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快乐心
它是一只流浪猫,我猜测它住进我家窗外的公共露台,大概半年多了!应该是春节期间就意外闯入了。疫情期间,三月中旬我们全家从乡下回来时,它已经在露台杂物堆旁造粪几大盆。
刚开始,全家以"招财猫"的礼遇对它娇宠溺爱,冰箱里的鱼从来没有断炊。它也在平台一直默默陪伴着我,我侍弄花草,它都会粘着我,不停蹭我的腿,也会逗着乐子,一会儿急跑,一会儿翻滚,一会儿穿梭花盆间,自己跟自己躲迷藏。我若即若离地跟它相处着,互不干涉,除了喂食,我很少去抚摸它。它喜欢反扑我裤腿,我怕它不慎伤了我,还是保持距离吧!
我这人只喜欢花花草草,不喜欢饲养小动物,虽然它没有进屋子,只是在露台安家。但它的粪便和就餐环境的卫生都是我来悉心处理,难免给我的生活造成了诸多麻烦。
六月上旬,它落下了六个崽,崽崽们随处拉撒的坏习惯更是让我头疼。公共平台的邻居屡次投su,物业经理抓走了四只小猫咪,猫妈的性情也大变。
它开始焦虑不安,把剩余两只东躲西藏。猫妈好像又到发情期了!都说"猫三狗四",算算日子,它估计又要怀孕了。
前几天,我又看见那只凶悍的"黑白花"公猫在露台现身。上一次,它像饿狼一样,把猫妈追赶得鬼哭狼嚎。我们全家总动员,围追堵截,终于把"不速之客"赶出了单元楼。
这一次,它来得悄无声息,我只是看见它跳下窗台的一个背影。"大黑花"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我们毫不知情。倒是猫妈最近的举态实在让我忍无可忍。它每天在楼道里发出"叫春"一样低徊的难听呼号,一阵阵回荡声,吵扰着各户邻居。
猫妈每天凌晨五六点就开始在我的窗口叫唤,搅得我神经衰弱,气吼吼地拿窗纱洗剂去喷射它,重重关上纱窗,拉上帘子。它不依不饶,如果不投食,它誓不罢休。
有一天,它竟然在楼道里,我放的一双鞋子里,塞了一样黑乎乎的东西。我误以为是它拉的屎。气愤尖叫,恨得我牙痒痒,恨不得一棒子扔过去。在卫生间倒出来细看,原来是一块培根。不知是哪家人施舍的,它却如此不珍惜。
我开始讨厌它的存在,开始变得情绪暴躁,越是讨厌它,却走哪都能看见它。进房间,它守住窗口叫唤;进厨房,它又守在那里的窗台叫唤;若是开门,它的耳朵超灵敏,能迅速从露台跳进楼道迎接。
我开始发觉我如那个投su的邻居一样讨厌它了!转念静心思考,我有点为自己的举态发笑,我何必为一只猫而转变心性,我干嘛跟它较上劲,斗上气。
几个来回,最近下班回来,它似乎明白了我开始讨厌它。我掏钥匙开门,它蹑手蹑脚地跟过来,我回头一望,它很识趣地往后退了几步。它不再死乞白赖地跳到窗台叫唤,而是安静地趴在那不敢做声。
看着可怜的它,我的恨又不是那么强烈,早上出门下定决心,准备不再投食,让它自生自灭,负气离开。此刻,我的心又软了!
我仍然给它盆里倒进了熟鱼,清扫就餐区,喷洒消毒。
我喜欢那个老朋友,那只安静的漂亮斑鸠,每天早晚都会在露台上轻盈踱步。它不再俱怕我了,不再警觉地随时惊飞。我"咕咕咕"轻唤它时,它知道我马上就要撒米了!欢快地跟在我身后,始终保持距离。我喜欢它的恬静安然,优雅矜持。
如果猫妈也学斑鸠这般,能耐得住寂寞,能与我墨守成规,我也不至如此厌弃它。
它终究是一只懒惰又不安分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