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江南 2016-08-12

近阳春日出,童谣一曲,枕梦舟楫,摇摇拽拽水悠悠......

大梦初醒,我闻到了江南之气。

恰逢一月,到底我还是来到了古城乌镇。

带着我的执着与迷惘,尽情地感受着江南水乡带来的氤氲。而如今已近新年,人们都忙着张灯结彩,倒是增添了不少喜庆之意。

可谁又会如我这般,近年出行无依无靠。

我望着流逝而过的水与屋,

才明白,我不过是这艘木船,是这个地方的过客

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我揣着迷惘,下了船,第一次踏上了乌镇。

渔夫到底是个好人,短短的旅程给我打了二十折

在我颤颤地从钱包内恰好抖出百二十块时,

我望着渔夫真诚和蔼的微笑,仿佛听见了我

钱不够骨折的声音。

可我还是踏在了这青石板上。

乌镇的巷子大多很窄,这也是早有听闻的,

可只有真正踏上时,望着那一米多宽的小巷

,一连片单色的围墙,白灰色,阳光微洒,青苔在墙角的蔓延,淡淡的古风味,

黑色瓦砖下,老人们坐在们前,对着小巷对面的邻居,闲聊着。

毫无目的地穿梭在街巷里,似在寻找着什么,在听着什么,我不知道。

渐渐迷失在巷陌之中,阳光也跟着 我一起迷失,直到乌云将它替代.....

雨最终还是下了......

清晰与古朴浑然混在一起,一阵阵清风扑面,夹杂着灰尘被洗掉的味道。似含着什么韵律,配上满城烟雨,

苍茫。

倒也颇像泼墨古城画。

.

我喜欢着雨,更配上这如画的景,便兴匆匆地沿屋檐赶回河边。让得手伸出檐外,任凭雨打,我闭上眼睛,感受着,此时,风微凉,雨微冷。

我缓缓张开了眼,巷陌里隐隐约约的二胡声,平白地增添了许多趣味。

又恰逢躲在庙底,青烟缕缕。

所谓欲知白日飞升法,尽在焚香听雨中。

越是心想心便是越静,那种百脉全舒的酣畅,心里感叹着:”人生,人生........“

"听风等雨?”猛地一吓,回过神来,抹去失态,转身一望,是个女孩,年纪与我相仿的样子,十七八岁年华。手持油纸伞,未开。

一身淡青色莲藕裙,乌发刚及半腰处,平刘海,肌肤吹弹可破,配上一副瓜子脸,大眼睛,

得出结论:靓妹。

只身穷游却艳遇颇多,可时不容我多想,便呆呆的道:“呃.....嗯。"

女孩打趣地笑了起来,画面太美,我只想说:”娘,这次赚大了!“

女孩也是个爱雨的人,之后便聊了起来。与我不同,她喜欢淋雨,说起来也许这样才是正真的感同身受,而我只是停在指尖,或许我感受更多的是下着雨的风.......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

风也许就是万物逆旅吧。喜欢或许是因为道相似。

女孩说可以撑伞到我家,我打趣的说:“家居广东,你就撑我过去吧”

女孩瞪了我一眼,”原来是个旅人啊,怪不得普通话都怪异。

今晚就年三十了,干嘛不回家呀“

我沉默。

女孩见形式不对,便插开了话题,硬邀我去她家,我有心拒绝,她说同道难求,

到底我还是接受了。

和女孩子一起漫步乌城心情大好,而现在又下着大雨,

两个人的距离就更近了,心情便是更好。

乌城百步一桥,烟雨朦胧,徒步江南,好似神仙。

女孩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惊羽"

女孩顿时好奇了起来,又问:“那你一定是个财主咯,

叫金羽,怪不得,见到你时,感觉你是金灿灿的,

就像条金鱼。”

我白了她一眼,不就是衣服是米黄色的么,至于

这样说人家么。

干咳了一下:“是惊吓的惊。”

女孩有惊讶了;'哪里有这个姓啊,非主流。“

我沉下气,还是没好气的说:”叔叔姓李!“

女孩才渐渐明白过来:”怪人就是怪人,名字都这么奇怪,不过还蛮适合你的。“

人终有底线,女孩到底要多单纯或傻才会像她这样。

但我还是选择了沉默。

女孩无趣了,便自报姓名。

她叫赵灵儿。一个充满灵性的名字

走着走着,雨越下越大,我们也越靠越近,

我打趣地问她:”你就这样叫一个陌生人去你家,你不怕叔叔我~~~“

女孩不屑了一下,白了我一眼:”切,我哥都不知道比你大个多少,就你那小身板,还强奸不了我。“

”.........""........"

人说:江南百货皆贵,今我想加多一句,女汉子居多....

雨渐渐的还是要停了,乌镇不大,只是我们走得太慢.......

也就是在一路中,我们各自都感受着雨。

说白了便是去玩水......

她家也到了,我便像块木头,呆在了那里。

呆在陌生人家,往往感受到的是一种约束,

不自在,更何况对于我这种只有几件衣服的旅人。

可到底是近年了,她家人回来的都很齐全,也很热情。

慢慢地也就有了家的感慨。

灵儿的爷爷是名退休教师,祖上代代都说从书房里出来的,爷爷精通儒家,是位儒生。

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灵儿爷爷这样拥有治国锦纶的大儒,却只生活在巷陌之中,

无刘禹锡的依然自得,也无董仲舒的平天下之心,

在他的眼里,我看到的只是淡然。

那是一种境界

万物与我并存,而万物以我为唯一。

人生起伏,不过是梦一场。花开花落,我只不过是个

喝酒人。又何必去悲伤桃花的生与死。

也许这便是天人合一,本是道家的学问,佛教的生死观

而灵儿爷爷都具备了,也就成就了他亦佛亦儒亦道的境界。

他说在我眼中有一缕悲,我说在我眼里他的是淡然,

他说:“望着我干什么!"

我说:”望着你风度翩翩。“

两人一唱一和,

就这样,在老爷子抽着水烟筒卜卜声下,

青烟缕缕,一老一少便聊了起来。

到底是自己心老了?竟无代沟...............

红灯起,长街宴,三白酒,定胜糕。古人诚,不我欺。

夜幕降临,灯火镶嵌,三十年末的长街宴,

升着白气,谈笑着温和,家家户户的桌子都紧挨着

坐落在一条条小巷中,

人们忙碌的将食物端上餐桌,

说着笑着,

也让的这冬天,多少暖和了起来。

一团和气,也许这就是温暖的感觉。

团圆饭开始了。

我便呆呆地坐在长凳上,

呆若木鸡或许能用在这个时候,毕竟我只是个外人,

本就无依,无话可说,便只有聆听。

外出打工的,做老板的,守家的,读书的,认识与不认识的都坐在了一块,一条街,一家人。

可我也只是听着,繁华里落入的暗尘。

与喧哗格格不入,原本穷游以明身,但随着游目

心中的惑却越来越浑浊。

我明白的,那是一种无人能参透的孤独。

”喏,小伙子,木头啊,灵儿就坐在你旁边,你竟一句话都不说

现在的年轻人啊,别好高骛远,你要知道,

灵儿可是第一次带男孩子回家的。“

老大爷,坐在门口,也不嫌人来人往,干坐着,手里

凑着水烟筒,不时点燃一下。

”爷爷,你怎么帮外人说话了?这呆子有什么好的,

我就是看他可怜。才带回家的。就他这小身板,

谁会看上他“

灵儿瘪了瘪嘴,瞪了一下老爷爷。之后又瞪了一下我..

当你发觉自己对一个女孩子有好感的时候,

你会发现,就算是人家干瞪着你,你也会觉得心安,

便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

灵儿看到我那神经痴痴是样子,感觉浑身不自在,

便拧过头去不满地道:“哼,登徒子'

回过神来,领会到刚才的尴尬,也就只能灿灿地笑了笑,

气氛的怪感,总会让人浑身不自在,所以人们总会去寻找一个出口来缓解现状。

便对上了灵儿的爷爷:”爷,你不吃饭啊。“

爷爷放下手中的烟筒,瞪大眼睛,怒目而视,

:”你这崽子坐了你爷爷的位置,我能坐哪?“

我听完一吓,连忙站起,只见得灵儿捂住了嘴笑了起来。”木头就是木头啊,忽悠你一下,就真的上套了,

你也不瞧瞧,长板凳,哪里有主次之分“老爷子摸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

起初走神没注意,可老爷子一说,好像却是如此

长板凳,哪来主次,这一尴尬,连肠子都悔青了,

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此时哪里觉得老爷子的境界高深,老匹夫,老匹夫。

什么亦佛亦儒亦道全然被痞子气味掩盖。

但也就这样,心慢慢的也感觉到暖和,我知道的,老爷子在教导我。

灵儿的身材真好~,哦不,是有灵儿的感觉真好。莫名的心安,只想一直陪伴她,女人到底是世界上

最不可思议的生物。

心灵的万有引力总会被对方牵引,即使我们只认识一天。

即使我心孤独也是如此,是希望有人了解自己么?

是希望陪伴?

还是一个能靠的站。

我不懂。

可灵儿的陪伴终究是短暂的,

人生过客不需求,证道途上一路走。

擦肩人,留下美好便罢。

与灵儿的谈话有说有笑,饭桌上的美好,灵儿的单纯,

早已胜过江南烟景。

茶饭过后,繁华毕尽,喧嚣声渐渐减少了,人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和善着,准备着。到最后只剩下我,

散步着,只剩下星辰点点,和和谐的街声。

就这样,无目地,走着

直到路过一座又一座桥,经过一扇又一扇的窗。

繁华浮尽,天地只剩我一人。

直到走过第二十四座桥。

嗯,二十四桥明月夜,此桥非彼桥,但此月却是彼月

故而我还是展开了双手,把魂融入这片星空。

我只是蜉蝣,却想拥抱整个苍穹,难免像痴人说梦。

苏子曾说过:”无与我皆无尽也,又何羡乎?“

而友人却说:”明月长久不可得,托遗响于悲风“

生死相往,无尽和有尽,只不过是看法不同而已。

无论我们背书背得多熟,真正去感受的,又有多少。

蜉蝣抱天,只是看法不同,结果也就不同。

心境不同,人生也就不同,大概也是这个道理吧.....

”道友装得一手好逼,在下佩服。“

回眸一望,只见得灵儿拱手一拜,满脸鄙夷。

与灵儿的相遇可谓一遇三尴尬。

或许这和自己的奇怪的举动有莫大的关系。

也是,有谁还同我一般,不断寻找自己,不让自己迷失于洪流.....

见我盯着她又走神,灵儿还是按耐不住,小脸微红,岔开了眼神的对视。一把手便拉我走:”你个登徒子,大家都在忙,你还乱跑,都准备放烟花了,忙都不会帮,你是木头啊”

我证着被她拉走,失神中下意识地说了句:“女孩子的手都是这么软的么?”

灵儿的脸又红了,但却没有放手,而是握得更紧,让人生疼。

”哎哟,大小姐,lz没惹你吧,拉这么紧,还怕lz离开你啊?“

”神经病“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要你管!“

.......

........

赶到镇里的庙宇,空地上一列又一列的烟花。

准备着,这里也集了不少人。挺热闹的。

突然感觉到了新年的味道。

灵儿终于是放手了,

得以解放的右手,拧着汗,在夜风中,在我开心下飘舞着...........

”好凉快啊,都快成傻逼了“

我得意地托着手在风中招摇,灵儿看着,三条黑线就这样拉了下来:“妈的,智障!”

看着她那鄙夷加不屑的眼神,我很自然地收回了“飘扬'的手,老脸从容地说:”小孩子,哥哥我不和你计较“

灵儿冷哼一声便走向场地中央,帮忙去了,

当时内心是拧了一把汗的,我也为着自己奇怪的行为赶到不解。但后来我明白了,我只是把自己幼稚的一面,

表现给了我想表现的人。

吃了灵儿飞饭,便是灵儿的人,555,天下果真没有免费的晚餐。

帮忙而已,竟完全没当我是外人,更别说客气。

可后来想想,心里总是暖暖的。

烟花太美,场面热闹,灵儿太可爱。故事很多,

所以不写了。

阿尼陀佛。

全篇完



后记 

孤火夜晚的渔船上,一轮明月,舟上煮酒。

江火斑斓,月雾茫茫。

灵儿问:“什么时候走”

”快了,天明,就离开、“

惊羽望向前方,喃喃地道。

”真的要走了么....“

灵儿晃着酒杯。。

”你还会记得我们的约定么?一场雨......“

”嗯。“

”下一站,去哪。“

”回家“

”你还会回来么?“

”不知道......“

.....

......

”灵儿,你知道么,其实我们都只是一场梦,我走了

梦也就醒了“

”是梦么.......那为什么要醒“

”我不知道...............“

”灵儿,今晚,你很美“

”嗯“

”就让这船就这样漂流下去吧,也许天明之后,

我们不是梦中人,也许是我们相信了这是现实....”

“还是看月亮吧”灵儿靠在惊羽肩膀上。“今晚它也很美”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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