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女尊男卑的世界,我是身穿和魂穿,兼而有之,我不仅来了,还带来一些意外之财,并在这儿,开了一家店,取名为归梦。
我不像那些穿越女一般,来了这儿,就要和这儿的人事产生连接,交集。
我很自闭,十天有八天都在自家宅子里赏花弄草,或者喂金鱼,以及其他的宠物。
要我出门,可比求人办事儿还难。
我不需要吃饭,饮水,我只需要吸收这片天地无比精纯的灵气就好。
二十一世纪中后期,容不得神仙妖魔发展,我便劈开时间空间的壁垒,来到了这儿。
我在这儿待了很久,虽然两眼不闻窗外事,但还是有些声音,透过墙缝,传了进来。
那种声音,像魔音绕耳,很是令我感到烦闷。
比大师念经,还要叫人头皮发麻。
幽幽冥冥,渺渺茫茫,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无法锁定声源地。
我就那么忍着身体的不适,待这破声儿小了,才缓过神来,踉跄一下,跪坐下来。
好半晌,攀爬起来,也不管宅院里的风景事物,就往外走。
我走到大门口,一碰门板,门咯吱一声,顺势打开。
门外是一个衣着破败的小少年,瑟缩在那里,被冷风吹得脸色铁青,抖得跟发羊癫疯有得一拼。
见此情状,我赶紧解下披风包裹在他身上隔绝外面的寒凉。
小少年感觉没有那么冷了,抬起头来,眼里的不可思议,让我很想笑。
少年声音沙哑,面上的铁青渐渐退却,较之前,好看了许多。
“姐姐,请问你是梦居的主人么?我听他们说,只要找到你,请你出手,不管再难的疾病,都会药到病除。”
我没回话,把披在小少年身上的披风裹紧了一些。
站起来,居高临下的说,“想要我救人,拿东西来换,不拘什么寻常,还是金贵,只需用心。”
小少年听我这样说,摇晃着身躯站起来,与我面对面,脸上带着惊奇,“姐姐,那是不是用心了的东西,你就会要?”
额,我语塞,只得转过话头,“天冷,快回去吧,横竖,我又不会跑,不缺这一会儿。”
小少年十分执拗,摇着头,一脸不情愿,“姐姐,我不走,刚才,我都想清楚了,若姐姐真能出手相救,我就把自己献给姐姐。”
小少年一脸认真,态度诚恳,清亮有神的眼眸透出来的神情不似作假。
我见他这样,有些为难,摆摆手,拒绝道:“救人可以,但留下你,还是算了吧!”
我不管在哪儿,都习惯了独来独往,跟人接触,也是能少就少,这样能避免很多麻烦。
小少年可不管我说什么话,他打定主意要跟着我,就绝不容许我抵赖。
他记挂家中生有重疾的兄长,见我应承下来,拉着我的手,就往家赶。
约莫奔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一户逼仄的小院儿。
小院儿主屋亮着昏黄的油灯,窗户纸都破得漏风,一股浓厚的药味儿,随着我的临近,而蔓延到鼻尖。
进了院子,几步走进主屋,小少年放开我的手,坐到床边,看向躺着的人一脸兄弟情深,“姐姐,他是我哥,是我在这世上最关心,在乎的人。”
躺在床上的男子,病容憔悴,苍白,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
我没有走太近,只站在门那里,就开始施法,碧绿的光芒闪烁间,已经彻底的清除了病人身体里面的疾病,痛苦。
病人的身体机能,都在逐渐恢复,不时,就能醒来。
我把时间留给小少年和他哥,转身离开房间。
屋外的漆黑,阻隔不了我的视线。
我知道那个人,醒了。
然后,做好事不留名,潇洒的退出小院儿。
却听得一句声嘶竭力的话,“你莫走,莹儿。”
随后小少年搀扶着身子好转的兄长,走出来,说道:“姐姐,哥哥有话要跟你说。”
我没有转身,亦不敢猜想那个人会有怎样的话,要于我说。
我就那么等啊,等啊,等得不耐烦了,方听他愉悦的轻笑,“莹儿,你还是这样,一点没变。莹儿,在你原来的世界,女子为男子的附庸,虽后来发生更改,但传统旧俗不是一下子就能跟上改革的节奏,这儿就不一样了,我心甘情愿的为你牺牲,奉献出一切,只得你回首允诺就好。”
那个人好了,我心亦无憾,只得压制住快要崩溃作乱的情感,清声道:“郎君认错人了,我不叫莹儿。”
说完,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待回到宅院,关上门,拍了拍胸脯,似逃过一劫般喘息,“还好跑得快,不然就糟糕了。”
宅院里的风景,好一派云淡风轻,我正想感慨什么,就听大门外传来声响,仍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莹儿,你就那么不想见我么?”
我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都要炸毛了,在门后极力忍耐跳脚的冲动,我告诉自己,修炼之人要清心寡欲,不能为凡俗所诱。
深呼吸,不生气,要保持冷静。
没有开门,那人走近,轻轻拍着门板,语带宠溺,“莹儿,我知道是你,别躲了,你来到我的世界,我欣喜若狂,你可以不见我,但我一定会,日日都来见你。”
他的话,像静电,给我刺挠得呀,哪儿哪儿都不好了。
我下意识,离门口远远的。
听不见他的声音,闻不到他的味道,唯有如此,我这提心吊胆,才落了地,安生,放松下来。
大门口那儿一时没了动静,他走了吗?
我从躲藏的地方探出头去。
暗道,这都没动静了,他一定走了,走了就好,别来扰我清修。
遂放开架势,也不管那么许多,随手一挥,一道无形的结界,伸展开来,阻隔了门内外的世界。
梦居外,他看着结界的波纹流动,没由来的气恼,“莹儿,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这个世界可以让你放心的生活?”
然而,真等他离开了,结界里,宅院内的我,却又深感后悔,“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全给浪费了,哎呀,沐流莹,你可真是出息了。”
如果我现在去跟他说,不是我不见你,而是不能见,他会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