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山间的树木光秃秃的,原来冬天的大山是这样的苍凉。
我们四个人在山腰处磨蹭了大概半个小时,特别是游伦曼,明明说是来减肥的,结果差点把陈帆过带来的一些面包都吃光了。
游伦曼帮我打回来的泉水冰凉冰凉的,喝得我脑袋发疼。
不过话说回来真的很清爽,要是夏天喝肯定很舒坦。
继续向山顶进发,本来心情挺平淡的,但是却被游伦曼那家伙给恶心到了。
她跟廖妙轩两个稍微走在了前面,本来也没什么的,就是游伦曼一开口我不行了。
“姐姐,我发现你的妆容很好看耶。”她笑眯眯的说着,居然还挽住了廖妙轩的手。
姐姐这两个字从游伦曼嘴里跑出来,着实让我鸡皮疙瘩直接掉了一地。
我赶紧转移开注意力,眼不见为净啊。
忽然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人被忽略了,回头一看才发现陈帆过背着个大包已经落在后面好远了。
看他举步维艰的样子,我真的是觉得又可怜又不住的想笑。
等了一会,他才慢悠悠的走到了我近前来。
“你说你爬个山装那么一大包东西干嘛?”我悠哉的看着他幸灾乐祸的说。
“不知道要带什么,感觉什么都想带,然后就都带来了。”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要我帮你一起提上去也是可以的。”虽然看着他惨兮兮的样子很好玩,但终究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不用啦,没事。”他摇了摇头,耸了耸肩,逞强的直起了腰。
“那走吧,山顶还有很远呢。”我只能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向上走,结果一转身才发现走在前面的游伦曼和廖妙轩已经没了人影了。
想着那两货也蹿腾不到哪里去,毕竟从刚才的情况分析,她们等下肯定会体力不支的在路边休息了。
反正总会遇到的,我也不再走得太快,只是跟陈帆过一起慢慢的走着。
走走停停大概一个小时吧,黄泥路延伸到前面的小树林就截止了,再往上就都是石头堆砌的阶梯了。
我呼了口气,不经意的转头一看,只见陈帆过正望着那阶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真的不要我帮忙吗?”我有些担心的问着他,却又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了出来。
哈哈,我才不要帮他呢,我就喜欢看他这幅惨兮兮的样子。
爬了一段阶梯我看他已经快要断气了,虽然看着很好玩,但是他等下真挂了我不就没得玩了。
于是我提议休息一下,让他喘口气,等下接着生无可恋。
话说回来,那两个人是不是刚才只是在蓄力,现在爆发了直接往山顶去了,一路上居然都没遇到她们。
一般人来讲应该会有点担心,可是我却完全没有。
毕竟游伦曼那家伙的战斗力一般的人是扛不住的。
休息了一会,我把不打算起来的陈帆过拉了起来,继续往上走。
诶,我真是不想说了,明明是我最没干劲的,结果现在我却在拉着他走。
往上走着,抬头一看,我不禁有些惊讶。
太阳的光亮越过山顶,从树木光秃秃的枝丫间照射进来,闪闪烁烁,格外的有一种神圣的感觉。
“大山是会讲故事的。”陈帆过若高若低的话音从身边传来。
我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他也正在望着顶出的景象。
“那它都讲的什么故事啊?”我将信将疑的问他。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他愣愣的摇了摇头,继续往上走着,过了一会,才恍然大悟的说:“对,对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额,大山的故事我是没意会到,我只知道,作家跟平常人的思维真的是天差地别。
也许我看到的只是阳光与树木,但是他却会联想到一些更深沉复杂的东西。
又过了一个小时,我们终于走出了阶梯,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广阔的天空尽收眼中,城市的钢筋丛林也尽收眼底。
说真的,除了松了口气,真没别的感慨的。如果说有,那爬上来这几个小时的感慨要多得多。
比如...额...好吧,也并没有。
休息了一会,忽然觉得凉飕飕的,让我不住的瑟瑟发抖。刚才爬山的时候流了些寒,现在感觉凉意是从里面冒出来的。
话说回来,那两家伙呢?
本来还以为她们起码会在山顶等我们的,结果居然人影也没见着。
我掏出手机想要给游伦曼打电话,却发现一点信号都没有了。
虽然我相信游伦曼的战斗力,但是这下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了。
怎么回事啊,她们两个,这上山也只有这条路啊,怎么就不见了呢。
“你怎么了?”陈帆过好像是发现我心不在焉的,有些担心的问我。
“你个白痴,四个人变成两个人,你说怎么了!”我顿时气就上来了,站起身来就冲他嚷嚷了起来。
14.
我跟陈帆过从山顶下来,找了个有信号的地方打了游伦曼和廖妙轩的电话,但却显示是没在服务区。
于是我们决定趁天色还早,分头找一下,实在找不到就回到原地汇合。
树林很茂密,地上布满了落叶,尽管还是白天,但却显得有些昏黑。
说真的刚才我还觉得没什么事,但是跟陈帆过分开进入树林之后,我的心却莫名的有些慌了。
不会真的有什么野人之类的吧?突然跑出来一棒子把人打晕然后拖回去...额...
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往树林里走着,没过一会,我就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土瓦房,看起来像是一座小庙。
走到近处,我已经隐约能听到两个走失人士的声音了。
“这个庙很灵验的哦,求姻缘祈平安。我之前无意间在这里求了姻缘,结果真的就遇到了我心悦的人了。”廖妙轩的声音传来。
我说,大姐你真是太谦虚了,就你那风骚劲还用得着求姻缘?退一万步说,你那事完全跟神明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哈哈,真的啊,那我也来求一下。”游伦曼欣喜的说。
本来我想出去臭骂她们两一顿的,不过听了游伦曼的话我就感觉自己被墙黏住了,不等她们把话说完我是走不出去了。
这颗八卦的心啊,无法抑制。
“看来你是有心悦的人了嘛。”廖妙轩悠然的问。
“不过他好像不喜欢胖的女生。”游伦曼泄气的回答。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丫头突然说要减肥。虽然只是说说而已,但减肥这个词可是从来没见她说过的。
“谁说你胖了,我觉得你很可爱啊。”廖妙轩说。
“哈哈,好吧。”游伦曼不置可否的回答。
虽然我跟她从来没有说过什么知心的话,但是从她说话的语气里,我能感觉到她心里的无奈。
没想到平时那么大大咧咧的她,遇到感情的问题也会变得这么的软弱。
“去告诉他吧,把你的所有的心意。不管是好坏,起码有了结果。”廖妙轩用鼓励的口吻说。
“哈哈,你真是个好姐姐。”游伦曼语气变得松快了些。
“你姐姐不好吗?”廖妙轩莫名其妙的问。
搞什么啊,干嘛扯到我身上来。
“她...”游伦曼欲言又止。
我心里已经猜到了她会说什么了,肯定没好话。
“恩?”廖妙轩好奇的示意她继续说。
“她吧,怎么说呢。用几个词归纳就是任性,神经质,自私。”游伦曼思索着回答。
虽然知道她会说什么,但是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很难受。
“那以后你就当我是你姐姐好了。”廖妙轩怡然自得的说。
哇靠,这个人居然连我那个肥猪妹妹都想抢,她是有多无聊啊。
诶,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什么事都做不好,什么人都留不住。
最可怕的是失去了之后,心中的那种落寞,让我连争吵的动力都没有了。
“还是不要了吧,哈哈,谢谢你的好意啦。其实游千千虽然有很多毛病,但是我已经习惯了跟她的吵吵闹闹。就算她不是一个好姐姐,但是我应该做一个好妹妹。”游伦曼说着,伴随着她大大咧咧的笑声。
凉飕飕的岚风吹拂过来,夹带着细小的沙粒吹进了我的眼睛里。我不住的揉了几下,眼泪不停的流了出来。
当初老爸老妈激烈的争吵之后要离婚,游伦曼拼了命的要阻止,也想拉着我一起。
但是我拒绝了。
她臭骂我没用懦弱。
我让她去死。
那之后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再说过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也很难过,很不愿意。但就是没有办法去说出来,无法说服自己。
这是游伦曼对我的恨,我心中的症结。
说起来,之于老爸跟老妈的婚姻,之于太子。对于挽留,我始终都无法说服自己。
很快陈帆过也找了过来,我们四个人终于齐了,一起下了山。
到山下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一轮新月挂在冉冉升起,点点星光点缀漆黑的夜幕,天边处泛着微微的蓝光。
回到家,洗了个澡,我就瘫软的趴在床上,很快就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开门的声音惊醒,微微睁开眼一看原来已经天亮了。
我余光瞄到了一个胖胖的身影蹑手蹑脚的走向了我的衣柜。
我缓缓的清醒了过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游伦曼那丫头。
她在衣柜里找了一会,不时的还回头检查一下我有没有醒过来。
不一会,她好像拿定了主意,抽出我那件紫色的长衣。
我擦!那可是我最贵的一件衣服啊!
我蹭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好像也察觉到了,令我没想到的是,她那胖胖的身影居然滋溜一下就窜出了门外。
动作之敏捷,速度之快,简直丧心病狂!
“游伦曼!”我怒吼一声,马上追了出来。
但是她的房间门已经重重的关了上。
“里面的人听着,交出我的衣服,出来投降。这是最后的忠告,不然我就踹烂你的门!”
什么好姐姐啊,我好她个大头鬼!衣服不还给我,我跟她誓不罢休!
15.
虽然那件外套是我最贵的衣服自己都不舍得穿,但是最近这些日子我不敢再跟游伦曼提了。
大概过了有半个月了吧,我感觉游伦曼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偶尔看她下班了回房间的时候还会带一扎啤酒。
想起来她作为一个医护人士,可是曾经扬言要拒绝所有不健康的食品与饮品的。
肯定是失恋了吧,所以才能用以毒攻毒来解释。
诶,她这一失恋可把我难受坏了,那件衣服算是要不回来了。
看着她那阴郁的表情我连靠近都不敢别说提衣服的事了,以她那极端的个性,分分钟拿菜刀招呼我。
哦,对了。
“临夜”那本小说我已经看完了。
虽然说林叶下定了决心要将对男老师的爱进行到底,但是却发现事情变得越来越难,终究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
之前是风言风语,捕风捉影。而随着两人越走越近,事迹也开始被人发现。
在方一一的劝说下,林叶终究决定放弃这段不现实的感情。
结局是林叶到方一一家过夜,两人躺在阳台上仰望着星空,平平淡淡的聊着天。
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方一一在林叶不知所措的时候劝她放手说的话。
“爱如果变成了伤害,那么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了。”
还有结尾的最后一段话。
“临夜时分,天地会陷入日月无光之中。但那只是一瞬间,太阳落下了失去了光辉,月亮又会散发出温柔的光芒。”
虽然不是很理解是什么意思,但就是莫名的记住了。
看完了之后我有点好奇作者的性别,翻看了一下扉页,真的是吓了我一跳。
居然是陈帆过写了!
话说他表的这张照片看起来好丑,额...好像他本人就是很丑的吧。
不过他那一头天然卷的头发看习惯了还有点可爱,虽然我严重怀疑是他头发太长又不爱整理才卷的。
话说回来,我跟陈帆过好像也有半个来月没联系了。当然是有原因的,那是我们爬完山之后几天的事情。
那天我到这的中心广场的超市去买东西,结果回来的路上就遇到了他。
此人曾经在我心目中是那种虽然不养眼但是看起来很老实忠厚的人。
结果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在这次相遇中全部崩塌了。
就在街边的一家会所门口,他两个手一边揽着一个美女就走了进去。
我靠!好刺激的样子啊,好想看看他会用什么招式啊!
...
咳咳,跑题了。那个,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说真的,本来跟我也没多大关系。重要的本来我很想看他露出丑陋的一面,但是这一下迎面给撞上了,我的第一感觉却是厌恶。
然后我抱着就当日行一善的念头,拿出手机举报了这家会所。
之后我打过他一次电话是关机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个人太过分了,不接我电话。
终于到了半个月之后的今天,我的手机传来了他的拨叫。
“你给我打电话了?”他问。
“哦,没什么事。你声音怎么惨兮兮的?”我若无其事的问。
“蹲了十五天苦窑。”他惨然的回答。
“哟,这是干嘛啊,怎么想着要去蹲苦窑啊,找灵感?”我惊奇的问。
“不是,跟人打架被抓进去了,手机还摔坏了。”他如是回答。
“哦...看来打得很凶啊,肯定是一个打两个。”我悠然的说着,忍不住窃笑了一声。
“什么两个啊,你在说什么?”他马上厚颜无耻了起来。
“什么什么啊,是我举报的。”我登时就来气了。
“你...”他无语凝噎了我知道。
“怎么,不服气?”我霸霸的问。
“...”他沉默了。
“对了嘛,不服气就憋着!”我干净利落的说完挂了电话。
吼吼吼...这感觉,舒坦!
后边他一反常态一天给我来好几个电话,基本上已经被我定义为骚扰电话了。
诶,说起来这事搞得一竿子打了好多不相干的人,虽然我并不内疚啊,但是报应还是来了。
没来由的我就发烧了,感觉好像一直从三十七度飙到了三十九,马上又破四十大关的趋势。
当然了,生病事小,关键是我家的医护人员态度极其恶劣。
“哼,整天游手好闲也就算了,还来给我增加工作量!”
“烧死了没,没死赶紧起来吃药。”
像这样恶毒的语言在所多有,对于一个病患来讲不亚于疾病的伤害。
更重要的是,明明打吊针来得快,她却死活不肯,只是让我吃药。
什么鬼护士啊,有空我一定要去问我老妈她的护士证是不是买的。
我迷迷糊糊的,对了,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
“如果我不是在睡,那么我肯定是在睡着的路上。”
当然了这句话不是名人说的,是游千千改编的。
话说这家伙是不是想杀人灭口啊,这样她那件衣服就不用还我了?
不行,我不能让她阴谋得逞,我一定要好起来。
大概熬了有大半宿吧,半夜的时候我已经渐渐清醒了。
当然了,虽然我恢复了意识,但是眼皮还是睁不开。
“要不打吊瓶吧,看她快烧傻了。”老妈焦急的声音传来。
“没事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看,烧已经退了。”游伦曼从我咯吱窝里抽出了温度计,满不在乎的说。
这个死肥猪啊,要不是我现在浑身无力,非跟她干一架不可。
“诶,那就太好了。”老妈松了口气说。
“你先去睡吧,从中午到现在都忙活那么久了,看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来照顾她吧。”游伦曼还是一贯大大咧咧的语气。
“你明天还要上班吧,还是我来照顾她吧。”老妈心疼的说。
“哎呀,听护士的话。赶紧出去,别打扰我照顾病人。”游伦曼不耐烦的嚷嚷了一声,然后我就听到了两人的脚步声往门口去了,应该是老妈被推出去了。
我听着听着,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猛地醒了过来,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喘不上气,完了完了...难道我是染什么病毒了吗,命不久矣了?
我挣扎着睁开了双眼,一看,只见一只肉肉的手臂横放在了我的脸上,正好挡住了我的鼻子和嘴。
我赶紧伸手推了开,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了起来。
转头一看,只见游伦曼正四仰八叉的在我旁边酣然的睡着。
这家伙...
我赶紧拿来手机给她拍了张美美的睡容照,以做日后交换我那件衣服的筹码。
拍照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原来这个平时凶巴巴的胖子,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啊。
肉肉的脸蛋,蒜头一样的鼻子,闭着的小眼睛,微微合着的嘴唇。
我才发现她的一头短发都有点干枯毛躁,居然还分叉。
真的是,本来医院的工作就是很忙的,偏偏她这人又是个死脑筋,经常都加班熬夜。
也不知道她到底图个啥,搞得自己那么累。
完了还老拿我撒气。
不过她睡着的样子我好像已经有很久很久没像这样看到了。
就像一个婴儿一样安静。
看着看着我突然没来由的来气,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拒绝了她!
害得我的衣服到现在还要不回来!
16.
又过了几天,陈帆过打了几百个没人接的电话,终于累了,谢天谢地。
结果我还没清净过呢,他改变了战术发起了短信。
说是无论如何都要见一面把事情说清楚。
我真的是觉得很没必要,虽然他一厢情愿的老是来当我的司机,但我跟他也并没有到有误会必须说清楚的地步吧。
再说了,这是事实也不是误会吧。
这阵子有意无意的去应征了一家广告公司,结果倒是出乎意料的就通过了,马上就上班了。
为什么说出乎意料呢,毕竟这已经是我换过的第十份工作了。
之前怎么也找不到跟我专业对口的工作,找到了有几家,有的招聘条件太高把我直接PASS了,有的是我做几天就不想干了的。
不过这次这家公司我上了几天班感觉还算可以,应该是新成立的公司吧,所以还没有太多的条条框框。
虽然有时候工作量会多一点,但是在氛围轻松的办公室里,也觉得没有那么累了。
这么一想,也许就是自己刚开始定位错了吧。
一开始就想着要进大公司,进了大公司又受不了压力,总是跌跌撞撞。
上班了之后发现时间好像突然加速了一样,早上睁开眼就开始匆匆忙忙的赶着上班,一直到天黑了下来才累兮兮的回到家里。
“真稀奇,还说今晚平安夜你肯定出去浪了呢。”游伦曼躺在沙发上四仰八叉的,一看我进来嘴里就开始没好话了。
“平安夜?”我正来气呢,结果却呆了住。
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是。
就在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没有署名的号码。
“喂”我随手接了起来。
“游千千吗?”廖妙轩的声音传来。
“啊,什么事?”我缓缓的解下脖子上的围巾,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上走。
“地板洗干净了,不用你拿围巾来擦!”老妈从厨房里出来没好气的说。
我没理她,继续往楼上走。
“出来喝杯东西吧。”廖妙轩有些别扭的说。
“今天吹得什么风啊,有什么意图你趁早说,不用拐弯抹角的。”我回到房间随手丢下了围巾,躺在了床上。
“就单纯的聊聊天啊,没什么事。”廖妙轩少见的说话都磕巴了。
“地点。”我随口就问。
反正也没什么事,就看看她到底要说些什么吧。
“颖颖咖啡屋,就在中心广场这里。”廖妙轩松了口气说。
“恩,我大概半个小时到。”我说完,挂了电话。
心里愈发的好奇,她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呢,这么紧张。
我随便吃了点饭,围上了围巾,就出了门。
大概十五分钟那样就到了中心广场,那家咖啡屋就在路边,之前路过的时候有看到。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我已经到了咖啡屋了,提前了十分钟啊,不知道她来了没。
咖啡屋里放着乡村音乐,虽然人很多,但是大多都是轻声细语,很安静的氛围。
我扫视了一下,在角落的落地窗前的位置看到了廖妙轩,她正静静的坐在那里。
我正要走过去,却发现,她里面的位置还坐了一个男人。
短碎发,脸长长的,干干净净;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透着一股高富帅的气息。
太子!
我犹豫了一下,突然我就想,这两货不会是要秀恩爱刺激我吧?
不至于吧...
说实在的,我根本想不到他们有什么能刺激到我的点,反正来也来了,看看他们要搞什么事情。
“还以为你没那么早来呢。”我走到近前,悠悠的说着,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
“他...有话要跟你说。”廖妙轩神色拘谨的说着,不住的看了看身边的太子,神色间隐约泛着畏惧。
“你这算是跟我分手了吗?”太子盯着我问,目光格外的锐利。
“你觉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与我无关。”我满不在乎的回答。
“有新欢了?”太子口气愈发有了质问的意味。
“跟你有关系?”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反问。
“行,你有种。但是分手了,有些账我们得算一算了。”太子露出了混不吝的模样,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照片丢在了桌子上。
“什么账?”我疑惑的问着,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堆极其露骨的照片,而且主角就是我!
惊愕之于,我不住的抬头又看了太子一眼。果然啊,那干净的脸庞上,洋洋得意的微笑,在这一刻就好比那臭水沟里的蛆虫,令我感到恶心。
我曾经爱着他的所有,而他却原来打着这样的算盘。
也许这种时候应该伤心吧,但是我却没有,我甚至没有半点的失望。
早就寒心了哪里来的伤心,早就没了希望了,哪里来的失望。
17.
“你...想怎么样?”我恨恨的望向了他问。
“给我拿一万块钱吧,就当做是分手费了,然后这些照片就给你自己保管了。”太子竖起了一根手指,流露出了一副大度的模样。
“...”我不住的就笑了,我才发现,这王八蛋原来能这么的不要脸。
说实在的,一万块并不多,但是目前我根本就拿不出来。
再一个,我没来由的跟老妈开口也好,说出事实也好。
肯定是臭骂一顿,暴打一顿,把我撵出门,直接就让我要不起了。
我咬着牙,紧紧的攒起了拳头,但却感到如此的无力。
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
“我替她给。”忽然陈帆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循着声音望过去,还是那副邋里邋遢的样子,但是这一刻却让我觉得格外的帅气。
“你怎么而来了?”我奇怪的问。
“没有啊,我在你家那里蹲点,看到你出来就跟过来了。”陈帆过摊了摊手,走到我身边,示意让我给个位置。
蹲点?你这是默认自己是跟踪狂了?靠!
我心里忍不住的埋汰着,但眼下这个情况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我赶紧往里一挪,腾出了一个位置。
“英雄救美啊,你就是她的新欢吗?”太子说着,脸色愈发有些阴沉。
“什么英雄救美?”陈帆过一坐下来,一开口,我直接就懵了。
这人是有多迟钝啊!
“你要替她付一万块?”太子显得很有耐性的问。
“额...你误会了,我就是觉得刚才那样出场比较帅而已。”陈帆过一脸愕然,说着不住的摆着手。
我登时就目瞪口呆了,这人绝对是有毛病吧!
“你什么意思?”太子脸色立刻又阴沉了下来。
“几张照片就要一万块,你以为你是什么国际摄像师啊?”陈帆过拿起了照片看了看,一脸鄙夷的丢回了桌子上。
“小子你搞事是吧?”太子压低着声音,但是青筋已经爆出来了。
这家伙是来搅局的吧,感情这些照片不是他的!这下谈崩了,太子不得把照片发到网上去啊!
“你干嘛?”我急忙推了一下陈帆过,没好气的问。
“这种王八蛋,你以为给了钱,他就不发了,这是个无底洞,你都想不明白的?”陈帆过神情愈发的严肃,目光中流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较真神色。
“你说谁王八蛋呢!”太子低沉的声音传来,我不住的望过去,只见他正死死的盯着陈帆过。
这下真的是乱成一过粥了,怎么收场啊,我的天啊!
“很明显啊,不是你....”陈帆过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着。
我不住的松了口气,靠,还好这家伙怂了。
“还能是谁?”谁知道陈帆过话居然还没说完。
这下...完蛋了。
“看来没什么好谈的了,马上我就会让你出名的,游千千。还有,你个狗逼,你别想走出这个门口了。”太子收起了照片,恶狠狠的说着,掏出了手机塞在了耳边。
看架势是要喊人了。
“就你有人?”陈帆过毫不退缩的说着,也他掏出了手机。
场面完全失控了啊,陈帆过你个白痴到底是来干嘛来的啊!
你有什么人叫啊!救护车吗?
“门口等着!”太子指着陈帆过说着,起身推开了旁边的廖妙轩恶狠狠的说着,往门外走了去。
“在这等着。”陈帆过也站了起来,要走的时候回头对我嘱咐了一句,就跟了出去。
“点杯咖啡吧。”我正要阻止他,却是廖妙轩突然说话了。
“你倒是挺悠哉啊。”我鄙视的看了她一眼。
“你去了也阻止不了的,等着吧。”廖妙轩淡定的说着,轻轻的喝了口咖啡。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下发生的太快了,我都还没反应过来。
“刚才那个人真的是陈帆过?”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望向了廖妙轩。
“有什么问题?”廖妙轩回应我以不理解的神情。
“他...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我吃吃的问。
“哦,我明白了。”廖妙轩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又意味深长的说:“虽然很难理解,不过这就是男人吧。”
“什么鬼啊!”我懵然的说着,心里真的是心乱如麻,焦虑得要死,根本没办法好好想事情。
过了一会,我听到了警笛声,让我的心愈发的跳得厉害了起来。
这事真的是闹大了!
说真的,上次让陈帆过去蹲窑子我一点也不内疚,但是这次的话,我肯定会内疚死的!
外面一阵的骚乱。
警察都来了,不会是闹出人命了吧?
过了一会,一名警察缓缓的走了过来,向我们敬了个礼,说:“两位,能麻烦你们跟我们回一趟警局吗?”
靠...仔细想想,我是不是被陈帆过拉下水啦,这家伙是不是要报复上次那件事啊?
出了门口我才知道,太子叫来了一帮小混混,而陈帆过所谓的叫人居然直接就是报警了。
“怎么样,我的人厉害不?”陈帆过见我走出来,赶忙走过来,指着被制服的太子一伙子,志得意满的问。
“厉害你个鬼,你个死嫖客!”我直接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18.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快凌晨一点半了。
本来以为只是定性为聚众闹事的,结果陈帆过看热闹不嫌事大把太子用照片勒索我的事也捅了出来。
搞得事情繁杂了起来,一通口供录下来就是几个小时。
最后结果是太子蓄意勒索以及侵犯他人隐私等罪名被拘留,之后的还会有法院等等的程序走。
想到这些我头都大了,关键要是被老妈发现了这事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总算可以回家睡觉了。”廖妙轩站在我和陈帆过中间,伸了个懒腰。
“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我不解的望向了若无其事的陈帆过。
“额,我突然有点事,我先走了。”陈帆过脸色一变,脚底抹油,仓皇的加快了脚步。
“喂,你这家伙,给我说清楚!”我不依不饶的冲着他走远的背影喊叫着。
“让他去吧。”廖妙轩释然的声音传来。
本来我还没怎么仔细想,这下听到廖妙轩的话我忽然灵光一闪,想起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太子现在是廖妙轩的男朋友吧,怎么男朋友被抓了,她却跟没事人一样?
“你还有闲工夫管别人?”我回头望向了她,好像看到外星人一样诧异的望着她。
“对了,你不说我倒是忘了,那本书看完了吧,赶紧给我拿回来。”廖妙轩沉吟了一声居然说起了毫不相干的事情。
感情...那本书比她男朋友还重要?
“那个...我还没看完,还有,你现在不是在意那本书的时候吧?”我纳闷的回答。
“那就后天吧,赶紧看完把书还给我。”廖妙轩还是没有回答我,只是微微一笑,说完也兀自加快脚步走了开去。
她曼妙的背影慢慢的走远,在冷风中,微微的发颤。
我回到家,才发现门已经锁得严严实实的了。
巷子里很黑,只有家门前的灯笼,发着昏黄的光。
我感觉手都快冻僵了,赶紧窝在胸前用嘴哈哈气。
深夜的黑暗与寒冷,就好像是寂寞的温床。
我缓缓的坐了下来,双手抱膝,埋下了头。
一闭上眼就到天明,是因为有家里温暖的被窝。
而游离于深夜,让我感觉自己好像永远都到达不了那个充满光亮的黎明。
我曾经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那些丑恶的面孔,我甚至喜欢上了太子那个恋尸癖。
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是那么的幼稚,人心的丑恶根本就不是我能想象得到的。
我以为那会是我的避风港,结果原来只是更大的风暴。
彻骨的寒气不断的袭扰着我,就好像一个无家可归的野孩子。
“咯咯咯”忽然开锁的声音传来。
我转头一看,游伦曼正站在铁门里开着锁。
“干嘛,不喊人开门想要营造气氛装逼吗?”她打开了门,走出来鄙视的看着我。
“你个死胖子!”我骂了一声,站了起来,感觉心里所有的委屈忽然间就爆炸了,眼泪不停的就流了出来。我下意识的扑向了游伦曼,把头埋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干嘛啊,游千千,你恶不恶心啊,放开我!”她挣扎的说着,不住的要推开我。
“我不!”我赶紧用力的抱住她,把眼泪和鼻涕都往她肉肉的肩膀上招呼。
“啊...你好脏啊,游千千...放手!”她愈发激烈的挣扎了起来。
顺带一提,此人有严重的洁癖。
当然了,最后我还是妥协的松开了。毕竟很累了,想要赶紧洗个澡睡觉。
回到房间,脱下衣服才发现,肩膀上都被游伦曼咬流血了。
这死胖子太可怕了。
躺在床上,想起来今晚的事情就感觉头都大了。感觉从来都没这么累过,胡思乱想了一会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结果忘了设闹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一点了,迟到了一早上了啊,我去!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迟到了,到了公司被领导狠狠的批评了一顿,我虚心的接受了,然后递了辞呈。
光荣的迎来了我的第十一次失业。
所以接下来的半天都没事了,我给陈帆过打了个电话,让他出来把事情说清楚。
对,把所有的事情。
我大概在咖啡屋等了他三个小时,他才终于姗姗来迟。
“哦,等很久了?”他若无其事的说着,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没有,我也是刚来而已。”我微笑的说着,伸手就要抓起盘子里没吃完的意大利面招呼他。
“注意素质!”他发现了我的意图,吓得直往后躲。
“说,为什么突然跑来我家说些奇怪的话,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我也觉得拿意大利面确实很不雅,等下还得洗手,大冬天的实在是压力有点大,所以我退而求其次的拿起了餐刀。
大结局:我们的故事
果然所有的事情反作用力都是很大的。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对我的失业率咄咄称奇。
难道他们就没有怎么坚持都做不到的事吗?
我只不过正好对日复一日的工作难以坚持吧。
跟陈帆过聊了一中午,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
今天老妈弄了鳗鱼涮火锅。
我们母女三人还是像平时一样,围着桌子,自顾自的吃着。
游伦曼吃得很急,说是马上要赶回医院去加班。
老妈还是老样子,不慌不忙的吃着。她老是说没什么胃口,可每次最后都是她吃得最多。
不过不同的是,这次我失业了之后,她们两个居然格外的淡定,甚至关于工作的问题都不提起。
虽然我们还是没什么共同话题,就像往常一样,安安静静的吃完,各自走开。
但我突然觉得,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就这样一直下去吧。
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百无聊赖的拿来早就看完了的那本书。
无意间我才发现原来最后一页的反面还有一行字。
“如果再见面,我一定会对你说出口的,谢谢。”
还附有陈帆过拙劣的签名。
本来我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廖妙轩要后天让我还给她,原来是她要走了。
靠,这么说起来我还得去送她了。
毕竟是她的东西吧,既然都说了,那就还她吧,就当顺便送送她了。
中午的时候已经跟陈帆过说好了,明天一起送廖妙轩去机场。
无所事事的一个晚上,看了点无聊的电视剧,消磨了下时间,然后就早早的躺在了床上。
但是明明知道要早起,却怎么也都睡不着。
闭上眼睛很多的过往闪回着,我顺着回忆的河流,不知不觉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好像睡了很久,还坐了一个梦,醒过来怎么也都想不起来的梦。
白茫茫的光映照过来,我以为我又睡过头了,结果原来才早上七点多。
手机响了起来,显示着陈帆过的名字。
倒是稀奇了,还以为得打电话喊他起床呢。
接了电话,他说二十分钟后到我家门口。
我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掀开被子下了床,瞬间就感觉从暖炉跳进了冰箱,冷得我直哆嗦。
洗漱收拾了一会,正好二十分钟。
走出门口的时候,陈帆过的二手丰田车已经停在门口了。
我走过去,发现廖妙轩已经坐在了后车座上了,这两人今天真的是一反常态。
我打开了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陈帆过见我坐好了,就发动了车子。
“书,还给你。”我拿起书,转身递给了坐在后面的廖妙轩。
“还以为你不还我了呢。”廖妙轩微微一笑,接了过去。
“我又不是某些不要脸的嫖客。”我说着转过身,顺势白了正在开车的陈帆过。
“怎么扯我身上来了,招你惹你了?”陈帆过一脸无辜的说。
“切。”我撇过头,不再理这个不要脸的。
一路上我们谁都没有再开口,车载CD响起了一首林宥嘉的歌。
《神秘嘉宾》
谁闯进我的场地 谁让我措手不及,我早就预备的剧情 你却给我一笔。狡猾地,致命地正中我红心。我跟谁变得亲密,谁逐渐离我远去。华丽演出共襄盛举,唯有你的背影。友情客串却留下刻骨铭心的回忆...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吧,车子缓缓的停在了机场的送机处。
“麻烦你们啦,走了。”廖妙轩笑盈盈的说完,拎着行李箱就下了车。
车门关了上,她缓缓的走进了机场。
明明应该要说些什么,但是我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等于犹豫完,她已经走进了候机楼了。
“去吧,我开到前面等你。”陈帆过忽然转头对我说。
我赶紧打开车门,向廖妙轩走进去的门追了过来,映入眼屏的是偌大的机场,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差点慌了神,但还是马上就冷静了下来;她刚进来,应该正在取票才对。
于是我瞄准了自动取票机跑了过去,几台机子前都排着长龙,我快速的在人群里扫视着。
但完全找不到廖妙轩的身影,我不禁的泄气,算了吧,下次再说吧。
我转身就要往外走,蓦然间她曼妙的身影就映入了我的眼屏。
“在找我吗?”她笑了,那是我想不到的,就像小孩子一样笑得那么的开心。
“你的谢谢呢?”我呆了一下,不卑不亢的问。
“已经跟你说了啊,意外的很花时间啊。”她依旧浅笑嫣然。
“什么时候啊,你不要耍赖。”我不依不饶的说。
“算啦,我走了。”她无奈的摊了摊手,拉着行李箱就快步的向我走了过来,与我擦肩而过,走向了安检。
“打电话!”我看着她慢慢的汇入人流,忍不住的就喊出了口。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高高的伸起了手摆了摆。
这家伙,就是不能好好说话。
回去的路上,陈帆过好像是见我闷闷不乐,关小了音乐。
“你怎么了?”
“没事。”
“哦。”
“你有兴趣写临夜的续集吗?”
“你也有故事要给我?”
“对啊,不过有个条件。”
“说吧。”
“你要永远陪着我。”
“靠,你比廖妙轩还黑啊!”
“你还得意了,摆明了是便宜你的事,给我老实的接受!”
“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