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咣”一声,轩妈摔门而去。大轩的哭声随之而来,二轩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沙发上,轩妈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着,但仍旧头也没回的上了电梯。
轩爸此刻应该追上轩妈的,但大轩二轩又不能单独放在家里,只好作罢,默默地看着轩妈离开。
轩妈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从街头走到街尾,又从街尾走到街头,街上的人慢慢地变少了。轩妈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只好硬着头皮又走回了家门口。可是负气出走哪能就这么轻易做罢,于是轩妈没有径直回家,而是来到了后门口。
轩妈把耳朵轻轻地附在门上,大轩的哭声已经渐渐地低了,变成了啜泣声,再后来就慢慢地消失了。轩妈想:孩子们应该都睡着了,大轩是哭着睡着的,二轩有时候琢磨不透在想什么,应该是在那让人琢磨不透的想法中睡着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前门“咣”的响了一声,这是轩爸出去找轩妈了。此刻的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轩妈很好奇轩爸会去哪里找自己,轩爸怎么也不会想到轩妈其实就在家门口。四十分钟后,轩妈听到了轩爸开门的声音,寻找未果,这让轩爸多少有些气馁和担心,“啪~啪~”是打火机的声音,轩爸开始抽起了烟。
初冬的天气有些冷,在这样的午夜变得更加的清冷。轩妈紧一紧衣衫,在楼梯上来来回回地走动,还是抵御不了这样的寒冷。“何必这样为难自己呢?也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带着这样的想法,轩妈理直气壮的敲了门。
门口的轩爸一脸的惊讶和不知所措,倒像是见到了什么怪物。轩妈趾高气昂的径直走到了沙发边,使了很大的很大的力气一屁股坐下。突然间,轩爸冲着轩妈笑了,笑的停不下来。
其实刚才生的气轩妈早在离开家门的那一刻就消失了,剩下的不过是在和自己赌气,和轩爸赌气,赌气的根源是几年如一日的鸡毛蒜皮:我做了饭,洗了锅,你怎么就不能拖拖地?我辅导了孩子,给孩子讲了故事,你怎么就不能给孩子洗洗漱?我一天两次接了送,送了接,你晚上回家怎么就不能多做点家务?甚至我做了这么多事我生生气,你怎么就不能忍了?
捡不完的一点鸡毛在家里纷飞,看不见摸不到却足以伤人。
轩妈有一段时间因为这样的争执感到身心俱疲,甚至对婚姻心灰意冷,难道这就是婚姻的全部吗?或者说,一起待久了是感情有些淡漠了吗?
(二)
依稀记得在大轩二轩出生之前,轩爸和轩妈的两口之家和睦至极,两个人也是你侬我侬。走在街上手拉着手,肩并着肩,恨不得告诉全世界:我们是两口子。温馨的小家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说一尘不染略显夸张,但是窗明几净,轩爸和轩妈看看喜欢的电视剧,聊聊天,空气中都飘着“家和万事兴”。
后来大轩二轩相继出生,奶奶、外婆或轮流照顾,或一起照顾,日子过得平静又安宁。轩爸和轩妈沉浸在拥有两个孩子的幸福中,一边忙碌,一边幸福。下班后,轩爸和轩妈会“偶遇”,也能手挽着手在晚霞中慢慢散着步回家。
后来,奶奶远行,外婆远行。二轩上小班,大轩上大班,轩爸早出晚归,轩妈变成了“定时炸弹”。先是炸得自己“面目全非”,接着这“炸弹”遍布家里的各个角落:堆满脏衣服的卫生间,杯盘狼藉的厨房,凌乱的卧室,一地玩具的客厅。最后“定时炸弹”变得不定时,随时会爆炸:忙碌且寒冷的清晨,大轩二轩打闹的中午,大轩写作业的晚上,还有轩爸躺着看手机的夜晚。
轩妈以为和轩爸的婚姻接近崩溃。但是轩爸会在某个下午回家一脸温情地看着忙碌的轩妈,轩妈也会看着轩爸偶尔拖地的背影默默欣喜,轩爸和轩妈也会在某个夜里望着大轩二轩熟睡的脸庞相视一笑,更会伴着孩子均匀的呼吸声聊聊心情。
轩爸说:“老婆,我会爱你和两个儿子,我要让咱们家奔向更幸福的地方。”轩妈窃喜。轩爸也会说:“吵吵吵,吵得没完啦,看见你好讨厌。”轩妈就又“炸”了。
不提家务,家庭幸福;一提家务,立马撕破脸皮。很久之后,轩妈这样总结到。可是这样死循环要怎么破?
轩爸说:“我们好好地过日子呗!”带着一脸的真诚。轩妈却额头直冒冷汗,“好好地”就是轩妈承担一大部分家务,并且还要面带微笑!轩爸这那是表明心迹,分明就是挑起家庭战争嘛!轩妈长叹一声,说到:“那是家庭不和睦,分明是家务惹的祸”。
拿着拖鞋,大喊一声,轩妈冲到了客厅。又到了鸡毛满屋子飞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