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姜苏
后来,卫民二臭蛋和四疙豆,听说我们打了两颗小苹果,差点没把他们羡慕死。嘿,我和忠忠在一起就是能瞎合计。而且,那几天,我和忠忠一见面,就总是像着了魔似的,不由地要一齐唱那个调子“小青疙蛋——,小青疙蛋——”我们还好奇地说:“洗澡堂那家伙为啥每天没事,总爱唱小青疙蛋呢?”
“不知道。好像他老家尽爱唱这些民歌。”四疙豆知道的多。
“他老家是哪儿的呢?”我问。
“晋东南家,你听他口音。”四疙豆对方言口音挺他妈有研究,尤其是学大人说话是一绝。我们的确常常学大人们的口音说话。
“那他他妈的为啥经常唱小青疙蛋呢?”
四疙豆在学校学习不怎么样,可是对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知道的挺多,真正是个歪才。我们这么说他,也就是歪门邪道的天才。四疙豆说:“我听我大姐说,小青疙蛋是民歌,是他妈的搞对象的那种,纯粹他妈的黄色歌曲。”
“我操,原来是流氓歌?洗澡堂狗的是不是想耍流氓呢?”二臭蛋哈哈笑。
“洗澡堂的老婆在老家呢,肯定是想老婆想的。”忠忠说着,脸上有一种不好意思的笑。忠忠还真行,还懂这个。我们开始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一高兴,就鼓动着让四疙豆学学洗澡堂说话。学完洗澡堂说话,我说再学学津津他爸爸见了金大爷唱的“北京有个金大爷,金大爷,照到哪里哪里亮”那段。四疙豆不肯:“待学球他那反革命呢。”
我们正说着话,大头他妈正好从我们身边走过,斜着眼看我们几个一下。刚过去几十步,四疙豆就在大头他妈身后模仿起来。他迈着八字步,小步子倒腾挺快,不停地眨巴着眼睛,干咳一声,吐!唾出一口唾沫,又干咳一声,吐!又唾出一口唾沫。
“我操,学球得太他妈像了!大头他妈平时就是这样,就是爱边走边吐唾沫,也爱眨巴眼睛。哈哈哈——”我们笑得都差点喘不上气来。真他妈太有意思了。
24
我和二臭蛋还有四疙豆合计来合计去,一时也没想出更好的报复办法。最好的办法还是在集体宿舍楼的夹层里给狗的洗澡堂房间里撒土喳喳。这是目前最保险的。而且最好是中午时间。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我们就悄悄进了集体楼二楼的厕所。刚进去,我们还是先来一番侦察,装着上上厕所,看有没有人。我们一起站在小便池上撒了泡尿。四疙豆尿完说:“我操,想拉屎了。”
“真他妈的行了,早不拉晚不拉,大中午的拉,快点快点,我们先上呀,不等球你了。”二臭蛋说。
我笑笑说:“真他妈的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快点啊。”
四疙豆说:“先等会,我快,一下就完了。”四疙豆这点上到是真的,干啥都比较麻利。拉屎也快。四疙豆说着麻利地钻进男厕所,刚蹲下就悄悄说:“唉唉唉,你们看你们看。”
“咋了?”
“这他妈的,门上有他妈的画呢,原来没有呀。”四疙豆说。他说着把男厕所木门推开,让我们看。只见脏兮兮的木门朝里的一面,上面用圆珠笔歪歪扭扭画着什么。“我操,这他妈的画的还真不赖呢。上次咱们还没有发现呀。”二臭蛋兴奋地说。卫民干脆高兴的呵吃呵吃,嗓子眼里像堵了他妈的鸡毛似的说:“我操,这鸡巴头子画的还真像呢,哈哈哈。”
木门上画的有点夸张的男性生殖器,和几块看不出颜色的污垢连在一起,旁边还有几个被烟头烫出的焦糊坑。那几个烟头焦糊坑在他妈的上面。也就是说上面还有个脏兮兮的图案。这种图案,我们曾经在矿务局街上的公共厕所里见过,甚至有两次我们去小学旁边的那所中学里玩,在那中学厕所的侧面墙上也见过。反正是和女人有关的那种图案。一般来说,这种厕所门上脏兮兮的图案,我们只在厕所里议论一下,一出了厕所就谁也他妈的不说了。不过,这种只有公共厕所门上才有的图案也很怪。尤其是上面那个,被哪个王八烫了烟头的图案,画的他妈的那么恶心,但有时候却很让我们好奇。就像卫民刚才干脆差点嗓子里堵上鸡毛似的,会有某种说不来的感觉。这他妈的,真说不来什么感觉。原来集体楼的厕所里没见过这种图案呀。怎么一眨眼就有了呢?
这时候,走廊里有人走动。我赶紧说:“快点哇,臭他妈的,一会来了人,别又让冤枉是咱们干的呢。”
“咱们先上哇,臭他妈的,快点。再不快点我们先上呀啊。”说着,二臭蛋和卫民准备从一旁的女厕所上房。恰在这时,一个女的进来,我们认识,是那群新来小护士中的一个,好像是姓奚。也就是上次我们在正华房间遇到的那个。长得瘦瘦白白的。她一进厕所,突然停了下脚步,嘴里说:“呀,吓我一跳!这几个小孩干啥呢,大中午的。”
我们都没吭声。当然我们已经都躲到了靠近男厕所的一边。一个个像做贼似的,故作正经。一会儿,女护士从女厕所出来,临出去又回头看看我们,说:“那不是二臭蛋么?干啥呢你们。”
看着女护士出去了,我们都对二臭蛋说:“呀,还认识你呢?”
“不是,这个小护士和我妈一个科的,去过我家。虚货一个。”二臭蛋说。
“咋地虚货呢?”我们都问。
“到我家找过我妈,说的说的就哭了。虚货么。”我们一般把那些喜欢哭的女的叫虚货。
这时候四疙豆也在里面插话:“正好姓奚,虚货么。”
“快球点哇,蹲完了没有呢?你就是虚逼货,这么长时间,吃球上啥了,拉这么长时间。”二臭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