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凌晨一点半，刚刚火车停留在了西安的大棚子下面。透明不通气的车窗外，闪烁霓虹。
我，建平，班长三人下了车透气。不断有人背包上来，陆陆续续，有些拥挤却不乏次序。2号车厢外，摆放了几个卖吃的摊位。鸡腿，鸡蛋，面包，玉米棒子……班长带了现金，请我和建平吃了玉米棒子。
发白发黄的明晃晃的灯光，照亮了站台。我们就这么或站或蹲着啃着玉米。喇叭里喊着T284列车……，我知道，我们该上车了。回到车厢的时候还走错了一个车厢，车子还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发车。
车刚动，车头就有了一些骚动。一个带着少数民族帽子的大高个儿汉子被一个矮个儿叫住了声音带有重重的新疆味儿。等我探出头的时候，那个矮个儿已经大刺刺的摘下了大高个儿的帽子和他说些什么，神情不逊。矮个儿玩儿着帽子，一只手随便而无理的“撵”走了高个儿。
看着心里有些怪异，并且对这个矮个儿产生了一丝丝不满。记得刚从张掖上车不久，他便与乘客发生过口角，言辞叫人不喜。
高个儿转身面向了我，是一个黑黝黝谢顶大鼻老实巴交的模样，个儿很高。抬腿迈过了走廊里横七竖八的疲惫的人。哼着声，提着包过来了。
或许出于本能，在遇到似乎无理的挑衅面前，对于沉默妥协者的关心与袒护。导致我对于矮个儿男子的不满，所以我便对他过多的关注。
不断玩弄着那个帽子，并且还拿出手机拍照。我疑惑于他的动机，不想随意的对他否定，赋予负面的标签。不一会儿他过来了，擦过我的座椅边角，来到了身后不远处高个儿的身边，给他带上了帽子。表情滑稽，言辞声调怪异（给我的感觉，从头到尾都是欺辱。）
因为手里还拿着同学的《蛙》，没有再过多关注什么。直到身后有些吵闹起来，并且有人凑过去围成一圈，我才发现有热闹可瞧。
以高个儿为圆心，大家没动座，头眼围成一圈。此时矮个儿正站在他边上，手里拿着什么，而高个儿对面就坐着列车员。这让我不经想到年前放寒假时，碰到的那个从缅甸过来的人。心想难道……7
列车员右手打着小型手电筒，左手拿着一块石头在探照着什么。而矮个儿也是拿出了手机，打开手电，照着石头。因为高个儿是背对着我的关系，贴近了才发现他的包已打开并且时不时被列车员和矮个儿拿出石头来。
“鹅卵石！”矮个儿拿着一块光滑的青色石头，对着双臂环抱包的高个儿说。
高个儿侧侧头没说话。
这时的列车员轻蔑的看了看矮个儿，说了一声“青玉。”继续又看自己手里的玉石。
“十块！”矮个儿笃定的带着戏谑的声音说着。
高个儿似乎有些不悦，夺回了被成为青玉的玉石。
矮个儿不识数的继续勾头翻着高个儿臂里的黑色包包。然后不断有玉石被拿出，很多都很漂亮，却无一不被矮个儿用“鹅卵石”“五块”“十块”“五十”的价评价。
最后列车员离开，记得他是乌鲁木齐人，告诫高个儿“东西都是好东西，要保管好。”说完就离开了。
矮个儿也离开了，不过走之前说“东西别卖给汉族的，就找你们库巴族（音是这样）的”
我们都散开了，随着黑色包包拉链合上之后，也就没什么可瞧得了。不过后来就发生了让我不再疑惑的事情了。
矮个儿换了地儿，拿着一个小酒瓶，类似劲酒的小瓶子，喝了一口开始了长达三到五分钟的喋喋不休。
“新疆佬，拿一堆垃圾。”
“就这也想卖，我都看出来了，都次货。”
“你的都是垃圾你知道不。”
“……”
声音一直在，并且没有停歇的意思。或许是生气了，高个儿回了一句“没要你买啊！”
“都垃圾还叫我买。”矮个儿还在说，不过倒是歇了不少。慢慢归于平静。
我在想先不管这放肆无理的矮个儿男子的粗鄙行为，带有这么多玉石的高个儿汉子安全吗？心想着，有人提包从身边经过，体型熟悉。不一会儿，有人就在开门处的空地上铺了一块黑布睡下了。
心悸不已，两次过去观望他状态，却发现他始终未睡。并且戒备的看着我。
拙笔一枝，对写得经过并不满意。不过想要记录下来。
我在想生活，生计，人生，人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