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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歌词是:“我好想对你对你宠爱。”宠爱一个人,自然是不错的。但被宠爱,在我看来,甚至更不错。我在这里说的宠爱,并没有恋人之间那种宠爱如此热烈,或者说,可以说成“偏爱”。被一个老师宠着,这感觉无疑是好的,在班级里被格外照顾,和老师打成一片,甚至于内心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都会告诉老师。如此一来,老师便不再称之为老师,更是朋友了。
小旭旭便是这样的老师,至少她对我是这样的。
(自打我进宫以来,就独得皇上恩宠。这后宫佳丽三千,皇上就偏偏宠我一人,于是我也就从没劝皇上一定要雨露均沾,哈哈。皇上啊,就宠我,就宠我。)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给小旭旭写文了,但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我一向对不是很熟悉的人表现得很拘束,刚认识旭旭时也是这样,开学几个星期,一直不敢跟旭旭大胆正面地聊天,但偶然见隔壁班的化学课代表与她热情地拥抱,多少还是吃了些醋。大概是被小旭旭看出来了,有一次进小旭旭办公室猛然被旭旭抱住,我平静地出了办公室,然后一路飘回了教室,人都有点恍惚——“她抱我了,她抱我了,她竟然抱我了……”
其实我初中化学不算很好的,高中碰上小旭旭之后,开始习惯期待每一节化学课了,从小旭旭那里听到的课是从前从来没有听过的,内容新鲜,形式也新鲜,就算是同样的话,从别的老师口里说出来和从旭旭口里说出来,感觉也完全不一样,这大概就是相互的偏爱吧。
“温暖”是我给小旭旭贴的标签,倾听是一个人给另一个人的最无声的温暖吧?小旭旭她做到了,我们这个年纪的孩子,需要的其实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爱,而是一个无论何时都在等着你去倾诉的人。一直以来我身边都没有这样一个人,直到小旭旭的出现,她给了我其他人无法给的包容与理解。
我从来想不到有一天我会信任一个老师到这地步,愿意把心里想的一切都告诉对方,愿意在不知所措的时候打电话过去抱怨般撒娇般寻求帮助;也从来想不到有一天会有一个老师愿意听我说一大堆牢骚话,愿意接受我的所有想法,无论是否符合好学生标准。
有时候很奇怪很纳闷:小旭旭的魅力究竟在哪里,以至于令所有人倾心至此?
是啊,为什么这么喜欢小旭旭?真是因为旭旭的课好到那个地步吗?教课教得好,最多博得敬爱,而信任似乎并不能基于高水平的课堂。
我深思许久,找到了答案。
小旭旭跟一般的老师和家长不一样,她不会轻易反对我们,批评我们,我们做一些在家长眼里很离经叛道的事,旭旭不会对我们说‘不要这样做’,而是告诉我们怎样做得更好。我们需要一个忠实的倾听者,小旭旭会认真听你说的每一个字,认真看你写的每一个字,然后认真写下满版批语。小旭旭让我们觉得,我们是被支持的,受重视的。小旭旭未必是一个水平高得不可思议的老师,但是……我喜欢她,这就够了。
小旭旭虽然平时都是笑呵呵的样子,但是严肃起来的时候真正是颇有几分慑人。记得最清楚的还是那次小旭旭突然开始对作业的完成情况格外地严肃,那次我依旧那往常那样收作业,如实记下未完成作业的名单,然后交给了小旭旭,那次小旭旭面对名单没有像往常一样轻易地放过,而是直接将没完成作业的同学全部轰出了教室外,那气魄那架势还真不是一般人有的——记忆犹新,心有余悸。
小旭旭对我而言,不是普通的好朋友。小旭旭给我朋友不能给的,给我长辈不能给的。旭旭爱我,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而爱,而是因为我是我而爱;我爱旭旭,也是因为旭旭不是别人,而是永远在你身边倾听者。
我很喜欢小旭旭,所以格外在意,格外敏感,格外在乎我在旭旭心里是什么样子,得到了小旭旭表扬就会开心很久。
被旭旭理解是一种幸福,是一种被在乎,被珍视的幸福。
小旭旭离开之后,一些以往模糊的记忆都慢慢浮现出来了,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失去了才倍加珍惜”的理论吧?
还记得第一次做“小老师”上化学课,那几天小旭旭发烧,我代她给同学们讲一节课的卷子,但因为是第一次,全无经验,虽然只是讲卷子,我也提前做了功夫,但还是很紧张,讲课过程中更是满心煎熬,眼神都不敢与同学们直视,但旭旭并没有责怪,反倒夸我说我已经做的很好了。
那大概就是我在一开始就对小旭旭有亲近之意的原因了,我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该怎么形容呢?我原本只求一缕春风,小旭旭却给了我整个春天。我原本只敢奢求一抹暖阳,小旭旭却给了我灿烂千阳。
可惜小旭旭只教了我一个学期就离开了,即使眷恋不舍,却依旧改变不了已经离开的事实,她似乎就像消失了一般,再无音讯,每天上南极,看着各个“特别关心”的消息,唯独没有小旭旭的……
不管怎么说,感受过千阳之璀璨的人,怎能满足于三寸的微光?最近在听《滚滚红尘》,觉得里面有两句词让人听了就想到小旭旭,尽管有些地方表达的情感相当于师生情谊有些夸张,但分别之意是共通的——“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间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于是不愿走的你,要告别已不见的我。”
我觉得小旭旭就像是我们人生旅途上的一个旅店,旅途很长,我们要在很多地方休息很多次,而旭旭旅馆是个相当舒适、相当合乎心意的落脚点,所以重新上路的时候难免心有戚戚。小旭旭一直留在原地等着新的路人,而我们总归是要继续前进的——不是小旭旭离开了我们,而是我们不得不离开小旭旭,所幸现在是21世纪,还不至于彻底失去联系,只是我一直未收到她的回音。
我依赖性和软弱性很强,无法接受那些在乎我的人,照顾我的人离开,但慢慢地,我开始懂了,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隔着辽阔的海面相望。
大陆在漂移,我这座孤岛离小旭旭越来越远了。现在上化学课,听老师讲金属,我又开始无比地怀念过去旭旭的课堂。
唉,我知道,我很幼稚。从小听着“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种话长大,现在还是这个不懂事的孩子的样子。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不想听啊!
我很想旭旭,很想很想。
箜篌别后谁能鼓,曲终人散。
物是人非事事休,泪已成流。
有人说,得到过又曾经失去,还不如从未拥有——这样说来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遇到过小旭旭,至少现在的化学课不会这样难熬,但是扪心自问,如果给我一个机会重来,我一定还愿意走近旭旭,靠近旭旭。
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想写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拿着手机敲敲打打。
我亲爱的小旭旭,窗外的雨渐渐地停了,你一定也睡熟。此刻我写下这些,或许只是为了记录这个凌晨里体会到的一些心思,也可能是思念而致的恍惚。每到夜里,学累了出神的时刻,这时我都会放任自己的思绪,让脑海里的胶片卷转起来,有关于我家旭旭的笑容和话语,每一个声调的转折,还有眼睑低垂时睫毛的轻颤。这不是“我有相思不可说,素心一片难着墨”的欲言又止,我确是希望你知道,总有些时刻,我无法抑制地思念你,就像今晚,以及每一个曾经挑灯夜战或者失眠的深夜或凌晨,盼着你能听到我心里的声音,告诉你我很想你,我很喜欢你。
旭旭对我来说,是最喜欢的,最重要的老师,然后,又一次的深情告白:
小旭旭,我永远爱你!
您——你在我心上。