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身带黑色暗条的蓝西装，外面一件卡其色风衣，背着昨天刘莎莎看到过的LV。
林红微笑着，走到刘莎莎对面的沙发前：“好久不见，找你谈一下。”
汪惠芬站起来，眼睛里有点胆怯，看了看刘莎莎，犹豫了一下，悄悄的把门关上，出去了。
刘莎莎站起来，走过来：“请坐，林总。”
一落座，林红从LV里拿出烟，又拿出一个打火机。
刘莎莎不抽烟，也讨厌烟味儿，可她没有跟汪惠芬说办公室严令禁烟，就是知道禁得了那个，禁不了这个。
“给我一个烟灰缸。”林红头也没抬：“小汪，哦……出去了……”林红抬起头，看了看门口的位置。
“给。”刘莎莎拿了一个纸杯：“用这个吧。”
林红接过来，放到茶几上，“啪”一下点着烟，吸了一口。
“你这屋……哦，沙发变了个位置？这幸福树新加的……天变了，其他也总要变变，这样好。”林红四处打量了一下，脸上故意显得很平静。
“真的好吗？”
“好！我昨天还怵头，不想来办公室找你，让我恶心！”林红伸手弹了下烟灰。
“哦？”刘莎莎皱了一下眉头。
“不是说你，我是说那个人！”林红吐了口烟，拿起纸杯，又弹了下烟灰。
刘莎莎坐着，表情平静。
“有咖啡吗？”林红看了眼刘莎莎，笑了一下，很快又收回笑容，她动了动身子，有点儿不自在，像又有点烦躁焦虑。
“稍等。”刘莎莎走到办公桌前，拿过电话，给西餐拨过去：“给我送一杯咖啡，林总监要的，知道要什么样的吗？”
“知道。”
“挂我账。”
刘莎莎回来，又坐下，看着林红。
林红比之前瘦了，妆画得很浓，可细看还是掩饰不住脸上的憔悴！有几个女人经得起折腾，尤其是感情问题，遇上了被要了半条命的是多数。
“你这里，我以后也不会来了。”林红低着头，一只手夹着烟，左右看了看坐着的沙发，又突然抬起头，看着刘莎莎：“哦，不，也许还要来！”
说完，林红的脸上又显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是来跟你辞职的。”
“哦？”刘莎莎很惊讶，刚还把心理预期调整了一下，陪她聊聊，看看她是怎么调整过来的，又怎么再昂首挺胸骄傲起来！林红来，她以为跟她宣布要上班了，她心里一直想的是怎么弄她，是顺她还是抢她，她们之间得找到一个打交道的方式！辞职，没听错？
“准确的说，我是来跟你宣布几件事！”林红看着刘莎莎，脸上的表情得意又带着命令，眼睛也闪闪发亮。
咖啡来了，服务员拿托盘托着，直到了林红跟前，递给她。
林红接过咖啡，喝了一口，放下，动作很讲究。
她慢慢地转过头，看着刘莎莎，又吸了口烟，吐出来。
“我要做一个万紫千红大酒楼，高端的，跟你们竞争。”林红放慢速度说完，一手夹着烟，一手又拿起咖啡，喝了口，抿着嘴，看着刘莎莎，眼睛都笑了。
“那不错！定了？”
“定了！地是现成的，房子也是现成的，就差装修了。”林红不是在开玩笑。
“在哪？”
“离华光很近！”林红吸了口烟：“我就是要跟华光一样！哦，对了，华光的中餐一会儿我还要好好去看看，好多细节之前都没注意。”
“和华光一样？不搞差异化？”
“哦，还要跟你宣布：老苏也走。”林红端起咖啡，又喝了口：“我手头，哦，不是手头，我办公室你刚才不都去了，资料都在那。我心里，客人都是华光的。”她跟刘莎莎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老苏在这做了那么多年，我们直接把华光的营业额搬过去了，照方拿药，还差异化？”林红笑着，端起咖啡，眼睛移向对面刘莎莎的大班椅。
刘莎莎看着林红，是，有一手好牌，打吧！
“这椅子是新的？”
“你更喜欢之前旧的？”刘莎莎也目光向前。
林红回过头，盯着刘莎莎：“我坐那个位置更合适！”姜大肚子派人砸酒店的事，林红后来也详细听说了，刘莎莎的处理，她没觉得算什么，刘莎莎也就是个普通人！
“合适，你也有能力！”刘莎莎脸上掠过一丝微笑，她曾经真有机会，如果没有陈绍聪的话。
林红把剩下的烟，狠狠按在纸杯里，站起来：“我没什么交接的，工资你们爱结不结，不干了，算是给你个招呼。老苏，你们尽快找人，别让我催！”
她走到门口，又回过头，盯着站在原地的刘莎莎，眨了下眼：“以后我们是对手了。”说完，一转头：“那个谢鹏，你赶紧提，不然也就离你而去了。”说着，一拉门，走了。
刘莎莎站在原地，看着门口，半天，没动！
在她的脑海里，这种釜底抽薪的事哪能做？想都不能想！
姜光华……用了这样的人……得到了什么？
愣了一会儿，她回过头，看到林红刚刚喝完的杯子，上面还粘着一块口红，汪惠芬进来了：“赶快把这个杯子拿走，还给西餐。”
汪惠芬一脸迷茫，走过去，拿起杯子，看了看刘莎莎，赶紧往门外走。
“把门关上。”
“哦，好。”汪惠芬关上门，退出去。
刘莎莎在办公室转了两圈儿，不光眼前老苏要走的事情不好办，万紫千红开起来，更不好办！林红完全没有底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到时候还得付出多大的代价和她较量！林红如果不辞职呢……就好办了？刘莎莎盯着桌子上的电话，想马上打给姜光华。
刘莎莎把拿电话的手又缩回来，绕过桌子，坐到椅子上，再想想，该怎么办？
林红离开，谢鹏的问题倒解决了，而且谢鹏一定会非常努力。苏世杰离开，问题就大了，人难招不说，中餐不是一个标准化的东西，味道、火候、食材……客人的味觉记忆……华光遭到重创，不可避免了……
刘莎莎还是又伸出手，抓住电话，拨了过去。
“我有事。”
“等一会儿，我打给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