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确信,是源于你对周围人的过度失望,而有些不确信,却是你对自己的失望。失望多了,心冷漠了,信任感也就低了。
和堂姐聊天突然聊到了原生态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这些事情我不知道算不算,但至少这些事都对我的思维方式,价值观造成了绝对的推动。我外公曾经是个很机灵的旧社会出身男子。小时候,我有过一段很特别的童年,没有家庭纷争,有很多人的爱和呵护,有很多喜欢来找我玩的小伙伴。
小时侯,我跟着外婆一起,那时侯小舅舅还没结婚,小姨还未嫁,三个表哥性格一个温文尔雅,一个活泼顽皮,一个本本份份,我跟着他们一起长大。听妈妈说在我还是一个小婴儿时,小表哥当时太喜欢我,非要推着我玩,后来在外面着了凉,开始了我的第一次生病,除了外婆和小姨,他也是带我玩的最多的一个。舅舅老爱拉着我和其他小朋友比黑白,再骗他们说因为我每天都在家吃白饭,所以长得这么白,好多小朋友都上当回家只吃白米饭。大表哥也也很有趣,有一次外婆出门了,交代大表哥中午要看着我吃饭,大表哥给了我一碗米饭够吃完问我还要不要吃,我说还要,他又给了我一碗,再问我还说要,最后吃了三碗米饭,他终于说不吃了好不好,我也回答的很乖"好"。估计那时侯我的小脑袋瓜子还没学会计算什么是吃饱了,什么是好了,只知道他说话的那最后一句意思。吃饱饭,我就老爱在台阶上跑来跑去,结果吃过的饭都被我跑吐出来了。这个事,也成了我和大表哥之间的童年趣事。外婆家是少有的宽敞楼房,小朋友都爱来找我玩。外婆没有孙女,而我是大外孙女儿,那时侯我那么小,外孙女也一样疼惜的不得了。那个年纪的我,有着天真无邪的童年,有温暖的家人,可爱的小朋友伙伴们,那时侯我喝过的娃哈哈太阳神,扔满了外婆家的小巷子。除了没有父母时常陪伴,我拥有全部的爱和优待。
后来,爸妈从外地回来,在家安居,爸爸开始筹备生意,我离开外婆家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和另一群人生活在一起,这里的生活和在外婆家截然不同。第一次,我感到恐惧,是一天早上醒来,我瞟到了缝纫机底下一只小猫的尸体,我很害怕,不敢起床,不敢走路,不敢一个人。似乎爸妈都没有发现它,一直很多天,我跟妈妈说了,她才发现,是从暗楼掉下来摔死了。从小我就开始怕小动物,更怕死掉了的小动物。活的会走掉,而死掉了的,我不敢看那种生命的终结,一动不动的僵硬,我想应该是源于此。
再后来,爸爸的生意遇到了麻烦,外公全力帮助,家里拿出所有积蓄,最后也都打水漂,反而欠下了外债,从此,我们家就一直在借债状态下生存。爸妈以为我们只是孩子,而我其实都知道。在那之前,外公带我去过乡扎花场,一个记忆中有着好好烟囱的地方。外公在家里后面的油库炼油,家里全部都是那种工业炳香,和着大舅的拖拉机柴油尾气,那是我对工业和商业的最原始认知。爸爸自那以后一蹶不振,从此踏踏实实做个农民。
堂姐年长我16岁,也是我的表姐,因为外婆和她外婆是亲姐妹,经常来往,他们小时候也跟我外公外婆走的很近。她说我外公以前很能干有头脑,会做很多事情。我记忆中外公家里有很多人家没有的设备,风箱,水车,这些现在当作文物的东西,很小时候我都见过。外公还会打鱼,划船,经常能弄回来鳖、乌龟,还有田间抓的刺猬、野兔。村子里有一处砖窑烧砖,很早家里就建了两栋楼房。外公外婆从来不争吵,我见过的只有一辈子和颜悦色。妈妈说外公在他们小时候并不是这样,对他们都很严厉,家里兄弟姐妹多,她作为长女,算得上家里的半个大人,要打点上上下下很多事情。外公外婆小时候家庭条件好,祖业丰厚,外婆也是大家闺秀嫁入外公家。那个战乱的年代,到外公十几岁才赢得解放。那个年代,受家庭成分影响,外公外婆需要去做最苦最累的活,家里老老小小的一大家子人,都承蒙外公外婆在生产队里一点点苦心经营,家里吃不饱,穿不暖,只能想法子讨生计。只有比其他人更勤劳敏捷,才能更好的去维护一家人。等到儿女长大,社会环境变化,外公也渐渐温和,而到我这一代人,他们眼里只剩下慈祥和牵挂。跟着外公外婆的我,曾经古灵精怪,外公小时候很少叫我名字,当时候的我有很多错号,外公总叫我人鬼,二表哥叫我燕三,有时候也会嘲笑的叫我麻雀。在那段原生环境中,家人是友善的、喜爱的,赞赏的,那时候的我是机灵、活泼、热闹的。
而当换了一个环境后,境遇大不一样,物质和生活开始变得贫乏,交流圈也变得更小更少。爸妈每天有自己的事情,还得照顾两个小孩。家庭氛围也从和睦开放变得局促狭隘,家里的人各自性情古怪,爸爸是其中最温和的一个,不争不抢,不贪慕功名,性情受很多人喜欢。但凡事都是一体两面的,物极必反,慧极必伤。那种性情中的柔弱和妥协却也是真真实实的,而更多时候反应到生活里,才知道真正的执拗与认真,在家庭相处中,并不占优势。所有外人道来的不争抢,却在家庭性格里面并不退让。母亲从小随父母教导,跟随老一辈思想,而聪慧如她,颇有见地,被迫在这一的环境中,两人很多事情会无法达成共识,而乡村人淳朴背后,也隐藏着无数陋习。贫寒疾病、矛盾纷争都会严重拖垮一个家庭。在几岁的年龄,我经历从物质到情感上天堂地狱的变化,也在我心里埋下了很深的阴影。
我不知道它的面积有多大,但是我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如果可能,我定要远走他乡,绝不回头。我也绝不做一个一蹶不振的人,哪怕头破血流,我也得勇敢的去尝试,去突破,去改变。我不喜欢的那些陋习,我绝不沾染,我不爱的人事物,我绝不纠缠。我要果断的离开,我不屑于和他们争抢,因为我相信,谁有本事,自然不会在意那一亩三分地,外面广阔的世界他总能立足。自力更生,自强不息,这才是我生命的属性。很多论断说原生态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是终身的,我相信这种影响力,我更认可,一个人的不曾温暖和良好的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不是绝对负面的。同样是一张纸上的黑点,有人看到的是污点,有人看到的却是旁边更多空白的可发挥空间。决定你能走多远的是你的内心,决定你能走多久的,是你的信念。当你失去了对一些事物的感知和执念后,你定然会在其他的地方收货不一样的能量,我也将这种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的柳暗花明纳入为能量守恒。我们在有限的时间、有限的生命里,总会有得有失。我们失去的信任和安全感,会变成我们对品格的执著追求。我们失去的物质和财富,会变成我们对内心的坚定向往,最后,人生终归会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