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员外见九歌来了甚是欢喜,待交接完毕后又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几次在九歌身后欲要说话,都被东华及时岔开了话题,到最后都始终没有说出口来。反正小白并不知道,东华也懒得管一介凡人了。
交接完毕,凤九也总算松了一口气。跟随师父在凡间已有数月,在第一个凡世,跟着师父一起诵经做法事,倒也不是太累。而在九峰郡的这些时日,早起晚睡,每天都累得不行,只有这半月余,病患陆续痊愈回家,加之东华来帮忙,她才逐渐轻松一些了。
送走了员外和郎中,前厅中只剩下东华和凤九两个人,正不知如何开口打破安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远处奔来,一路跑一路喊着“爹爹”,待走近时已是一头汗。
东华拿出丝帕给滚滚擦了擦汗,问道:“怎么跑得一头汗?”滚滚顾不得身上的汗,拉着东华的大手撒娇道:“爹爹,刚才明明说城东的苹果园里苹果熟了,现在中秋节可以去采摘,只要付很少的钱,就可以在里面随意吃。还有乐乐说城南的小南湖里面,有很多荷花,甚是漂亮,如果再不去游湖的话,荷花就快要谢了,湖里还有很多菱角可以挖。还有,城西的山上,有好多好多的果蔬,据说石榴和葡萄都熟了。还有,小芳说今年中秋的活动特别延长了,集市上特别热闹,晚上还点花灯,还有赛歌会呢!爹爹,你陪我去玩好不好?”
滚滚跟在东华身边这些日子,一日比一日与他更熟稔,凤九看着也甚是欣慰。东华摸摸小家伙的头,温柔言道:“你呀,撒娇起来倒是颇有你娘亲的风范”,说着,眼睛瞟了一眼身边的凤九,只是凤九一双眼睛都在滚滚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老神仙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可是我们还没有用午膳,要不爹爹今天请你下馆子,然后再去玩?不过这么多地方,我们只有一个下午和晚上的时间,恐怕是不够了,我们得挑选挑选才是。”说着,东华看向凤九,向滚滚使了个眼色。
果然是心有灵犀,小滚滚果然拉起凤九的手,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颇为真诚地望着凤九道:”九歌,九歌,你与我们同去可好?”凤九一直还看着滚滚在愣神,见凤九没有作答,滚滚使出绝招,小奶音说起来甚为动听,简直甜到凤九的心窝子里去了:“九歌,峥儿最喜欢你了,你陪峥儿去逛集市好不好,峥儿给你买好多好吃的!”
凤九抬起头,见一大一小两个帅气的男人都盯着自己,等着自己回答呢,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应下。说不去吧,其实自己还真想去,来此地这么久,一天都没有出去过呢,何况还是和自己的夫君和儿子。说去吧,着实有点担心会不会到时候忍不住穿帮了。东华见她不应承,连忙道:“就当陪陪峥儿吧,左右无事,明日就要离开了。”凤九低头想想,答应了。
滚滚高兴得跳了起来。虽然爹爹教他现在还不能认娘亲,得叫“九歌”,可这就是一个称呼而已,有什么关系呢?以前在凡间的时候,他不也大多是唤娘亲叫“九九”的么?东华看着凤九答应了,他也很高兴,轻声对凤九道:“难得出去走走,换身女装吧!”凤九诧异,“啊?为何?”“这城里好多人都认识男装的你,说不定一路去人家都要感谢你送你东西,多不好,换了女装他们就不认得了。”“哦,也是,那你们等等,我去换身衣服来!”说完就跑了回去。
(小白啊小白,着了帝君的道都不知道,他可不止是怕别人认出你,更想看女装的你。虽然你不完全是你,但是看背影,还是和你很像的。)
原来女人出门真的是要等很久的,这个习惯自古如此。
等凤九换成女装闪到父子二人面前时,已是半个时辰以后了。当穿着粉白色长纱裙的凤九出现在东华面前时,他脑海里突然地就浮现出梵音谷里那个在醉里仙请客的小丫头。虽,模样不同,但一样的清丽脸庞,一样的有些许娇羞。
三人就这么出了门。
东华走在左侧,凤九走在右侧,滚滚走在中间。走着走着,滚滚一手牵上了东华;走着走着,滚滚另一手又拉过了凤九。凤九愣了一愣,便顺其自然,随遇而安了。她不知道的是,牵着滚滚的另外那只大手,稍用力得握了握滚滚的小手,又悄悄对上滚滚抬头看向他的眼睛,嘴唇微动,滚滚看出那是一句“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