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世三千
我被绑架了。
今天是被关起来的第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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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到底是谁和我过不去?
是被我踩下去的竞争对手?还是三了我又被我雇人四了的前男友的前女友?或者是那对想讹上我反而被我告了遗弃罪的亲生父母?
嫌疑人实在太多了。
我抱膝坐在床上,头后仰抵住墙壁,盯着虚空中的某一个点,胡乱地猜测着。
能这样漫不经心,主要还是因为我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
他们只是关着我,没收了一切我与外界联络的工具。然后定期找我“谈话。”
他们对我有所求,我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只要有所求,就有谈判的筹码,我不急,也不能急。
再过1个小时,绑匪又要来了。
房间里当然是没有表的。事实上它除了一张床、一张沙发和必要的生活用品以外,什么也没有——尤其是尖锐的、可能帮助我逃脱的东西。
整个房间的色调柔和、温暖,既不阴暗,也不逼仄。舒适得简直不像个囚室。
或许这是为了让我放松戒备。事实上它差点就成功了。
以前听说过一种审讯手段,将人关在一间小黑屋里,不给吃不给喝,没人和他说话,也不让他听到任何声音,关个一天一夜以后,那人的心理防线基本上就破了。
我觉得这里有异曲同工之妙。
*
门把轻轻转动,开了。
一男一女走了进来,他们戴着口罩,穿着统一的制服。
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很斯文,有一双钢琴家般优美的手,只是我不确定当那双手杀人的时候,是不是和弹钢琴时一样稳定、优雅。
男人在房间唯一一张沙发上坐下,弯着眼,看起来亲切和善,又带着点循循善诱:“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不敢将自己的戒备露出来,我知道像这种喜欢玩弄人心、习惯掌控一切的人,当他想要表露自己的无害来获取你的信任时,你最好让他认为自己成功了。
我看了他一眼,不着痕迹地贴了贴墙,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放松一点:“……还不错。”
“想和我聊聊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和善极了,“听说你以前是个很厉害的作家?”
我不太喜欢那个副词,小声反驳:“现在也是。”
“可以和我说说你最得意的作品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来了!
*
会面结束,男人起身离开。
女人收起一直在沙沙记录着什么的笔(我怀疑她在暗中观察我,趁我全心应付男人的时候,找出我不小心露出的破绽),尾随男人出门了。
关门前,留下一句话:记得按时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