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是这样一种东西,它如影随形、猝不及防,却又自然得如同我们的每一次呼吸,在每个暗夜里悄然而至。
记得小时候,抓到什么东西总会紧紧地攥在拳头里,绝不肯再放手。人的本性在孩童时代总是暴露无遗、不加掩饰的,长大后才懂得伪装,想要也绝不会说出来,甚至不会流露在脸上,而实际上内心的欲望贪婪而强烈。
有时候静下来想想,人是如此的脆弱,脆弱得如同水边那一管芦苇,又能抓住什么呢?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没有什么东西能真正永恒。可是就这么白白地来这世上走一遭,又觉得很不甘心。欲念、情爱、仇恨……想要一一地计较起来,36000个日子你能计较多少?扳起指头算算,除去了吃饭、睡觉、走路、争吵、忧愁、痛苦之后,真正黄金般纯净的快乐又有多少呢?
很小的时候听过一个寓言,说上帝在造世间万物时,给每一种动物30年的寿命,可是人很贪心,他央求上帝多给他一些时间活着,上帝答应了,就让驴和狗让出20年给人,又让猴子让出30年,于是人就可以活100岁了。这100年分成四个阶段:从出生到30岁,这期间人们尽情享受生活。身强力壮,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第二个阶段从30岁到50岁,男人娶妻生子,东奔西走,赚钱糊口,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像驴一般辛苦劳作。这是20年驴的生活。第三个阶段从50岁到70岁,他成为子女的奴隶,像一条狗那样,忠实地守护着儿女的财产,儿女们却不许他上桌吃饭。这是20年狗的生活。第四个阶段是从70岁到100岁,此时的他牙齿脱落,皱纹满面,面容古怪举止滑稽,孩子们经常追逐取笑他,这是30年猴子的生活。真正最有质量最快乐的还是当初上帝公平地分配给人的那30年寿命。
这就是人的矛盾,无法摆脱无力改变。
记得有一首词与前面那个寓言异曲同工,真实地记录了人面对生命的恐慌与无奈:
人生百岁,七十稀少。
更除却十年孩童小,又十年昏老。
都来五十载,一半被、睡魔分了。
那二十五载之中,宁无些个烦恼?
仔细思量,好追欢及早。
遇酒追朋笑傲,任玉山摧倒。
沉醉且沉醉,人生似、露垂芳草。
幸新来、有酒如渑,结千秋歌笑。
从古到今,人们有着相同的感慨:“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人生苦短,去日苦多”。
如此看来,既然人生不可避免地每时每刻都在消逝,那又何妨做一次不设防的彻底绽放?
去爱自己真正爱的人,不去想是不是值得;
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不去计较得与失;
面对生活,多一份微笑和宽容,少一些抱怨与叹息;
现代人活得太沉重,太灰暗,就像郑智化唱的那首歌:“我的包袱很重,我的肩膀很痛。我扛着面子,流浪在人群之中。我的眼光很高,我的力量很小,我在没有人看到的时候偷偷跌倒。我的床铺很大,我却从没睡好。我害怕过了一夜,就被世界遗忘。我的欲望很多,我的薪水很少。我在台北的马路上迷失了我的脚。”活得简单一点,轻松一点,很多人很多事很多东西,得之我幸,不得我运,如此而已。
只希望,活着,如盛夏之繁花,尽情绽放;死了,如深秋之落叶,倾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