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是一个无法把握的女人，很迷人，也很危险，叫人无法忘怀。”
这是筱堇的初恋男友在结婚前四天给她发来最后一条短信。
四天前筱堇见到了久违的初恋奇风，他说：“我想见你。”
于是在母校附近的小饭馆里他们坐了下来，那是大学恋爱期间两人常去的一家水煮鱼。
看着周围95后情侣模样的学弟学妹，筱堇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和奇风。
她笑着问：“怎么突然想起约在这里？”
奇风倒了杯啤酒，推到她面前，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我要结婚了。”
这句平淡的回答，在筱堇心头刮起一阵龙卷风，脸上却不露声色。
她举起酒杯说：“恭喜你啊！”碰杯后一饮而尽，脑海中浮现一句“与往事干杯”。
那年筱堇18岁，奇风大她一届，相识纯属偶然，相恋也是套路，但冥冥中这一切的发生自有命运的理由。
其实他们是很不相同的人，筱堇爱疯爱说笑，奇风寡言善倾听，就像凹凸两字，又如两块拼图，刚好找到严丝合缝的另一半。
02
筱堇永远记得大二那个春节，那个年过得太不寻常了……
吃过年夜饭，父亲说公司发了一张希尔顿酒店的一晚免单券，不用就要过期了，所以决定和母亲当晚去那里过夜。
筱堇觉得很意外，但也没有多问。父母出门后她和姐姐看了会春晚，姐姐说没意思，就上床睡觉去了。筱堇一个人坐在电视机前，她要撑过零点，年三十父母抛下她俩去酒店，已经够奇怪了，再不辞个岁就睡，这还叫过年吗？
零点刚过，在爆竹连天之际，她接到奇风的来电：“新年快乐！等会我来找你。”
“什么？”鞭炮声太吵，筱堇没听清。不，她听到了，只是不太敢相信，年三十不是都要在家里吗？怎么他要过来……
“我说我来找你。”奇风拔高音调。
筱堇来不及说好还是不好，对方已经挂断。她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看着钟，奇风家离她家骑自行车大概20分钟，但是已经40分钟过去了，他还没出现。
困意渐渐袭来，筱堇真想打个电话问他到底来不来了，但时间已经这么晚，是不可能打到他家里去了，那时候他们还没有手机，唯一的联络工具是BP机。
拷台小姐说了新年好之后问她，是要回拷还是留言？她说留言：你什么时候到？再不来我要睡了。
那个时代可真是有趣，你要把一句很私人的话 ，告诉一个陌生人替你转达。
隔了一刻钟，筱堇没有等到回电，门铃响起来。她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去开门，门外站着气喘吁吁的奇风。
两人一见面，就抱到一起。这是放寒假以来，他们第一次见，这段时间奇风的母亲身体不好，他一直在陪母亲上医院。
奇风往门里张望了一下：“就你一个人？”
“嘘。”筱堇做了一个阻止的动作，“我们出去说。”她带上门，跟奇风下了楼。
“我姐睡了，我爸妈去希尔顿过夜了。”她一边走一边解释。
“吼，叔叔阿姨可真够浪漫的！”奇风打趣。
“浪漫个鬼，你不觉得很诡异吗？今晚可是年三十耶！“筱堇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奇风开了自行车锁骑了上去，筱堇熟练地跳上后座。两人漫无目的在马路上荡着，空旷的街道两边堆满红色的爆竹纸屑，夜风冷冽，空气中飘散着硝烟的气味，漆黑的天空中偶尔有零星的烟花一闪而过。
“我们去哪儿？”瞎晃了一阵后，筱堇忍不住问。
“去我家怎么样？”奇风回头问她。
“这么晚去你家？你爸妈也不在吗？“他家筱堇一次都没去过。
“没关系的，我家是一个楼面的两套房子，爸妈不住在我同个单元，你去了就知道。”
奇风把单车骑得飞快，筱堇在后面吃了一口冷风，忍不住咳嗽起来。
03
到了他家，果然如他所说，不相干的两套房子。
“进来啊，随便坐。”筱堇打量了一下他的房间，作为男生家，还算整洁。
她拿起桌上的电话听筒，“你平时就是坐在这里给我打电话吗？”她做了一个“喂”的假动作。
“是啊，你终于从话筒里钻出来了，”奇风从背后抱住她，“好想你！”
她转过头，嘴唇就胶着到一起。奇风一用力，将她抱到旁边的床上，开始脱她的羽绒服，“冷不冷？我们躺到被里。”
筱堇的脸腾地红了，“不要，万一你爸妈来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都几点了！”奇风一边忙着吻她，一边说。
很快两人脱得只剩棉毛衣裤，筱堇压住他准备掀起棉毛衫的手，“今天就这样吧。我待会也要回去。”
奇风隔着衣服摸她的胸，这次筱堇没有反抗。但当她感觉到他下身的凸起，呼吸越来越急促，还是有点慌了，“别……我害怕。”
到底还是年轻，他们都没有经验，奇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让她枕到自己的臂弯中。
筱堇听见他胸膛的心跳咚咚作响，其实她刚才也有点冲动，能感觉到一阵湿润，但还是悬崖勒马。筱堇不是没有幻想过这一天，但少女的第一次到底是踌躇……
两人就这样搂着，轻声说些有的没的，转移着注意力。聊到这几天各自做了什么，剩下的假期有什么计划，要不要跟张方他们一起去附近郊区爬个山……
正说着，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两人紧张地对视一下。
奇风说：“我去看看，你不要响。”筱堇吓得躲进被子里。
房间里本来就没开灯，只有一个“暖太阳”在黑暗中散发着橙黄色温暖的光和热。
但筱堇一点都感觉不到这暖意，她蒙在被里紧张得手脚冰凉，瑟瑟发抖。
奇风一直没回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去想象。最后筱堇咬了咬牙，从被里钻出来，飞快地把衣服一件件套上，穿戴整齐后坐在床边，焦急地等待男友归来。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可能发生的情况：会不会刚才进门时就被他家里发现了？现在奇风是不是在隔壁挨K？她的想象力只能到此为止，继而想的是，等下他家长进来的话，该如何作答？
听奇风说，他曾把自己的照片给他妈看过，他妈还说还挺喜欢她的，叫奇风以后带她回家吃饭，有点相未来儿媳妇的意思。可现在这种情况，还怎么让人相信自己是个好姑娘？以后会不会阻止他们来往啊……完蛋了！筱堇咬了咬嘴唇，肠子都悔青了。
时间过得异常漫长，已经快凌晨2点了，她感觉自己再坐下去就快成一尊雕塑了，又困又累，真想倒头睡一觉啊。这样想着，眼皮也愈发沉重起来。躺下自然是不敢的，筱堇只好依靠着床头，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听到外面开门的声音，然后有人进来了。筱堇赶紧坐直身体，是奇风，还好就他一个人。
“发生什么事了？”她紧张地站了起来，“刚才谁敲门？”
奇风面色苍白，似乎刚经历过一场长跑，他依靠着墙壁，颓然垂下了头。
“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筱堇几乎带着哭腔。
“我妈走了……”奇风艰难地吐出四个字。
有一丝不祥的预感划过脑海，筱堇小心翼翼地问：“走了……这么晚去哪儿？”
“我妈刚心肌梗塞，走掉了……”奇风把脸埋进了双手之中。
她听完愣住了，跌坐到床上。这个消息太突然，太不真实！已经远远超越她的想象力。刚才一堆假设的可能，瞬间土崩瓦解，粉碎得很彻底。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