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去世的第二天,下起凉嗖嗖的冬雨,周南被父母。撵去学校,等他慢悠悠地背着书包走进校园时,上课铃声已经敲响了一段时间。远远地,他就看到操场边的一处矮墙上坐着一名穿粉色上衣的女生。
他好奇地走过去,离得近了才听到她底底的啜泣声。她的书包和雨伞掉落在地上,细细的双马尾被雨水打湿黏在耳边,瘦瘦的身子瑟瑟发抖,看到他伸出双臂,哆哆嗦嗦地问:“哥哥,能不能帮我下来?”
九岁的周南被这声“哥哥”喊得盈眶,他丢下伞,从四周捡了几块方砖垫倒一起,然后站上去,将八岁的瘦小女孩抱了下来。
这就是周南与晓芙的第一次见面了,晓芙因为班上几个淘气男生欺负女生而跑去告状,那帮男生受到老师严厉训斥后一直对晓芙心存怨念,这天看她落了单,于是合力将她弄到了墙上,害晓芙被雨淋了半个钟头。
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周南将湿外套里面的干衬衣脱下来披在晓芙身上,像个小大人一般伸手碰碰她的头额,然后蹲到她身前,说“上来,我背你去医务室,你发烧了。”
晓芙听话地趴到骨骼瘦小的男孩背上,一手抓住它外套前襟的拉链,一手撑着伞,在他摇摇晃晃的步伐里昏昏欲睡。“我告诉你哦,我爸爸就是医生,很厉害的医生。”她吸吸鼻涕,将脸埋进他温暖的肩窝。
“那你也要先去医务室。”周南的语气不容分说。妈妈新买给他的皮鞋踩进深深浅浅的水洼里,水花溅到晓芙垂在周南身侧的脚踝上。她咕哝着:“冷……”周南停住脚步,蹲下将她的膝盖弯曲,拖住他的小腿重新起身,继续向着医务室走去。
医务室的老师帮忙联系了晓芙的家长,周南靠在医务室走廊的长椅上睡着了,梦中妹妹生气地嘟着嘴跟他抱怨:“哥哥,天堂一点也不好玩,我想回家。”
然后周南惊醒了过来。病房里有个熟悉的男声传来,周南好奇地走到门口,眼睛立刻睁大了。晓芙的爸爸……竟然是妹妹的主治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