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鹰并不开心，因为他心里似乎有了答案，有了答案依旧不开心，因为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他必须要问清楚。

铁胆并不知道尧鹰的行踪，他对尧鹰本来知道的就少，他现在想的无非就是再过两日，案子没有结果看，他没法向上面交差。

“苦着脸是因为觉得破不了案吗？”尧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铁胆的身边说道。、

铁胆慌忙起身被尧鹰压了下来，尧鹰说道：“不必起身，坐着就好。”尧鹰坐在铁胆的身旁，他们现在坐在院子的石凳上，一棵大槐树正好挡住了阳光。

“你那么胆小为什么还叫铁胆？”尧鹰问道，他做好了跟铁胆长谈的准备。

“因为，因为是父母起的名字，不能随意乱改。”显然铁胆并没有做好准备，说起话来结结巴巴没有底气。

“你就那么怕我？”尧鹰问道。

铁胆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说道：“刚开始怕，现在不是那么怕了。”

尧鹰似乎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他跟在他师父身后，他师父会时不时的命令他做一些很难的事情，虽然难，但他都硬着头皮做到了，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时至今日，他才明白他师父的苦心，因为过去的每一次的修炼都是对今天的帮助。

“你父母对你寄托了很大的希望啊。”尧鹰笑着说道。

铁胆低着头，脸颊很红的说道：“可我却让他们失望了。”

“人生才刚开始哪有失望可谈。”尧鹰笑着说道，他看着天空，天空一点的云朵都没有，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像是一种愤怒，尧鹰接着说道：“记住了，名字是父母给你的，但让人记住这个名字，是你要做的。”

铁胆抬头看着尧鹰，尧鹰笑着说道：“你很有潜力。”

铁胆想哭，但他觉得这个时候哭应该会很丢人，他闭着嘴点了点头，他不敢用力的点头，因为眼泪可能在那一瞬间就流了下来。

。。。

尧鹰坐在柳秋眉的对面。

“看来最近我们见得面太过频繁，我库存的酒都被你喝光了。”柳秋眉抱怨的说道。

“你想要什么样的酒，我送你便是。”尧鹰说道。

“有些酒酒如同时间，是买不回来的。”柳秋眉说道。、

“但心意还是能够感觉的到的，不是吗？”尧鹰静静地说道。

柳秋眉点点头问道：“案子怎么样？”

“你想我怎么样？”尧鹰反问道。

“我不懂？”柳秋眉的双手开始有些颤抖，他不知道为何今日尧鹰变得如此冷漠。

“人是不是你派人杀的？”尧鹰一字一字的问道。

柳秋眉大笑的说道：“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为何？”

“因为柳香。”尧鹰坚定的说道。

柳秋眉的脸色开始有些变化，甚至可以说有些扭曲，在尧鹰看来那么的陌生。

“还是被你知道了。”柳秋眉镇定的说道。

“你知道我一定会知道的，你了解我的。”尧鹰声音有些颤抖。

“可惜我年岁已经高了，最近身体也不是很好。”柳秋眉感叹道。

“为什么？”尧鹰问道，他知道答案，但他现在需要的是否定他心中答案的回答。

柳秋眉不回答，只是起身走到墙角放置的一个木桌前，那是一个灵位，尧鹰看不出是谁的灵位，柳秋眉上了一柱香。

“我说了，我活不了多久了，现在整夜的疼痛，大夫也没有办法。”柳秋眉始终不正面回答尧鹰。

尧鹰觉得心口一顿沉闷，像是一口心血往外喷涌。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有些不舒服？”柳秋眉问道。

“你什么意思？”尧鹰问道。

“你试着用一下力，你的铁爪。”柳秋眉走到尧鹰身旁说道。

尧鹰一点力气都使不出，他看着柳秋眉，看着墙角的香，香里有毒，这是尧鹰第一反

“香里没毒，酒里有毒，香只是毒发的引子，我说了酒都是为你准备的。”柳秋眉慢慢的说道：“我就等你破案的这一天为你准备的。”

“你是谁？”尧鹰突然不认识眼前这个认识十几年的朋友，现在或许不能称为朋友。

“十几年前，就是我刚入职的时候，我去赵府办事，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赵老夫人，哦，那个时候她还不能称为老夫人，我爱上了她，所以我跟她有了孩子，但是孩子生在了赵府，认了赵老为父亲，我不忍心，直到后来我听说我女儿在赵府并不受到待见，所以我没有办法，当我知道我时日不多的时候，我知道我要出手救我的女儿了。”柳秋眉说道。

“所以你就让王石假传消息，救走薛虎，让薛虎把赵府灭门，连同赵老夫人。”尧鹰说话开始有些吃力。

“我之前有跟她讲明白，但是她死都要跟在赵老身边，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因为她也跟赵老也生了一个女儿，所以对我的女儿不管不问，以至于除了很少人知道外，所有人都以为赵府就只有一个千金，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柳秋眉有些恨意，恨意开始越来越浓。

“你要知道你是配有官符的人，你不能利用这个身份去为所欲为。”尧鹰体力开始透支。

“你太小看官符了，它能做的太多了，比如说救走薛虎，比如说杀了薛虎，比如说在赵府安插十几个杀人，比如说在登记本上随便的更改赵府人口的数量，比如说随便找一个乞丐守在赵府的后门等一个破案的人去盘问。”柳秋眉哈哈大笑：“但薛虎真的不自量力，既然喜欢上了我的女儿，这种人怎么能爱上我的女儿，真是笑话。”

“我一直都在你的眼皮底下。”

“所以你必须会死在我手里。”柳秋眉嘴角开始流血，柳秋眉用手抹干净嘴角的血说道：“终于身体扛不住了，我也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答案，你还打算破案吗？”

尧鹰大笑，笑声很无力，他说道：“只是现在身体不行了，走不动了。”

“我就说让你早一点收手了，现在只能在地府中喝酒了。”柳秋眉已经倒在地上，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身体已经动弹不得，从他的嘴巴里溢出一大滩的黑血。

“无论去哪里你都比我早去一步，十几年前是，十几年后还是。”尧鹰苦笑着闭上了双眼。

。。。

“尧捕头，尧捕头，我找到了，我找了案子的结果了，尧捕头，尧捕头。”铁胆在院子里大声的叫道，但无人回应，他手里拿着刚刚整理好的线索，他认真的写了每一个字，他把所有的资料都整理了一遍，他知道案子的结局是什么，他要告诉尧捕头，但尧捕头现在却不在。

在柳秋眉的住处，衙门的人发现了尧鹰跟柳秋眉的尸体还有一封遗书，遗书是柳秋眉写的。

“鄙人柳秋眉，任职官府登记处，今与尧鹰尧捕头在家中饮酒送命，实属自愿，并没有任何原因，还望后辈之人能够将我们葬在一处，如若有心人能够每年此时供上一坛美酒，柳某感激不尽。”

铁胆看着街道的四处的人流，他有些晃眼，他不知所措，他手里一直握着那份整理好的线索。

“赵老年仅古稀突然有了怪癖，喜欢收集女子穿过的私服，家中的丫鬟早已被他收集了一遍，所以他经常出入万花楼收买万花楼中女子的私服，最近怪癖症状日渐严重，有一次闯进了赵香的闺房之中，当时赵香正在沐浴，赵香受到如此的凌辱之后告诉了一人，此人正是赵香的亲生父亲，名为柳秋眉，赵香本名柳香。”

铁胆看着手中的线索，然后将其撕成碎片，答案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