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时节的布谷声,悠远空灵,别有一番韵味。
人家屋前的大樱桃红得诱人,麦熟杏已染上了黄晕,大块大块的麦田正在灌浆,路边小菜园的黄瓜已经开花、豆角爬上了架... ...眼前是大片大片的翠绿,置身在希望的田野上,心里流淌着因大自然的馈赠而产生的的感恩之心。
路边杨树上的几只喜鹊噌噌地飞了,远处绿海深处的鸟儿正在尽情戛然长鸣。扑棱一声,飞起一只颜色鲜艳的大鸟,呖呖鸣叫着不见了;刷啦一声,一只灰色的小鸟迅速擦过的树梢,往远处飞去;忒儿的一声,两只鸟急促地振动翅膀,比翼斜飞往远处的田野而去。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这是熟悉的布谷鸟的鸣叫声。麦子刚秀穗,布谷鸟就来了,白天或是夜晚,在天空划过,扔下几句“快快割麦!快快割麦!”。麦收以后,农民播种,听起来又像“快快播谷,快快播谷”。急促的鸣叫声,是布谷鸟在告诉农民要播种要收割了。布谷鸟一掠而过,又飞到远处的山林里,一声一声,催着人们收获喜悦和播种希望,“布谷-布谷”的鸣叫声,软软的、脆脆的,声音颤颤的,又带着初夏时节土地的厚重,如天籁之音。
慈祥的奶奶喜欢把布谷鸟叫做“王岗鸟”,小时候,从春到夏,白天夜晚,总能听到远处的山林里,传来一声声布谷鸟的叫声,奶奶喜欢模仿着“王岗哥,等等我”的叫声,绵远,悠长,含着无尽的悲伤,给我们讲这里面牵着的一个民间故事。
从前,有一个娘,给一亲一疏两个儿子,各人一把麻籽,让他们到山上种。临走时说谁种的麻出来,谁回家。出不来,不能回家。
两个儿子走在路上,尝吃麻籽。弟弟说:“哥,你这麻籽咋恁好吃呢,咱俩换换吧。”“好!就换!”弟弟说。谁知后娘给老大,即不亲儿子的麻籽是煮熟的。换了以后,哥哥种的麻出来了,弟弟种的出不来,不能回家。后来弟弟就死在山上,化成一只鸟,整天喊着哥哥的名字:“王岗哥,等等我”。听着奶奶的故事,一种朴素的善恶因果思想永远留在了我的心中。
听着布谷鸟的“布谷……布谷”的鸣叫声,我想起了奶奶,想起了奶奶一声声亲切的话语,我知道亲情永远都在。闲暇时,聆听布谷鸟的天籁之音,悠长悠长的鸟鸣声中,是更加悠长悠长的思念。
驻足聆听,几只鸟儿结伴掠过树梢,飘入绿林深处。停留在高压线上的十几只鸟儿,安安静静的,原来她们就是五线谱上的音符,在弹奏着初夏清晨的天籁之音。
“叽叽喳喳……叽叽”,像商量好一样,一队灰衣黄喙的鸟儿呼啦一下飞入了核桃林,骄傲地站立在果实累累的核桃枝上继续歌唱,是开会?还是赋诗?声音真好听!
公路边联合收割机逐渐多起来,不断有村人过来讲好价钱,坐上车主收割机,在轰鸣声中驶向一块块金黄金黄的麦田,把一垄垄麦子卷进收割机中,很快,变出一袋袋麦子就可以晾晒在村边的柏油地上了。
“大,麦子收了吗?收的时候说一声... ...”堂弟的声音透着关切。
“放心吧!联合收割机一大早都去咱家地里收麦子了,现在正在晾晒... ...你甭管,工作要紧”叔叔正在喜滋滋地用木锨翻搅着麦子,一边和我堂弟聊着家常。
“布谷...布谷...”布谷鸟在麦场周围的洋槐树林中歌唱,空灵悠远。我想堂弟可以清晰地听到,他也必会在这几日抽空回家一趟。
“这孩子,还是要回来!”放下电话的叔叔嘴里是抱怨,我却真切地看到了脸上他藏不住的喜悦。我们聊着以前用镰刀弯腰流汗割麦子,再把一铺铺麦子装上架子车,用又长又粗的绳子把压在麦子顶部的木棍绑好,牵着牛摇摇晃晃走过田间地头,一趟趟运到打麦场的情景。我们回忆起在几家公用的打麦场上,赶着牛一圈圈碾麦子、翻麦子,趁着山风扬麦子,在烈日下晒麦子的往事。
最害怕暴风骤雨,来不及攒成堆,雨点都啪嗒啪嗒地落下来了。人淋湿没事,得赶紧用塑料纸盖好,用粗棍子和大石头压实实在在,以防大风掀掉。雨过天晴,场上长出了一层密密的新麦苗,心疼因雨水霉坏的一堆堆麦子,懊悔着、叹息着。
后来,有了三轮车,也有了打麦机,收割麦子半个月左右都差不多了,但还是需要顶着烈日割麦子。
“有一台收割机多好!啥时候有的?”我问叔叔。
“近十多年的事,真好!有收割机真好,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叔叔的笑了。
在清爽的早晨,邂逅灵动的鸟儿,聆听大自然的天籁之音,我也是从容的、惬意的。丝丝缕缕的金色,星星点点的亮光,投影在起起伏伏的绿海,大自然的舞台上是“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独唱,“咕咕--咕咕……”的二重唱,啁啁啾啾的大合唱,悦耳动听。有的鸟儿可爱地躲藏在枝头高歌一曲,有的活泼地颤动着翅膀载歌载舞,还有的在密林深处“犹抱琵琶半遮面”,最热情的当属展翅高飞向蓝天白云,一路奋进一路欢歌的燕子。
麻雀、黄鹂、燕子、喜鹊的叫声各有特点,或偶偶私语,或慷慨激昂,或一唱一和,似溪水流过树林,像清风拂过荷塘,叽叽喳喳,啁啁啾啾,把自己内心的感情尽情释放,空灵悦耳。“布谷布谷,布谷布谷”的领唱声悦耳动听,显得我所生活的地方更加幽静怡人。
聆听大自然中鸟鸣啾啾,布谷声声,我在天籁之音中沉醉。
夏日,静静地聆听大自然的声音,我还听到了风吹树叶、花朵绽放、车子驶过马路、书声琅琅、呼儿唤女、厨房滋滋啦啦炒菜等声音,只感到一切美好动听的声音都是天籁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