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小时候,爸爸是出版社的副总编,记得他引进出版了当时颇有影响力的《飘》,并且自己也写一些尖锐的报告文学。后来,他在这个领域大概受到了不太公正的评价,也许为此,他一直非常反感我对写作的追逐。
“你写这些无病呻吟的东西毫无价值!”
“你走写作这条路毫无意义!”
他苦口婆心告诫我,
所有写作者都是孤苦的,没有朋友,缺少收入,需要独自面对世俗不理解和失眠长夜。
后来我走了另一条路。
父亲觉得我从小就是不乖的孩子。他不知道的是,我一直努力在成为他想要我成为的样子。
两年多前,我开始为自己的个人服装品牌在互联网上写各种文案。嗯,我又开始写字了。
我用文字散发气息,寻找同类。
我们遇见,然后认出彼此样子,心里轻轻说道:原来你也在这里呀。
逐渐,那个习惯了涣散活着的我,因为每周写字,而慢慢面目清晰,精神饱满起来。
尤其是140个字的微博训练,诸如“的,得,地”等所有多余都被剔除,渐渐形成意犹未尽的克制风格。
我的风格,也令我在一次书写营功课中感受到困惑。
有天上午我开车去见好久不见的朋友,阳光大好,我正散发着小苍兰香水的新鲜气味。在一个短暂红灯的十字路口打开书写微信群,打开了一个伙伴发上来的语音。
她的痛哭声啊!
我立刻用最快速度关掉语音,实际上车里只有我。
但我还是担心别人听见似的,立刻关掉。
晚上我又看了她们的故事。就像闯入旷野,看到一群自由裸奔的人,而我,似乎还穿着米色风衣,只是礼节性摘下了帽子。
也看到老师,不断在强调书写要面对诚实的自我,不要掩饰,不能回避。
我不断自问,我的文字诚实吗?掩饰吗?回避了内心吗?
在每天写字的帮助下,我在找我,可我找到的自我,和别人不一样。
哪怕一生都无法抵达,但当下的我,比平常任何一天都更接近我自己,真奇妙啊。
从此,我愿我的文字,在任何场景下,都为自己而写。
懂的人,TA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