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行为,即使冲动,也收放自如,比如杨雪;有些人经过发酵的想法,越发幼稚可笑,比如郑小盈。
去年冬的雪夜,黑小程超英雄救美的壮举,顿然提升了他的形象,郑小盈睁眼闭眼都是他汗流满面的笑。她不明白,同是掉车尾的他,咋就那么快话?人家都叫他黑小,他照样在人高马大的男生堆里如鱼得水。
没人能说出他那里好?似乎他天生就该那样!没人觉察他的存在,但他一转身,若有所失。迷一样的人,最有吸引力。
连续多日的胡思乱想更加验证了交往的必要,男女间的交往的开始往往以情书为媒。用什么纸写呢?信纸太正式,作业纸太粗糙,想了很久,还是跟宋元开了口。 宋元坏笑“这本是我专写情书的,你要干嘛?”她脸红着“我写……写,你不舍的,就算了,别取笑人。”宋元赶紧递过一本去,她狠心撕了半本,疼的宋元追了她一圈教室。
郑小盈考虑再三选了张稳重的牛皮纸,上面布满了五颜六色的心。写多少呢?写的过多,太暴露;写短了,又词不达意。酝酿,揣测,修改了好几天,才写好。
“程超,你怎么也想不到是我给你写这封信。我是郑小盈,还记得去年那个雪夜吗?你的善良让我感动,从来没有人那么关心我,令我感动。你比我优秀的多,希望以后你能多帮我,谢谢。收到请回。”刚好写了半张纸,那一半叠了千纸鹤,一块包进去。
这封情书的经厉可能是世界上最坎坷的。在口袋里又揣了两天,迟疑是否送出去。时间愈久愈犹豫。事情纠结时,郑小盈有自己独特的处理方式,在一张纸上随机写下128,56俩偶数,再抽出语文课本,翻到128页,从头仔细的数到第56个字,是“孙”字。边写边数笔画,又纠 结“子”,是三画,还是俩画,查了新华字典 ,幸好是三画,共六画,偶数。偶数就送, 奇数算完。
看来上天也向着自个,偷偷摸摸的放人家桌洞里。接下来就是等,只有等待。一个专心等待的人,什么事也干不下去,更何况本就令人头疼的学习。再焦急也不好太露骨。每次都紧张的翻桌洞,每次偶遇都心跳加快,脸红躲避,又期待回应,每次都毫无发现,怅然若失。 一天,二天,……一周过去了,期盼中的美好,迟迟没有到来。
程超和以往没任何变化,依然每天快乐的让人取笑着。他是不是没看见?不可能啊,只要他翻开物理课本,就在学的那一章。难道他眼里没我?这也说不准。唉,真自不量力,泼出去的水怎能收回?
转眼半月又过去了,4月底,可恨的月考又来了,可怜的郑小盈倒退了8名,倒数第四,入学以来最惨的成绩。不想哭,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涌出来。就像老师说过的“今天你懈怠了,明天考试有你哭的时候。”她也知道活该如此,可自作自受的苦果,也不好吞咽。面对这惨景,她吓哭了,怎么面对劳苦的父母?势力的老师?周围的同学?
中午,郑小盈一口也没吃。傍晚,也没吃。隔天早上也没吃,中午照样不想去。宋元好话都说尽了,急的直骂她,人家还是无动于衷。顾少芳也早发现她不对劲,可狗拿耗子的事,即使自己最好的朋友,她也不干。但看着好朋友伤心,更不能忍受。
傍晚,顾少芳硬拉着她到教学楼前长椅上。直截了当,“你怎么搞的?掉魂了?不就是一次考试吗?至于吗?”“你甭提考试,我就烦那个,我说你们就不能让我静会?我这样碍你们啥事了?”“是不是和程超有关?”
郑小盈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顾少芳紧紧盯着她“是他自个告诉我的。”郑小盈惊奇的瞪大了眼。顾少芳递给她一张纸条。昨天傍晚,程超把事情告诉顾少芳时,她还不信,那么老实的郑小盈,能想三想四?笑话。
直到现在,看到郑小盈的惊异的变化,她才放心把纸条交出来。上面只有一句,七个字“那件事,我已放下!”郑小盈久久的注视着那张纸条“老大,在他眼中我是不是很贱?”“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顾少芳这火爆脾气,最受不了扭扭捏捏的劲。“唉,我哪像你,有资本。我有必要再解释一下。”“解释?解释什么?咱自己活好还不够吗?你管他怎么想呢!你能堵住人家的嘴?”
“其实我也没想怎样,就是想做和他朋友,比普通略好的那种?过分吗?”“男女之间有朋友可做吗?”“没有嘛?”“可能有吧!可在我们这,你们走得近了,就会被传的沸沸扬扬。那时还怎么学习?”郑小盈伤心的说“你没喜欢过一个人,不会了解思念的痛苦,更不知道倾吐的欲望。”
“欲望?你要脸不?人就像这只笔”顾少芳拿出那只刚买不久的圆珠笔“买时,我看中了她的颜色,你瞅清风绿水的多好看,形状也新颖,但用过不久,才发现这笔贼难用,做起题来,急忙的不出色。这时才发现颜色啊,外形啊,都是浮云,早晚会逝去。这时候已经晚了,你都用开了,还能换?我现在都开始讨厌它的漂亮。与其这样,还不如当初不去动她,每天得空瞄她一眼,从不去揭开它的内心,那样不仅保护了自己,更使人免于尴尬。”郑小盈还不服气“那异性就不交流了?”
“真正的爱情是心的付出,是有勇气在对方面前呈现最真实的自己。从不矫揉造作,遮掩扭捏。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没有大量的接触,没有时间的保证,说爱,就糟蹋这个字。青苹果注定不会好吃,我们要等待,人这一辈子,不容易。你一定要有自己的主见,对方不一定是最酷的,但在你心中一定是最好的。虽说机不可失,你就能确定这一生仅有的那个人,就在此时此地出现吗?”
事靠办,人得劝。伴随着心中石头的落地,一股无助的失落弥漫了郑小盈的全身。顾少芳长出了口气,拍拍郑小盈“在这里,没有异性友情,好好干,前面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