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输赢不重要,爱要说出口

沈从文先生《边城》是仅次于鲁迅的《呐喊》排名第二的100强中文小说。故事是以湘西小镇茶桐为背景下翠翠、傩送与天保之间的爱情悲剧。读完的《边城》,我试图寻找在如此淳朴美丽的湘西村庄,何以会产生这样令人惋惜的爱情悲剧。

“凡事都有偶然的凑巧,结果却又如宿命的必然。”作者在书中这样写道。天保客死他乡、祖父一命呜呼、傩送一走了之、翠翠无望等待,这一切似乎就是命运与天意的“不凑巧”,但事实上,当我通过人物大量的心理独白剖析人物关系的细节时,不难发现这场爱情悲剧的根源人人都善良却人人都含蓄,深埋在心底爱未说出口,就难以有美好的结果。

01爱情在开始的时候,告白才是最美的情话

女主人公翠翠作为这场爱情悲剧的承受着,总留给旁人的总是“低着头、沉默了”的样子。当傩送想要确认她的心意时,她扭头跑开了。湘西女子的沉默被称作娇羞,又何尝不是一种情感的压抑与自我的封闭。她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向祖父甚至向傩送坦白自己的情感,但从不把心事说与谁听,拒绝打开心门。倘若翠翠把爱说出口,那个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年轻人,也许明天就会回到茶峒来。

我有一个朋友也和翠翠很像,长得清纯可爱,对人温柔善良,从读书起就经常收到男生们送来的情书与礼物。但她的父母没有教会她勇敢去爱,接受他人的爱意,于是她只能不知所措地把情书与礼物都还了回去。等到她碰到心仪对象时,即使私下里时刻关注他的动态,却只会好似无意地点赞,又或者制造机会与他偶遇,却只会礼貌地与他打声招呼,我劝她去表白,但她摇摇头说女生就应该矜持。直到对方挽着女朋友的手出现时,她才知道由于她的矜持,这场暗恋无疾而终。

前段时间热播的恋爱交友真人秀《心动的信号》里,同样有一位优秀的女生向天歌。她也不知道如何接受男生的爱意。虽然能力优秀,但感情世界乏善可陈。这似乎是当前社会中许多优秀的女孩的缩影,她们坚持着良好家教,保持含蓄矜持,从不轻易把爱所出口,追求者得不到回应也就知难而退了,她们的爱情也就萌芽时就死去了。

现代社会本质是商业的社会,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把称。投入却没有产出,自然不会有傻瓜作出这样的成本决策。现代社会也是个高节奏的社会,“漂亮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网络上为何会流行这样的论断呢?其答案就在于我们对于表达自我,过于谨慎,人们没有耐心去发掘你有趣的灵魂。

02爱情在结束的时候,再见才是体面的分手

《边城》里的男主角是船总家的傩送与天保。两个淳朴善良的青年都是茶桐数一数二的好小伙,他们本领高,家世好,对爱情忠贞不一,但面对爱情,他们的都表现出“躲闪”的姿态:哥哥天保自知唱歌比不过弟弟,便自愿将翠翠让给弟弟,外出闯滩。这固然是对傩送与翠翠的一份大度的成全,但由何尝不是天保在爱情中的懦弱后退。弟弟傩送反复强调着“我不要碾坊,要渡船”的大胆表白,充满了勇气与自信。但故事的背后,面对天保的死亡与父亲的反对,他同样选择回避,一走了之。一走了之能解决问题吗?爱情留给一个女孩去等待,思念留给一个女孩去承担,翠翠日复一日孤单地遥望远方又是谁的错呢?

电影《李米的猜想》里李米的男朋友方文不知为何离开了,但是李米又能方文的信件中得知他的消息。这很像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冷处理的感情,不知为何对方选择逃避,但是又能得知他的踪迹。分手的确是沉重,也更是痛苦,但作为一个成年人不应当逃避,不应当躲闪,爱情结束的审判终将到来,你不如体面地妥善地画上句号。只有划上一个句号,你才能前进,才能沉淀,然后放下。

电影的结局虽然是美好的——作为毒贩的方文是因为爱着李米才离开的,但李米也付出了四年的青春苦苦寻找。爱情可能无疾而终,但我们应当让它善始善终。什么也没说的放手、什么也没说的离开,既没有充分尊重对方对爱情的期盼,更没有正视自己对爱情的投入。爱情开始的时候我们要勇于表白,爱情结束的时候,我们更应该勇敢说再见。因为这是一个成年人对情感的责任与担当。

03爱情在选择的时候,沟通才是正确的态度

祖父在这场悲剧中也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的一言一行都改变着翠翠、天保、傩送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他对孙女无限疼爱也无比关怀,自然把翠翠的下半生放在心尖上。然而,爷爷却从来没有直接与翠翠沟通,他只能猜测月下唱歌的可能是天保把,翠翠喜欢的应该是天保吧。作为一个传统的中国老人,他想“我们的嘴还是留着喝酒吧,孩子们的是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吧。”于是,面对翠翠的婚事,他只能翠翠忧伤寂寞时为她讲故事、说笑话、唱歌,但这丝毫解决不了问题。最后倔强的老头在雨夜一命呜呼,只落得一个“弯弯曲曲”的评价。

当代大龄青年们最头疼的事情莫过于父母的“催婚”,一到节假日就奔赴着与各种各样的父母认为合适的对象相亲。他们不想去,却也不想让父母伤心,毕竟父母的焦虑与独断的出发点是善意的,他们和《边城》里的祖父一样害怕在他们老去或者离开时,孩子将要独自一个人面对波涛汹涌的人生。于是期盼他们恋爱结婚,成家生子,这样人生才有所归宿,不至于孤独。

这种“爱的绑架”的根源在于父母与孩子之间对于爱情、婚恋价值选择间的巨大代沟,并且他们不懂如何沟通。明明是相互关爱,但彼此不懂。中国的教育常常标榜“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但这种无声的潜移默化、身体力行的教育导致了父母与孩子之间不懂如何用言语解决问题,表现在恋爱与结婚的话题上,矛盾就尤为激烈。倘若你已有对象,就应当向父母介绍、解释,令父母接纳这位新的家庭成员;倘若你没有对象,就应该像父母阐述将就并可能存在的隐患。多一些沟通,心与心的距离才能更近。

04勇敢表达自己,才能逃离孤独的囚笼

“人事就是这样子,自己造囚笼,关着自己。”边城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一座城,他们在高高的城墙上企盼缘分,却自己的城中孤独终老。城与城的隔阂是情与爱无法跨越、无法联系的,即使是在淳朴浪漫的茶桐,人与人之间的隔阂也无法消除,又何况是复杂多变的现代社会呢?学会表达,学会沟通,才能逐渐与内心的孤独和解,才能更好地与世界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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