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逐墨kuymemo
1.等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等一场怦然心动的想念,等一场遇见。
这次的故事很简单,像大多数的校园爱情故事一样,青春里洋溢过的音符乐章,贯穿了我们的似水年华,那些走过花季雨季的旅程,那些让人在深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徘徊在脑中的想念,那些让人心跳加速语无论次传递出去的心动感觉,每一个片段都如同我们读过的那些难以让人忘怀的故事,在脑海中刻下挥之不去的印记。
2011年5月。
X市的夏天一如既往地来得更早,我、森奇还有杰西走在宿舍楼前面的那条大道,视线中均是校园里吹着口哨踩着轮滑从我们面前呼啸而过的男生跟胳膊挽着胳膊站在那里淡定地一张张发着社团传单的女孩子们,整个校园都像点燃了夏日里的奔放与张扬,充满了青春活力。
杰西手上拿着一瓶雪碧,喝了两口吐槽道,“这个味儿难喝死了。”雪碧是这一年夏天新出的抹茶味道,在超市的时候我出于一贯的小心谨慎纠结了一番没有敢尝试,杰西只是瞥了一眼顺手就拿了一瓶走向收银台,动作潇洒地如同篮球场上突破重重包围以一个近乎完美角度将球投进的MVP。
而此刻一口雪碧仰脖下肚的时候他表情痛苦地就像吃了家乡路边巷子里的那家陈年臭豆腐一样,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顺手把手里的东西往垃圾桶里一扔。
我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两秒中之后很快惊奇地目不转睛,“杰彬,你的雪碧呢?”
“扔了啊…”杰西满不在乎地说道,脸上的表情像是好不容易甩掉了一个包袱那般轻松。
“那你的手机呢?”
“在这里啊…”他晃了晃自己手上的东西,然后目光凝固在那里移动不开半分——手上拿着的,还是刚才喝了一半的抹茶雪碧瓶。
“我靠!我的手机!”杰西忙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垃圾桶冲了过去开始手忙脚乱地翻垃圾桶,旁边走过的人们纷纷转头看着这个焦急地在垃圾桶里翻来翻去的少年,瞪大了眼睛,满眼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跟森奇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
2.作为他为数不多的几件糗事之一,杰西一直羞于提及,在他的不断威逼利诱下我们只好手指宿舍天花板发誓这件事情绝不再跟别人说起不然以后五人开黑的时候永远都是猪队友被人骂得狗血淋头。
杰西就是这样一个粗线条的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
那天翻垃圾桶的时候,很幸运地看到他的人都是一些还没来得及听过校园传闻的新生跟平时很少参加活动天天泡教室图书馆当时正赶往教室的超级学霸们。
所以他还是在他的众多爱慕者心中保持住了一贯的帅气形象
学校里很多女孩子喜欢杰西。
不仅因为他确实是有那么一些帅气,更重要的是,歌唱得很好听。
干净,清澈,是能直渗入灵魂的那种声音,听过之后还能在脑中留下些许回音的那种震撼。
尖叫声跟掌声一浪盖过一浪,有杰西唱歌的地方,气氛总是能达到全场的最高点。
尽管在学校内收获了好些粉丝加上掳获了不少女生的芳心,杰西却一直保持着粗线条加记性不好的习惯,比如有的时候会有隔壁班的女生很大胆地跑到他前面问“之前问你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类似这样的问题。
而杰西会先呆滞几秒然后一脸懵逼的表情问道,“啊,什么?”
然后女孩子就急了,“就是那天问你的啊,你…”balabalabala地在那里说着,然后杰就西收起了他那发呆或是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很认真地小声说了几个字,然后女孩子就转过头捂着嘴巴跑掉了,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有人过来开玩笑道,“杰西,那姑娘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看了一眼那女生远去的背影,“还挺好看的啊,你怎么就把人家给拒了呢…”
“好不好看,跟我有什么关系…”杰西似乎对这样的话题已经感到了厌烦,象征性地应付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留下身边几个男生看着那女孩子的背影在那里小声议论着什么。
他粗线条,仅仅只是因为,他真的不在意而已。
如果真的在乎,杰西会比他身边周围的任何一个男生都细致到极致。
可以小心翼翼地从他喜欢的女孩子手里接过提着的大包小包,在冬天的时候把她的手放进自己的衣兜里,小心翼翼地给她戴好围巾,甚至有时候把她擦过鼻涕的纸也装在自己口袋里
哪有那么多粗线条漫不经心不在意,不过是不肯用心罢了。
而一旦用心起来,单凭用心的程度,就足够让我们感到佩服。
3.让杰西印象最深的那一次,是在院级迎新晚会的表演上。
当时他们在舞台下接过同伴递过来的水,杰西仰脖喝了一口之后,目光无意间瞥过台上,突然就定格在了那里,久久不能再移动半分。
他们本是刚刚上台演出过一曲方才下来,还在那里没有缓过劲来的时候,看到了下一个上场的凝诺她们的齐舞,
凝诺一身黑色连衣裙,在舞台上的动作挥洒自如,似乎身体里所有的细胞都随着摇滚的律动而被点燃,舞姿中放肆的野性展现得淋漓尽致。
杰西就那么保持着呆滞状态站在了那里,连身边朋友连叫了两声都没有听到,眼睛里只剩下凝诺在舞台上随着旋律而跳动的身影。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凝诺。
初见凝诺的时候,是在一间空教室里,蓝白相间的条纹衫,头发扎在脑后坐在那里安静地整理着笔记,看上去就像高中时候老师眼里最喜欢的那种班里最用功的孩子一样。
杰西走进教室的时候,吸引到了很多女孩子的目光,不少人都在那里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脸上都带着些许兴奋的感觉。
看着他往教室的西南角走去,坐在那一片女生们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但他去找的,是唯一没有抬头的凝诺。
“凝诺。”杰西小声叫出了这个名字,声音虽小却很清晰,却很坚定。
那是杰西第一次叫这个名字。
而随着他走到凝诺面前以及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周围有几个女生的脸上很快露出了失望还有不屑的神色。
在她们眼里,此时的凝诺外表太过普通了,虽然是白衬衫马尾很干净清秀的感觉,但又如何能跟她们精心打扮过的妆容相比?
可是为什么杰西去找的偏偏是她?还是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之下,表现得那么理所当然。
就好像他眼里只有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凝诺而已。
凝诺抬起头,看着面前一身牛仔衫的杰西,俊秀的外表加上一身的气质跟高大身材显得无比地帅气。
杰西一直都是帅气般的存在。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跟一缕洒进教室的阳光里,聚成英俊帅气的剪影。
后来我们问他,是不是故意地专门去找凝诺,他摇头否认,节奏堪比波浪鼓。
我们集体表示不信,怎么可能就为了一本笔记?而且那并非什么重要的专业课笔记,仅仅只是选修课的笔记而已。
上选修课还能这么认真地做着笔记的人,整个教室应该就只有她一个了吧,
而一向玩世不恭放荡不羁有过好几次逃课纪录的杰西会专门跑去教室找凝诺借一本选修课的笔记,说他是冲着笔记去的,了解他的人里十个人会有十个说不信。
“我真的只是去借笔记的。”杰西很认真地对我们说道。
“好了,我们信你了。”我哈哈笑道,拍着他的肩膀,声音故意放低道,“你看了今年的晚会名单了吗,排在你们演出后面的,就是凝诺她们。”
杰西的深棕色瞳孔瞬间放大,一把抢过名单,看到自己下面那行的时候,目光定格在了那里
大大的黑体字名字下面,列着表演者的名字,排在最后一位的是,凝诺。
然后在那天晚会之后杰西就变得跟平常时候有些不像,之前晚上经常是最后一个回寝室的他今天居然坐在那里抱着手机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看来咱们的杰大帅哥也要像我等凡人一样开启追女模式了…哈哈…”森奇在一旁打趣道。
杰西是个自己一旦下定决心做什么事就不会在意旁人眼光在意别人说的人,唱歌是如此,喜欢女孩儿亦然
而这次他一如既往地认真。
没想到那个平时那样恬静文雅的凝诺会有在舞台上那么强的表现力,完全是不一样的你
而我喜欢那天晚上的你,跟那个平时低头安静在图书馆的书架上找书时完全不一样的你
跟那个平时认真坐在那里算着专业课习题是完全不一样的你
跟那个矜持地站在人海里,小心翼翼地等待着约定的女孩子,完全不一样的你。
我喜欢你那么认真的样子。
4.从那晚后开始,杰西就经常有意无意地去找凝诺,有时是在她一个人安静地上自习的教室里,有时是在学校里的排练厅,有的时候在活动中心很多人三五成群地站在那里的时候就突然出现在了大厅里,然后在满场妹子的瞩目中慢慢地走到了凝诺面前,递上一个包装很精致的盒子。
然后人群就开始起哄。
凝诺脸上有些羞涩,脸颊上也泛起了浅浅的绯红,不过还是大方地笑了笑接过了那个盒子。
“生日快乐。”杰西轻轻地说道。
并不是有很多人记得凝诺的生日,这其中当然有她认识的人本来就不多的关系。
而杰西是在跟凝诺聊天的时候听她看似不经意地提起的,听她漫不经心的声音,然后认真地铭记,认真地挑选礼物,然后在这一天站在她面前很认真地把礼物递给她。
凝诺轻抿着嘴唇,沉默了半响后说了声谢谢,看得出来她很感动,那种无声无息流露出来,却同时又溢于言表的感动。
让凝诺感动的并不止这些。
在最近的一次比赛中,凝诺在校园歌手大赛上拿了第一名。
自从凝诺获奖之后就是满天的流言,有说她给大赛评委送礼的,有说她跟某一个评审很熟的,甚至还有说她跟其中的谁谁谁有不正当关系的。
凝诺听着这些流言斐语目光掠过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们迎面而来的白眼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但后来只剩自己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的时候翻开笔记里夹着的那张获奖证书的时候,滚烫的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落在上面。
而杰西就是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递过一张纸巾,“给。”
很温暖清晰的声音。凝诺抬起头,看见阳光帅气的杰西站在面前,看了一眼忙低下头去,用纸巾轻轻地擦了擦眼角,
貌似妆都哭花了,这个样子应该很不好看的吧,怎么能偏偏在这个时候让他看见?
“我相信你。”杰西沉默了片刻,轻轻拍了拍凝诺的肩膀,慢慢地说道。
还没等凝诺有什么反应,杰西又说了两个字,就大步流星地转身出门去了。
“等我。”
给,我相信你,跟等我。
一向话很多的杰西今天早上在凝诺的面前,却仅仅只说了这八个字。
还有一句在他心里没有讲出口的话…….
“我不仅会相信你,还会保护你。”
杰西是这样想的,他也是真的这样做的,从教室出来之后他就直奔校团委,找到了这次活动的主办方,要他们发声明证明这次比赛的公正性,证明凝诺拿得这个冠军,完完全全是凭她的实力跟人气,没有半点虚假的成分
大概是觉得这样还不够,在一次人很多的时候又有人站出来对凝诺指指点点,杰西再次挺身站出来维护她
而且杰西真的很愤怒。
记忆中那个努力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教室就坐在那里背着单词的凝诺,那个在排练空隙大家都坐在那里休息时还在那里一遍遍练着动作的凝诺,那个即使生病发烧,也决不拉下任何训练不耽误大家进程的凝诺。
如果这样认真努力的人拿了她该有的奖赏跟荣耀却还要饱受别人的猜测跟质疑,还得不到应有的公平,那要怎么样赢你们才可以满意?
这句话几乎是杰西用尽了全身力气吼出来的,或许是被他的言语所打动,或许是因为他足够高的人气跟声望,随着他的声嘶力竭,人群中那些的闲言碎语终于慢慢地归于沉寂。
开始有人低下了头,有人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人拉了下衣角,有人的脸上表现出了愧疚,所有的人都开始集体沉默。
凝诺站在远处的角落看着教室里所发生的一切,伸手捂住了嘴巴,眼泪控制不住地从侧脸滑落,连肩膀抖开始有些颤抖,站在那里停了片刻,直到有人转过身发现了她,本能地叫了一声“凝诺”,她便捂着嘴巴转身跑开了。
杰西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了视线尽头,站在那里向那个方向凝望着,一时间也没有再言语。
梦想的碎影像交织而成的雨滴,倔强地洒在奔跑人们的身影上,你不到终点,雨不会停。
5.大雨滂沱的傍晚。
凝诺一个人孤单地走在校园的小路上。
她是从礼堂后门走出来的,那里很热闹,正在举办社联的盛大晚会跟活动。
之前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那些嘲笑质疑不理解的声音已经逐渐淡去,有人跑来跟凝诺道歉,也有人在再次看到她的时候表现出了愧疚的神情
当然也有人仍然对她叱之以鼻,嘴里风凉话的语调丝毫没有因为这次的误会而减弱半分。
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这么快一下就释怀。
看到那些兴高采烈的面容,看到那些曾经一起出现在台上的熟悉脸孔,看着满场嗨翻,一如比赛的那天晚上
她一点也不想在那里多待,一秒都不想。
正因为冠军刚出来的时候一片质疑,所以推荐这次校级大赛的名单里面,因为主管人员的一念之差,没有报上她的名字。
本该是属于她的机会,就这样输给了冷漠无情跟嫉妒质疑。
而这个时候,她面前出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在这个时候出现,的确是很温暖,就像之前的那几次恰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一样的温暖。
伞刚好打在了头顶,挡住了之前一直落在她身上的雨滴。
“怎么会是你?”凝诺表现出了难得的惊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身前的杰西问道。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场内台上被鲜花跟掌声所包裹着的么,不是应该跟他们一起在台上表演齐舞么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凝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就那样地呆呆地站在那里,而杰西又走近了两步,伸手轻轻抚过她的发梢,柔声道,“你不在那里,我还上台干什么….”
漫不经心撩过她发梢的动作,已经在她心里泛起了一片涟漪。凝诺看着他的眼睛,任他的手在侧颜抚过,没有半点躲闪,眸子里映出的是杰西那温柔似水的目光。
而听着那句话,心底的防线早已崩塌得一塌糊涂,突然就忍不住轻轻上前靠在了他怀里
“谢谢你。”凝诺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
他们两个都是一类的人,可以为了自己心中的那片海不顾一切,为了追逐自己的梦想永不停下的脚步。
杰西更是不动情则已,一动情能爱到天昏地暗海枯石烂,就像《玩命爱一个姑娘》里面的为了女朋友拼命骑了四十公里山路的四张那样,可以比起他来毫不逊色。
都是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的人,所以遇到之后,才会更明白对方有多珍贵。
多幸运
在最美的年纪
遇见你
没有遗憾和可惜
抱紧你
用尽全身力气 不让幸福逃离
多幸运爱你这件事情
成为我今生最对的决定
我相信你就是那唯一愿陪你到底
——韩安叙《多幸运》
很多时候我看到他们两个幸福牵手在校园里漫步,在一起互相挑侃打趣,以及在朋友圈大秀恩爱的时候,都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相信爱情了。
因为爱,所以相信承诺,选择信任,没有猜忌敏感脆弱的玻璃心,更不会把旁人偶尔的闲言碎语放在心上。
看庭前院间花开花落,携手共度一场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