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是那一代人的记忆,贫穷也是那个年代的符号。
爷爷奶奶那一代人总在唠叨,你们多幸福!饭有吃衣有穿,还有什么不知足?我们那个年代,要什么没什么,饿死过人啊!
为什么是她
其实每个年代的人都有那个年代所特有的不安和恐惧,恐惧中最为基础也最为难熬的,恐怕就是饥饿了。1958-1960的大跃进的饥饿遗留,给作者留下的是刻进骨子的悲伤。
在读书的过程中,会翻阅他人的评论,有一条印象深刻:作者写住在六号院子里洗澡的细节时说到,姐姐们一起洗澡,六六却做不到,无法接受和大家一起洗,宁愿洗冷水的地方,一位网友评论(大概意思):这么多人生活在同样的环境中,为什么只有作者能察觉到这些?我的理解是,为什么只有作者与他人不一样。
我认为,正是这敏感度,才造就了一位优秀的作家。我想,这强烈的敏感,作者也很大程度明白,是来自于强大的、不愿意承认的基因吧!
有时,你无法否认环境对人性格影响的程度,同样的,基因也很重要。
在文中也有体现,着重描写的大姐,与其他的哥哥姐姐就有不同,因为她是袍哥的女儿;二姐生活中有话不说、隐忍,像父亲;三哥的莽撞自由似乎也像父亲,那是一个长成后的六六所从未见过的父亲;四姐的懦弱和对爱情的卑微,像父亲;五哥的软弱内向,更是像以后的父亲,如果对他们做一个性格分析,二姐三哥四姐五哥一定是趋同的。而六六,和大姐二姐三哥四姐五哥都不一样,因为六六的父亲是一个吹着口琴的,懂得爱怜母亲的文艺青年。在生活中,文艺工作者似乎就是比常人更多一些观察生活的敏感。所以同样是饥饿感,饿过了,还有人会有收获。
原生家庭
读到三分之一处,我就想到《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美国作家塔拉的自传体小说,她和虹影像吗?像!
《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之后,阿德勒的一句名言常常作为书评的一句话: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塔拉如此,虹影亦如此。
这是被我们所看到的,这是作者有足够强大的内心,呈现了。还有多少人,因原生家庭而伤。但值得庆幸的是,我是幸运的,我的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哪怕生活不尽人意。所以不论读到《你当像鸟飞向你的山》还是《饥饿的女儿》,我都充满悲怜。为她们,也为自己,也为所有迷路但拼命找回原路的人。
关于契合
六六和历史老师不能称之为爱情,他们之间的性幻想和发生关系,都是在对方身上寻找出路。六六寻找的是父亲的角色,而历史老师,我却弄不清楚:决心死去前寻找的激情刺激?还是寻找可以安抚他灵魂的另一个灵魂?
在所有的关系中,相互吸引是一种自身缺失的弥补。在最近的拼图中深刻感受到这一点,如果是两块契合的图块,会像磁铁一样吸进去。虹影之后的婚姻似乎也不太顺利 《好儿女花》中有描写,有机会会接着看。2006,母亲去世后,虹影在梦中对母亲说:这一次,我想找个爱人,而不是一个父亲。终于,她真正长大。父亲的缺失已经弥补,现在像磁铁一样吸引到她的,是爱。
从一个人的故事,影射一个时代的哀伤。不是谁的自传体中会提到现在的故事,例如新冠,例如东京奥运会。假期读的《我的九十九次死亡》《饥饿的女儿》《山》《目光》,都暗暗悲伤。我们总是在看他人的故事中反思自己的人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拿出自己的人生给他人作参考,我们感恩,我们膜拜,我们怜悯,我们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