,生就是生。对象清晰,轮廓清晰。
二、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
从不单纯做语文教师起,开始了更多的思考。站在了不同的角度思考语文,思考文学,思考语文教育或教学,甚至思考人生,有了一点感悟。
于是,有了对雪后之景的品赏。“雪后的树木是沉静的,暗绿色的皮肤足以包裹内心的狂热。刺骨的冷风吹落了枝枝叉叉的积雪,阳光的朗照又令身体恢复了生气,与北风抗争的枝条撑直了自己的身形,暗地里足以笑够那些随风而落的难以担当重任的树叶,不娇媚,不柔弱,弯曲的血液里流淌的是不屈的灵魂,瘦削的身形里撑起的是铮铮铁骨。”
“雪后的人们心灵是纯洁的,湿寒挤跑了干热,冰冷压抑了浮躁,使得人们能够沉下心来思考。有机会望着洁白的雪景凝神,寄着雪白的思绪送给远飞的亲人。有机会能携手一家老小在雪地里疯玩,堆雪人,滑雪车,回归童真的时光,享受孩子般的天性,抛却一切私心杂念的困扰,抛却一切俗世繁务的羁绊,重新拥有自由和幻想,重新做一个真人。”
更喜欢流连于办公室南面的小树林,“那年轻的榆树先生,经受不住风的摇晃,也跟着全身摇动起来,也许那颗骚动的心早已向往外面的世界。根深枝壮的杨树老人,并排地挺拔地立在小树林的中心,虽然满树的枝叶在舞动,满树的金光在眨眼,但直立的身躯纹丝不动。经历了风雨的坚强的灵魂,始终坚信正义战胜邪恶,阳光定会冲破阴霾,风雨的洗礼会让人变得更加强大。”
“淡绿、翠绿、深绿、暗绿的杂草肆意地铺满了整个沟壑,旺盛的生命里有着占据地盘的欲望,野生的牵牛花也随意地伸展长长的枝条,将触角伸向更远处,期待爬满了粉色的喇叭,装点这绿色的世界。活泼的蚂蚁,轻快地移动着身躯,似乎预示着大雨的来临,不然,这么忙碌的身形为着哪般?”
“我不经意间瞥见躺在树叶和草丛中的枯褐色的枝干,与葱茏的绿色俨然形成鲜明的对照。横七竖八的枝干的残体,早已失去了水分的滋养,将瘦削的身形萎缩成一堆,也许百无聊赖的生活尽早结束了它们的生命。这是多么地不和谐,在大自然绿色的王国里,植物本身也应该有美好的追求,即便是一丛小草,也期望傲然地立在缤纷的世界。”
繁忙的生活虽然多几分枯燥,但若能寻得几许情趣,便有了不同于俗人的追求。
三、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
骆玉明教授曰“平常心是道,特别能够体现中国禅的精神气质。”何谓平常心,马祖道一说过:“无造作,无是非,无取舍,无断常,无凡无圣。”更推崇的是一种轻松愉悦、自适自足的生活态度和生活方式。不因世间的荣辱得失而妄生喜忧,不因他人的色欲利诱而肆意造作。万物随缘,平淡从容。
近两年的世事纷扰,愈锤炼了待笃而定的从容。心向“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恬淡、悠闲,神往“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快活、酣畅。
于是有了《醉花痴》
(一)
温和亮丽的晨曦
痴醉于迷人的小阳台
轻挥澄莹洁净的花洒
只为一丝扑鼻而来的清香。
(二)
徜徉于如潮的花海
无论哪一枝娇艳名贵
无论哪一簇垂涎欲滴
无论哪一团炫目夺人
无论哪一片沉香迷醉
(三)
带着凡心去赏花,
仰叹傲视苍穹的雄姿,
浸染沁人心脾的幽香。
带着清心去赏花,
满眼尽是芳菲夭夭,灼灼其华
满心皆闻梅香扑袖,春红依旧。
写于2014年4月7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